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節
刀疤臉鼻子哼哼了幾下,「你還別不信,當初,我也不信,後來就遇到過,狼最聰明,懂得把人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趴在那裝人,如果有人和它打招呼,它還會學人哼哼。」
「你就在這瞎掰吧。」刀疤臉越說越邪乎,我就真不信了,這狼還成精了,懂得穿人的衣服,還會說人話。
「不和你爭,走,先找個地方歇著,這白毛風,至少要刮幾天幾夜。」
第358章 間屋
面對我的質疑,刀疤臉根本不屑解釋,金爺那些人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按照刀疤臉的說法,為了躲避這場白毛風,人和野獸都要朝著這個方向跑,所以,我相信,應該很快就能遇到。
我希望金爺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還有沐若華。
刀疤臉在前面走,我跟在後面,風夾著雪打在臉上特別的疼,我把狗皮帽子拚命的往下拉,棉手套擋住臉只露出兩個眼睛,總算是好過一點。
刀疤臉一邊走一邊看,不時的用手拍拍沿途的樹幹,終於,一棵老樹的書皮在他的敲擊下瞬間裂開,這棵樹裡面居然是空的,刀疤臉一下子樂了,「小爺,咱有福了,前面有間站?」
「間站?」我好奇的問道,對這些東西完全是一竅不通,一路上,我和刀疤臉彼此間獲得了信任,尤其是我,如果刀疤臉像那些人一樣把我丟在這,基本上沒有一個人存活下去的可能。
「對,那是老林子獵人躲避白毛風的地方,裡面有酒有肉。」刀疤臉說完呵呵一樂,我看著那個空著的樹幹,這應該是一種標記,而且我發現,漆黑的樹幹裡面好像有東西。
我用手往裡一指,「裡面好像有東西。」
「啥東西?」
刀疤臉蹲下來,我是站在下面,隱約看到樹幹的裡面塞著一個東西,我看到刀疤臉拿出自己的短把砍刀往裡伸,很快勾出一樣東西,居然是一個水壺。
刀疤臉拿起來晃了一下,裡面居然有水,別看外面冷得嚇人,這個樹洞因為有樹幹包裹,所以裡面的溫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低,刀疤臉笑了一下,「沒啥,不用擔心,應該是過路的放進去的,在老林子裡,關鍵的時候,這玩意能救命。」
刀疤臉說完重新把水壺塞了進去,然後開始給我講間站的事,刀疤臉的故事很多,而且都很生動,我們沿著山側面的斜坡繼續往前走,希望可以找到刀疤臉說的那個間站。
間站就是山裡的獵人臨時搭建的房子,裡面吃的,用的都有,這種地方平時不鎖門,如果有人上山遇到白毛風,看到獵人留下的標記就可以找到,裡面的東西你可以隨便吃,不過按照獵人的規矩,走的時候也要留下一些,比如肉、酒還有水,這些都是上百年流傳下來的習俗,誰都不會違背。
「你打過獵物?」一直聽人說,打獵特別刺激,尤其是去大山裡,拎著槍漫山遍野的追,真正喜歡打獵的,喜歡的就是這種征服大自然的過程,現在全世界都在禁獵,抓住就要判刑,不過還是有人會鋌而走險。
這種偷獵的分成兩種人,一種是靠這個發財的,尤其是那些下套子和藥的,特別可恨,候鳥遷徙的時候,一張大網一晚上能粘幾百隻甚至上千隻。剩下的是那種有錢人,基本上能玩的都玩膩了,到了冬天,開著越野車到蒙古草原或者大山裡面的,基本上都是去打獵的。
「當然打過,黑瞎子沒摸過,鹿和狍子沒少打。」
「那狼呢?」我莫名其妙對狼產生了興趣,尤其是親眼看到,那個披著棉襖裝人的那頭狼,現在的社會,還真是這樣,野獸越來越像人,人反而越來越像野獸。
刀疤臉苦笑了一下,「遇到過,臉上這道疤就是狼給抓的,在大山裡,我寧願遇到野豬、黑瞎子,也不願意遇到狼群,那玩意太厲害。」
「你被狼圍過?」
刀疤臉點頭,「沒錯,那個時候還年輕,第一次跟著幾個獵人上山,開始的時候還挺順利,弄了幾張皮子,不管是什麼理由。打獵是造孽,活生生的動物一槍給打死,就是為了那張皮子,而且扒皮的時候一定要趁著獵物還有一口氣,當時看著那些幽怨的眼神,真覺得,下輩子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後來遇到了狼群,數不清的狼,那幾個獵手都死了,當時被狼抓了一下,然後從山坡滾下去撿了一條命,所以,這輩子再也不想遇到狼。」
刀疤臉說完歎了口氣,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從眉頭一直向下的那個疤痕像極了狼的爪子,忍受著刺骨的雪風,我們終於找到了間屋。
