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禹去他自己的工作室幫我解除封印,我則獨自一人去了ktv。叫了個陪唱姐。
我隨便唱了兩首,問她:「我唱得怎樣?」
陪唱姐誠懇地回答:「不錯啊。」
「那你覺得,我這樣可以參加亞歐巔峰歌手爭霸賽嗎?」
陪唱姐愣了一下,隨後嬉笑道:「先生真幽默。」
「是嗎?」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再話。但事實上,禹已經給我報名了。
禹要我幫他,不是幫他殺掉鬼塔斯,而是要我用歌聲打敗鬼塔斯。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以完成禹死去的哥哥的遺志。
我很奇怪他為什麼覺得我可以幫他,禹這傢伙裝出一副斯而高深莫測的樣子,然後淡定地告訴我:「直覺。」
我真想一聲,去你妹的直覺。
我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讓我用歌聲打敗鬼塔斯,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愁就愁在,如果我無法『唱』敗鬼塔斯,禹就沒有理由幫我求他父親,解除血櫻畫像的封印了。
我苦惱地躺在沙發上,盯著屏幕發呆。
「先生,你怎麼不唱了?」陪唱姐已經唱了十來首。
「哦,不想唱了。」讓我這樣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去跟一個樂壇霸主k,這不是自欺欺人麼?
陪唱姐很純很曖昧地看著我:「先生不想唱歌,要不,我陪先生喝酒吧。」
我一下子清醒不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陪唱麼,還能陪喝酒?」
「業務多元化嘛,單純陪唱,很不景氣的。」陪唱姐下意識地把衣領拉低,羞答答地問:「先生,你熱不熱?」
「呃,是有點。」我抹了把鼻血。
「那我們把衣服脫了吧。」陪唱姐看著我道:「先生,你怎麼不脫?」
「我到外面透透風。」我走出包廂,恰好一名服務員過來,我指著房裡道:「房間太熱,麻煩你調一下空調。」
「好的,先生。」服務員走進包廂,然後房間裡發出一聲尖叫。
從ktv出來,我決定去瞭解一下對手。在老乞丐的陪同下,我再次進入帝君陵。
靠近屋時,一陣陣如同麥浪起伏的聲音輕輕地撩撥著心扉,給人一種夕陽斜照的溫暖,讓人忍不住要駐足聆聽,感受那歌聲裡唯美的意境。
一曲完,我那顆功名利祿、浮躁不安的心被完全淨化。久久沉浸在那種美妙的氛圍,無法自拔。
「老闆,我們還要進去嗎?」老乞丐問道。
「不進去了。」我轉身想走,卻聽身後傳來開門聲,很標準的普通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我回頭,那是一張唯美乾淨的臉,帶著西方貴族的氣質,儒雅高貴,又不乏親和力。
「你好,我是鬼塔斯。」我萬萬沒有想到,鬼塔斯是一個如此真誠、友好的紳士,他禮貌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崔蠻。」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的眼睛一片澄澈,仿似從未被這個世界的俗塵污染,可以,我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眼睛:「你的人和你的歌聲一樣美。」
這句話本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可我覺得用在他身上,一點都不過分。
「大師謬讚,大師為我尋覓如此聖地,塔斯感激不盡。」
「哪裡,我只是個粗俗的商人,能瞻仰你們這些藝術家的風采,是我的榮幸。」打心底,我已經徹底放棄了。
鬼塔斯能長期佔據亞歐歌壇霸主地位,不可動搖,絕非浪得虛名。我這個門外漢和他們火拚,還不是自尋死路。
可為什麼心中總有那麼一絲不甘?
腦海浮現起我和血櫻坐在草地上的畫面。
為了櫻子,就算肝膽俱裂,我也要試一試。
音樂館,曾煒聽完我唱的以後,只得從吸納吐氣開始教我。
直到他跟我講起,我才知道,原來真正的歌手唱歌,不是靠喉嚨發音,而是靠氣流的噴湧而出發聲。
我現在的狀況是:從零開始。
真正的歌手,分為三個境界。
第一層境界,可以收放自如地控制氣流的吞吐,從而發出或尖銳、或圓潤的聲音。
第二層境界,氣流衝破天靈蓋,噴薄而出,與外界氣流產生共振,發出具有爆破力的氣勢磅礡的聲音、或具有魅惑力的千回百轉的聲音。
第三層境界,那是一個唯夢唯幻的境界。歌聲能夠將聽眾帶入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感受著歌者的悲與喜、苦與樂,不能自拔。
曾煒處於第二層境界,而鬼塔斯,已經逼近第三層境界。
夜深人靜,我在無人的天橋上,按照曾煒的試煉方法,一遍一遍地演唱。
聲音不夠嘹亮,底氣不夠充足,風吹就散,音高就破,失敗。
風越刮越大,漸漸下起了雨,我不想回,繼續扯著冒煙的嗓子吼。
曾煒,真正的歌手,唱三天三夜都不會累,如果嗓子疼,明唱的方式不對。
可我掌控不了,我啞著嗓子在漸漸下大的雨中倔強地唱著。
《屌絲不怕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