第118節


「鄭江的中國刺繡最為出名,這回我要繡一副壯麗山河圖,以圓我圖霸天下之夢。暗黑教皇在召喚我,你們聽到了嗎?」左格博激動地在車中吟誦起讚頌之歌。
傑姆和狼人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車停在商場門口,三人下車,站在鄭江市中心,放眼觀望著這裡繁華的景象。
呸,一口濃痰吐在左格博珵光瓦亮的皮鞋上,左格博震鄂地側眼望去,只見吐完痰的路人甲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傑姆撇著嘴,看著左格博鞋上的濃痰難以置信。
「看什麼看,快給我擦掉。」左格博氣得快發瘋。
「是,教父。」傑姆連忙附身替左格博擦掉濃痰。
擦完起來,「教父,我們去商場買刺繡嗎?」
「當然不是。」教父剛完,呸,又一口濃痰準確無誤地吐在左格博的皮鞋上,左格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他震鄂地側眼望去,吐完痰的路人乙得瑟地揚著頭,吹著口哨悠哉地離開了。
「fk!」教父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傑姆只好又彎下腰幫他擦了一次。「教父,他們這裡是不是有吐痰的習俗?」
「蠢貨,誰會把吐痰當成習俗?」教父罵過之後,若有所思,正想著,見迎面走來的男士也和他一樣穿著一雙黝黑發亮的皮鞋,當即猛吸一口痰,「呸」地一聲吐了出去。
可惜,他的準頭有點差,沒有吐到男士的鞋子上。
該男士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二話沒,伸出手一巴掌打在教父臉上,留下一句「傻幣」揚長而去。

第九十六章 日木人與狗禁止入內
我牽著血櫻從墓地歸來,剛走到木屋前,郝然看到門口掛著一個牌子。白紙黑字歪七八扭地寫著:日木人與狗禁止入內。
我正愣神,血櫻的手已從我手裡拿開,我想抓住她的手,卻落了空。
「誰寫的?日木人,沒聽過。」我尷尬地掩飾一聲,看著血櫻道:「櫻子,我們進去吧。」
可血櫻卻站著不動,眼裡充滿了濃郁的哀愁,和冰冷的憤怒,「他寫的是日本人。」
的確,誰都看得出來那只是「日本人」少寫了一橫。我心中真想數落一下老頭子,這麼大個人了,還耍什麼孩子脾氣。
我走過去,揭下那塊牌子,正要扔掉,老爹嚴肅地從屋裡走了出來。
「你想為了她,讓我們崔家抹黑嗎?你想讓我告訴你在抗日戰爭中死去的爺爺,我兒子娶了個日本女人?!」老爹凶巴巴地盯著我,質問道。
我看著老爹和血櫻如同仇人見面的樣子,心想如果捅自己一刀,心不會那麼痛的話,我立即就動刀子了。
可那不是我的性格。
我無奈地一笑,我早應該預料到有這麼一天,我為什麼還要千里迢迢地帶血櫻回來呢?
是因為,我總抱有一絲僥倖。可現在,我發現,這根本不可能。
我記得我當初因為阿蘭砍人入獄的時候,老爹眉頭都沒皺一下,他來探監的時候,還大大咧咧地朝我笑著「好子,長大了,能砍人了」。
那麼深沉的愛,讓我笑著,卻哽咽在喉。
而如今,他卻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態度。我知道,是我觸及了他的底線。
我站在他們之間,明明我比他們都高,可我卻感覺他們像兩座高聳的山峰,把我擠在了夾縫裡面。
「爹,血櫻,我把話跟你們明瞭。」
這個時候,我想,任何撫慰的謊言,都那麼的蒼白無力。我只想出我的真心話。
「我是個不孝子。讀書不行,賺錢不行,沒有給家裡人掙過臉,讓你操勞一輩子的心。儘管你如今老了,瘦了,你依然是我的老爸,沒有人能夠替代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我用力地捶著自己的心臟,我只是想告訴他,老爹永遠在我心裡,偷不走,忘不掉,我不是沒有想過他的感受,只是……
我鼓起勇氣,直視著血櫻的目光。「櫻子,在遇見你之前,我和我爹一樣,看到日本鬼子,巴不得割他兩刀,踹他兩腳。可你也知道,這就是命。」
「你那時問我,相不相信前世今生命運篤定。我現在肯定地告訴你,我不信。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守望星,也不是因為你救過我,只是因為,那種感覺,它來了。」
人就這麼一張嘴,我沉默得太久,都已經忘了表達。此刻,卻是將我心裡想的,都了。
雨剛停,風涼颼颼的,我們三人,靜悄悄地站在屋外,誰也沒再開口。
這是個死結。
就在這時,劉艷帶著一個魂魄從屋裡走了出來,「你看,他們三個都在。我就知道他們在這裡聊天。」
那魂魄飄了出來,正是我的曾祖父,我爹的爺爺。
此時他用陰力支撐,現了身形。
顯然,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張「日本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
「孫子。」他叫了一聲,驚愕得傻愣住的老爹這才打了個激靈,連忙跪下給他磕了個頭,「爺爺,你怎麼出來了?」
「我出來教育你一下,你兒子帶了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婦回來,你還跟她較什麼勁!」
「可是……」
「可是什麼?我當年是被日本鬼子打死的,那又怎麼樣?就因為我被日本鬼子打死,我的曾孫就不能取日本女人了?」曾祖父的豁達大度讓我油然生起一股敬意,他又接著:「那我現在在下面,還和日本鬼子兵打麻將呢。我們連長還讓我們學英語,日語也要學。」
著曾祖父竟然走向血櫻,用很地道的日語問候道:「(你好)。」
血櫻受寵若驚,連忙鞠躬緊張地回答:「。」
《屌絲不怕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