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第394章 爪痕
離開賓館,為了感謝我們幫忙,那一晚的店錢算是省了,我找了一輛車談好了價錢直奔縣裡,從縣裡又找了一輛當地拉客的小車花了雙倍的價錢那個人才肯去,最後還是把我們三個丟在距離天橋鎮還有二公里的路邊,刀疤臉一張臉憋得通紅,如果不是我攔著,這個傢伙肯定血濺當場。
不能怪司機,我相信,經歷了上一次之後,天橋鎮的鬼鎮之名應該傳得更厲害。
我們順著崎嶇的小路一直往裡走,二公里的路對於我們幾個不算什麼,很快看到水岸,我不停朝著水邊看,希望可以找到一條船過去。
看著眼前白花花的水面,我不由得想起上一次的經歷,那一次也是回天橋鎮,我坐上了一條鬼船,如果不是唐豆豆的考察船救了我,當時我已經被淹死在水裡,就算我水性再好,同樣沒有辦法游過這樣寬的水。
「小威爺,那邊有人。」
刀疤臉用手一指,真的有人,那個人手裡拿著長長的魚竿,這一帶水域魚很多,我記得小時候在水上打魚的船很多,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逐漸少了,可能是經常出事的緣故。
「老人家,附近有去天橋鎮的船嗎?」
老頭帶著寬大的草帽,頭髮灰白色,應該是上了年紀,不過身體很硬朗,釣魚的胳膊伸得很直,這樣長時間端著就算是年輕人都受不了。
我看到他收回魚竿,我忍不住朝著他旁邊的竹簍裡看了一眼,裡面居然是空的,這一點有些蹊蹺,一般釣魚都是早早的出來,現在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不可能沒有任何收穫。
「小伙子,你說什麼?」
「有沒有去天橋鎮的船?」
「有,當然有,一會就到。」
老頭笑了一下,然後繼續把魚竿丟進去,我指了指水裡,明明魚已經上鉤,老人絲毫沒有察覺,我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是一個瞎子。
當年姜太公直鉤釣魚,最後釣來一個丞相,這瞎子釣魚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沒有船,想通過這片水域不容易,沒有辦法,我們只能耐著性子坐在那等。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真的有船過來,船不大,上面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那條船居然直接朝著我們劃了過來。
「爹,回去吧。」
「先送這三個娃,回頭再接我。」
「知道了。」
漢子朝著我們一笑,示意我們上船,我看了一眼船上的漢子,還有下面的船,沒有任何問題,上一次出事是因為當時心急半夜上的船,這條船不一樣,只是破了一點而已。
上了船,隨著竹竿一點,船緩緩離開,我看著岸邊的老人,居然抬頭朝著我笑了一下,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他的眼睛應該可以看到,我們過來的時候,只有我和老人說過話,他剛才和這個划船男人說話的時候,說的是送這三個娃過去。
難道是靠聽,應該不會,而且我們上了船,這個人居然一聲不吭,完全不問我們去哪,而是直接朝著天橋鎮的方向劃過去。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在一直等我一樣,那個釣魚的老人是誰,船已經離開剛才的水岸很遠,我看著划船的中年人,「大哥,怎麼稱呼?」
「叫水生就行。」
「水生大哥,每天都在這裡擺渡?」擺渡就是水上划船送人過河,然後從中收取一定的費用,這年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圖的就是一個便利。
水生聽我說完樂了,「差不多吧,水上這幾年人少,所以,平時也帶著漁網,打打魚維持生計。」
水上人的苦我清楚,小時候在天橋鎮,其實家家都不富裕,天橋鎮土地少,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很多人要出去打魚,遇到颳風下雨,女人都要披著雨衣在岸邊守著,直到看到自己家的男人划船回來,如果哪戶人家晚上煙囪裡不起煙,門上掛上燈籠,這人基本上就找不到了。
「水生哥,你咋知道我們去哪?」
「阿爹說的。」
水生說完我皺了一下眉頭,那個老人應該沒有說過類似的話,水生剛才的回答很快,不像是說謊,看到我的樣子,水生樂了,「你們不知道,阿爹年輕的時候眼睛受過傷,後來基本上就是靠手勢交流,剛才划船過去的時候,阿爹抬起魚竿指了指,我就知道你們要去天橋鎮。」
聽水生這麼一說,我懂了,這條河沿途經過幾個鎮子,天橋鎮位於西北方向,船過來的時候確實看到老人抬起魚竿朝著西北方向指了指,應該是在提醒兒子我們這次要去的位置。
「去天橋鎮,你不怕嗎?」
我故意這麼問,水生再一次樂了,「有啥怕的,在水上走,啥東西沒見過,爹教過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咱這是靠力氣吃飯,不偷不搶的,就不信老天爺會這麼不長眼。」
我點點頭,「好人有好報,一看你就是前世修來的福,這輩子雖不能大富大貴,必然相安無事。」
「小兄弟,你會看相?」
「懂一些。」
我說完笑了笑,這個時候沐若華和刀疤臉都在看我,其實相術和道術本就相通,當然我懂的只是一些皮毛,如果相術真的可以看透人心,那麼這個世界上可怕的就不是人心,而是相術,一些破案用的讀心術,其實和相術沒有太多關係,完全是依靠人在不同環境下的反應通過經驗做出判斷,對於普通人管用,而且絕對牛逼,如果遇到那種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比如特種兵或者間諜,這套方法根本毫無用處。
「兄弟你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好人。」
我們兩個在這互相誇,刀疤臉有些不樂意,「怎麼著,按你這麼說,長得醜的就應該都是壞人了唄。」
「老疤,你自己摸摸良心,你算好人還是壞人?」
刀疤臉露出大黃牙呵呵一樂,「肯定不能算好人,吃喝嫖賭樣樣都佔全了。」
這一次的行程很順利,我留了水生的電話,然後給了他一千塊錢,水生堅決不要,說二百就夠了,如果多收就是坑人,我硬是塞給他,就當是下一次接我們的訂金。
水生划船走了,我們順著水岸往上走,再走出一里路就是天橋鎮,站在水岸邊已經可以遠遠看到天橋鎮高矮不平的房子。
「小威爺,咱這次來是找姥姥?」
刀疤臉和我比較熟,我點點頭,「對,找我外婆。」
「一個老人家,怎麼住這種地方。」
我歎了口氣,想到當初離開天橋鎮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出去賺了錢就把外婆接到城裡過好日子,當時外婆沒有說話,現在仔細想想,那一刻外婆的表情明顯有些奇怪,尤其是把那本殘破的古卷塞給我的時候,不停的朝著左右看,那種感覺就好像有東西在監視著我們一樣。
會是什麼?
畢竟已經過了太久,就算現在想起來也是於事無補,我真的忽略了一些東西,這幾年和陰靈還有和人接觸的經歷讓我學會太多,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剛剛高中畢業的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