那是一間依山而建的木屋,周圍都是用圓圓的滾木,一頭削尖然後用力釘下去,上面是厚厚的乾草,乾草上面壓了一層白色的雪,隨著風不停的往下掉。
「還真有。」
我當時差點沒樂出聲來,天冷的嚇人,呼出去的氣很快變成了霜,狗皮帽子的兩側都結了冰溜子,因為白毛風的緣故,這裡的溫度驟降,差不多有零下二三十度,這種氣候,人一定不能停下,無論你怎麼困就是不能睡,一旦睡著,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我撒開兩條腿往前跑,刀疤臉拎著槍警惕的看著周圍,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其實根本不用那麼小心,因為地上沒有腳印,所以,一定沒有人。
我已經衝到了木屋的前面,刀疤臉也跟了上來,木屋的門很厚實,用釘子和繩子把木頭緊緊弄在一起,拉的時候發出嘎吱的響聲。
隨著門打開,頓時一陣暖意迎面撲來,裡面的溫度應該不高,因為沒有風,一下子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走進去,裡面橫著不少的架子,就像刀疤臉說的那樣,上面掛了幾塊乾肉,還有幾個小袋子,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這些應該都是上一次獵人留下的東西,這種烤乾的肉掛在上面,這樣的氣候可以幾個月不壞,上山的時候,金爺分給我們一小袋東西,白色的,不知道是啥東西,我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舔,居然是鹽。
金爺當時說,這是好東西,大山裡只要你有本事,要什麼有什麼,唯獨沒有鹽,這東西,吃多了不好,容易得病,沒有還不行。
這些肉應該也放了鹽,因為我看到外面有一層白色的小結晶,屋子邊上有兩張木板拼成的大床,中間有一個火爐,爐子上有一口漆黑的大鐵鍋,應該是用來燒水做飯用的。
整個間屋很簡陋,不過,在我的眼裡,這裡就是天堂,我走過去,忍不住朝著爐子摸了一把,我一下子喊出聲來。
刀疤臉愣了一下,我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不敢相信,我剛才摸上去的時候,爐子的邊緣居然是熱的。
不要忘了,這是一間幾乎沒有人住的間屋,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檢查過,根本沒有人,那麼爐子為什麼會有溫度。
刀疤臉走過來,我指著爐子說道,「是熱的。」我又摸了一下,因為當時兩隻手基本上被凍木了,我擔心是自己的感覺神經被凍出了問題,或者是出現幻覺,現在不僅僅需要一個熱爐子,最好來一鍋燉菜,再來一瓶二鍋頭。
「熱的!」刀疤臉瞬間警覺,同時拿起了槍,我看到朝著門口的方向衝了過去,這個時候已經遲了,我看到外面有幾道影子晃了一下。
這裡真的有人,而且不是一個人。
「會不會金爺他們?」
我立馬緊張起來,是敵是友現在完全分不清楚,當然,我只是看到外面晃動的影子而已,總不能是狼,如果狼會生爐子,我就徹底服了。
「那條道上的朋友?」刀疤臉拿著槍朝著外面喊了一嗓子,外面居然沒有回應,這確實有些奇怪,難道那些晃動的影子不是人。
刀疤臉示意我過來開門,然後他端著雙·筒·獵·槍,這種槍威力很大,可以把野狗打出去幾米遠,我走過去,就在我的手放在上面準備開門的時候,一股大力傳來,門一下子被人從外面拉開。
嘩啦,嘩啦,那是子彈推上膛的聲音,我站在門口,幾把漆黑的槍口對準我的腦袋,那種感覺就像站在閻王殿的門口,你隨時會沒命。
我看著幾個穿著軍皮大衣的男人站在我的前面,這種軍大衣和我們平時看到的又不一樣,造型很別緻,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這玩意,我曾經見過,八十年代的時候,中俄貿易炒得火熱,當時,一些中國商人就從老毛子那邊弄了不少這種東西過來,然後賣個東北的有錢人。
這東西不僅抗風暖和,而且好看,相比我們身上的大棉襖棉褲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然後聽到刀疤臉的罵聲。
「小爺,你腦袋讓門擠了,手裡有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