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很晚,她開著車回來了,臉色非常憔悴,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你喝酒了?」我聞得她身上一股酒味。而且這氣味還十分的古怪,與平常的酒很有些不同。
雪辭蘭並沒喝多,她自己打開門,根本不理睬我,賭氣似的把我撂在了門外。
本來還想好好開導開導她,見她一副愛理不理生悶氣的樣子,一股子傲氣湧上我心頭:真是大姐脾氣,若不是我幫忙,你現在連殺父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愛理不理,不理拉倒!
我沒趣地自己下樓,身上也沾了那股酒味。
眉頭不由得一擰。奇怪,這是什麼酒,怎麼有些腥腥的味道?
本來還不覺得,這麼仔細一感覺,越發覺得有古怪。雪辭蘭不僅僅是發脾氣,她好像哪兒有點不對勁。
想到這裡,我又上樓敲門,可雪辭蘭跟沒聽到似的,就是不給我開門。
我見屋裡開著燈,放著很大聲的音響,暗想也許是我多慮了,雪辭蘭只不過是想發洩一下情緒而已,不會有事的。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地來到雪辭蘭住的區。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出來,正打算離開。這時,雪辭蘭皺著眉頭下了樓,開車出了區。
還是不對勁。
我疑神疑鬼地鑽進車裡,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面。
車行駛到偏僻的邊城,凌亂的老街,破舊的磚房,垃圾一堆一堆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很難想像在繁華的鄭江還有這麼一片落後的地方。
雪辭蘭來這裡,難道是因為懷舊?
她停下了車,朝著一間木棚子走去。
木棚裡走出一個邋遢的男人,顯然是出來迎接雪辭蘭的。
男人穿得稀奇古怪像個少數民族,一條條油光發亮的辮子像黑蛇一樣掛在頭上。蓄著一點鬍子,眼睛滴溜滴溜地四處賊望,好像害怕有人跟蹤雪辭蘭過來。
不過就他那眼神,肯定察覺不到我的存在的。
這裡都是平房,我蹭蹭兩下爬到屋頂。像古代的飛俠一樣,興奮得有點過頭。一不心踩空了,險些從屋頂滾下來。
還好抓住了一根鐵棒,又爬了上去。
從屋頂可以看到雪辭蘭和男人相對而坐,桌上放著一瓶黑咕隆咚的酒,我在屋頂都能聞到酒味,就是昨天雪辭蘭身上的那種味道。
雪辭蘭怎麼能和這樣邋遢的男人喝酒?
我簡直要氣爆了,一看那男的髒兮兮的賊樣,不懷好意的目光,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雪辭蘭話了,「堂叔,今天該行動了吧!」
「好,只要你把這瓶酒喝了,我立即幫你找血磯珠。」男人狡詐奸猾、色瞇瞇的眼神,也只有被仇恨蒙蔽了大腦的雪辭蘭才看不懂。
而我看到男人骯髒的皮膚時而拱起,時而消落,遍佈著紫黑色的斑點時,慢慢有些明白了——這傢伙,是蠱師。
一想到他們身體裡爬動的那些蟲子,我不禁噁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雪辭蘭毫無畏懼地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真的能打敗那個教父,幫我拿回血磯珠?」
男人冷哼一聲,「你要是不相信我,又何必來找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這傢伙一看就是個老手,騙雪辭蘭這種沒經驗的少女是綽綽有餘了。
果然,雪辭蘭被他這麼一激,狠狠下定決心,端起碗就要往肚子裡灌。
坐在對面的蠱師陰險地笑了,馬上,又一隻獵物將要到手了。
出手!我連忙發出一道『青冥之箭』。白光一閃,雪辭蘭手中酒碗打落在地上。腥腥的氣味瀰散在空氣中。
「誰!」蠱師抬頭一望,見屋頂有人,立即轉身往後跳進裡屋,打開後門,逃之夭夭。
「md,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從屋頂滑下來時,蠱師早已不見人影。
雪辭蘭看到我極其的憤怒:「你來做什麼,破壞我的好事。」
我淡然地走過去,抓起地上的瓷碗碎片,拉過雪辭蘭的手狠狠地劃了一刀,疼得雪辭蘭拚命掙扎。「你這個瘋子!」
我心中冷笑。背對著雪辭蘭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搖了搖,「還有半瓶,正好拿回去研究研究,這可是好東西啊。」
塞緊瓶口,我把酒裝進了懷裡。這才不緊不慢地朝雪辭蘭道:「看看你的血吧,現在還只是一些蝌蚪在游,再過幾天,就有青蛙跳出來了。」
儘管有心理準備,但聽我這麼一,雪辭蘭還是忍不住地頭皮發麻。低頭看向自己手臂上淌出的血液,果然可見一些細如髮絲的蠱蟲游動。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堪,急躁得恨不得切了這只流血的手。
「沒用的,蠱毒已經滲入你全身的血液。如果你剛才把這一瓶也喝下去,現在就已經淪為毒鬼,成為了他的女奴。」
這個時候,雪辭蘭也漸漸冷靜下來。
我伸出手,「辭蘭,跟我回去。」
我的手被晾在了空中,雪辭蘭倔強地不肯回頭,「就算成為毒鬼、成為女奴又怎麼樣?我發誓,就算是死,我也要奪回血磯珠,為我爹報仇!」
我簡直難以置信。雪辭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頑固不化了?
她這哪裡是在報仇,她這是在自己往狼窩裡鑽啊。
「辭蘭,別賭氣了。你爹要是在世,肯定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
「你當然這麼,死的又不是你爹。」頓了頓,雪辭蘭自嘲地笑道:「昨天在遊樂園和血櫻還玩得開心吧,回國才一個月,發展挺快啊?」
這個冷不丁的轉折,彷彿一棍子抽在我臉上。
原來雪辭蘭自暴自棄,不僅僅是因為雪局長的死!
《屌絲不怕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