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了他，沒準這世上又多一個像我這樣的人。而我若是殺了他，這世上只會多出一隻厲鬼。
但無論我怎麼想，邱道長和阿扁都只會感到深深的愧疚。
「對了，你說李家請人來整我。其實我也很想分一筆錢。這樣，我假裝被整得很慘，你們把照片拍下來發給他，順便分我一半，你看怎麼樣？」
邱道長和阿扁頓時一，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齊天河在一邊賤賤地笑，看來他和我是一類人。
「這個再說吧。那你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邱道長看了看周圍恢弘而又森嚴的古堡，很有些不適應。
「我們來這裡捉殭屍。剛才我正在用通傳之術，結果你們倆躲在帳篷外面，被我一塊轉移過來了。」齊天河解釋道。
「為什麼在我睡著的時候轉移？」我覺得齊天河肯定是沒安好心。
齊天河嘿嘿一笑：「本來想嚇你一跳，沒想到被他們破壞了我的計劃。」
「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黑坨山的地下城堡，又稱死亡峽谷。」齊天河帶頭往裡面進去，一股讓人不安的陰森氣息撲面而來。
我們不由得靠近了些，誰也不知道在這裡落單會是什麼下場。
進到城堡之中，但見六座圓形哨塔環繞著一座龐大的主體建築，類似於宴會樓，雖然時光的遷移使得它堆積了很多塵埃和蛛網，但是建築本體的豪華和貴族氣息仍然無法掩飾。
這樣的大型建築，在城中比比皆是，規模完全堪比現代大都市。
而令我驚奇的是，在哨塔上方，我看到一些漂浮在天空中的紫色晶石。
和我在妖族的孤落城見到的漂浮在空中的藍晶石非常相似。
「這裡是妖族部落的領地？」我問道。
「不，這裡是萬年以前人類居住的地方。只不過一場浩劫，讓數百萬人類一夜之間死去，剩下的少許人也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齊天河看著這座繁華的城堡，心中唏噓不已，曾經的輝煌，都已經因為那場浩劫，付之一炬。
我不禁駭然，從這裡的建築可以看出，當時的文明已經高度發達，在萬年之前，能有什麼東西能將之一夜之間毀滅？
我此生經歷過的最大的浩劫便是地獄之門打開。當時尚且只是地獄之門第一層打開，倘若是十八層地獄一起湧向人類，當真是一場難以想像的災難。也許，當時的人類便是經歷一場這般類似的浩劫。
世界之大，我們身在其中，便如螻蟻一般。有多少未知的危險我們根本不曾察覺。
濃重的陰氣瀰漫在整座城池，儘管我們都不是普通人，但仍然被這股清寒的陰氣凍得不自主地顫抖。那種感覺，就像行走在百鬼群中一樣。
「這裡既沒有人，也沒有鬼，為何會有這麼濃重的陰氣？」我感到很不可思議。
「不是沒有，只是萬年前的鬼、殭屍、妖精和現在的有些不同。」齊天河說道。
「有什麼不同？」
「如今的鬼，只要法力足夠，即使不開天眼也可以看得見。但是萬年前的鬼，不開天眼，就是半仙也看不到它們。」
「是嗎？」我、邱道長還有阿扁將信將疑地打開天眼。
我滴個親娘！這不開天眼還好，一開天眼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我們四人竟然就走在密密麻麻的鬼魂中間，什麼鬼都有。腸子流一地的，缺胳膊少腿的，腦袋被削了半邊的，老得像閻王的……
雖然這些鬼魂安分守己，見到我們也沒有主動攻擊。但和它們走在一起，小心臟不自主地『噗通噗通』抓狂地跳，真擔心鬼群裡突然蹦出一隻吃人的鬼，一下子挖了我的心。
「這些鬼都入不了地獄，投不了胎，它們只能永世徜徉在這片昏暗的城堡裡，哭泣、悲傷。所以你想要帶走它們，或者跟它們簽訂契約，反而是它們莫大的幸運。」
「哇，真的嗎？那我也要契約一隻。」阿扁高興道。
邱道長瞪了他一眼：「你的法力足夠進行契約嗎？」
邱道長這一說，阿扁頓時無語。他一個小道士，哪裡有資格契約鬼呀。看來就算別人願意，他也養不起。
我本來想問齊天河沒有開天眼，為什麼能看到鬼。但想到他一句話嚇退聖女，肯定有著非常特殊的身份，便沒有問下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穿膛而過
「師傅，我看我們還是走吧。」被那些鬼魂穿過身體時，總覺得一陣惡寒。阿扁拉了拉邱道長，想盡早離開這裡。
「來都來了，不見識見識豈不可惜？」邱道長顯然對這萬年前的城堡頗有興趣，而且他的禁忌技能就是養鬼術，他倒是很有意願解救一隻鬼出去。
阿扁只好無奈地跟著我們。
這裡的鬼對我們完全熟視無睹，甚至都懶得避開，直接從我們身體裡穿過去。搞得我真想關了天眼，那樣心裡還好受一點。
想想看，一個血淋淋拖著殘肢斷臂的鬼魂從你身體裡穿過去，有的還張著大嘴巴，哈著氣過去，那個難受勁，真別提有多噁心了。
只是他們兩個都沒有關天眼，我第一個關，又怕讓他們看了笑話。
咻，又一個鬼魂迎面穿過邱道長的身體，透了過去。邱道長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尷尬道：「開著天眼挺浪費法力的，要不我們關了吧。」
我呵呵一笑，果然，還是老傢伙先忍不住了。
「好啊，那我們都關了吧。」我們這麼一說，全把天眼關掉了。
齊天河不樂意了，因為他沒有天眼可關，就他一個人看到鬼，這多不公平啊。
於是他當即找了個借口道：「你們快看，那裡有好多鬼圍在那塊晶石旁邊。」
我們一個個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又礙於面子，只好重新開啟天眼望去。
在街燈上面的那顆紅色晶石，竟然燃燒著紅色的火焰，煞是好看，而那些可憐兮兮的鬼魂，就像飛蛾一樣繞在紅晶石旁邊，露出很是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