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血櫻僵住了:「蠻子哥,非要走嗎?」
我扭過頭,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
半晌,終於聽到血櫻道:「安九,送他出去。」
如果血櫻能再多一句挽留,我就不走了,可悲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尊嚴的底線。
回去的路上,我自嘲地想著,我可悲的尊嚴值幾個錢。明明非常想見到她,可是見到她了,又裝出那副清高的下賤模樣,我是在折騰誰?
暗紅的秋葉在微涼的夜風中飄零,血櫻輾轉反側,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她知道我留下酒店號碼的意思。
拎著包裹走到門口,抬頭望著一輪猩紅的血月,她又頓住了腳步。
看來,泣血鬼童滿月了!
各種恩怨情仇在腦海裡糾纏,師傅的影子,我的影子,母親的影子,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血櫻舉棋不定,她想放下一切、不顧一切地走出去,可有的時候,想要放下卻是那麼的難。
蠻子哥,等我一個月好嗎,求你了。
血櫻痛心地返回房中,又擱下了包袱。
渾渾噩噩地睡了一覺醒來,已到了次日中午。
打開電視機,新聞正在播放昨晚好幾個地方被鬼群襲擊的事件,其中碼頭的攝像頭還拍下了一段模糊的視頻。
記者稱有神秘人士在維護正義,斬除鬼邪,並給與了高度的肯定。非但如此,地方政府也表示,要對這兩個捉鬼人給與獎勵。
看到這則新聞,我不得不對日本政府的包容精神感到吃驚,沒想到高度發達的島國日本,竟然並不排斥神邪論。
下午,了然說要去看看大阪的神社,看看這些日本鬼子的符和中國的有什麼不同。
我們三人來到天滿宮,沒想到他們把護身符叫做御守,賣得很貴,一個居然要一百塊錢。
那些人纏著要我們買,劉艷說:「叔叔,原來你畫的那些符值這麼多錢啊,你為什麼不拿出去賣?」
劉艷這麼一說,頓時給了我靈感,趕緊打電話給人妖,讓他把這門生意也做起來。
了然看了看他們的符,先是極其不屑,後來仔細研究研究,覺得其中又有可取之處。
我們畫符,注重符的勾回筆畫,這其實是畫符的精髓之所在。而他們的符畫得有些潦草,很多地方法力不全,使用起來效果肯定要差。
但優點在於,他們的符全是採用的楊木或者梧桐木刻畫,這種木質的護身符能將法力穩固,經久不衰。
離開天滿宮,我們又去了住吉神社。據說在日本總共有2000多家住吉神社,而大阪的是總本宮,是為祭祀航海安全的保護神。其中大社的四棟本殿還算恢宏,被列為國寶級建築。
恰好我們看到有記者在採訪社裡的大師。
記者問:「大師,聽人說昨晚捉鬼的兩位義士是出自住吉神社。」
大師:「是的,前天我夜觀星象,發現城中有妖邪鬼怪作祟,於是帶我的弟子一同前往驅鬼。」
記者:「這麼說那兩名義士就是大師您和您的弟子?」
大師:「是的,是我和我的弟子川吉。」
記者:「可是您的身材(大師又矮又胖)和錄像中的人不太像啊。」
大師:「那是錄像機的質量出了問題。對了,政府打算獎勵多少錢給我?」
記者:「三十萬日幣。」
大師:「其實這些錢發給我以後,我會全額捐給福利院的孩子們的。所以我希望政府能再多加十萬。」
麻痺,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世界上竟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了然也對這傢伙頗有成見,在我耳邊悄聲說:「我很想教訓他,但是我又不想用法術攻擊人怎麼辦?」
我覺得了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眼前這位大師一樣的欠扁。
不過我還是選擇了先一致對外。
「你按我說的做。這個術法叫做『貓犬斗』。」
我按照了然所說結了個非常古怪的手印,以精神力驅動意念,強行鎖定「大師」,使其成為我的法術目標。
「太古神君賜我獸靈,啟!」
「啟」字一落,我的腦海中便射出一道無形的力量,在空中搭建了一座橋直通「大師」。
正在接受採訪的大師瞬間彎下腰,雙手著地,像狗一樣吐出舌頭,「汪汪」大叫一聲,嚇得記者連退兩步。
正當記者以為大師害了狂犬病時,大師又縮回了舌頭,溫柔地「喵喵」起來。
「大師,你這是……」記者簡直難以相信。
可大師壓根就沒聽到他的話,依舊時而變成狗,時而變成貓,相互打架鬥毆。看得圍觀的群眾驚訝不已,紛紛掏出手機拍下了這神奇的一刻。
本來我還想讓他多秀一會的,可控制著控制著,我就暈暈沉沉,最後竟然腦力不支,昏倒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酒店的房間。
了然說因為『貓狗斗』這個法術是靠純精神力維持,所以極其耗費精力,暈倒是正常的。
我說這傢伙怎麼自己不用,原來是有副作用。
不過想到「大師」在眾人面前醜態百出,咱暈一次也值了。奶奶的,冒充我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