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節
劉老先生掏出錢包,取出一幅小小的照片,是三人的合影,尺寸只是普通的2寸登記照,兩位老人端坐在兩邊,正中間的女人看上去四十來歲,頭髮梳在腦後,顯得十分端莊,眉眼……寧北辰與歐陽浩同時看著蘇雪,這女人和蘇雪十分相似!
蘇雪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雙眼睛,眼睛的形狀微微外擴,瞳孔也比其他人大,且亮,再就是下巴的弧度,兩人下巴的弧度幾乎一模一樣,這女人眉眼裡的憂傷也與蘇雪異曲同工,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蘇雪看著照片,雙手握緊,莫名地開始顫抖。
就像看到自己,看到中年的自己,這種感覺讓蘇雪的心臟莫名抽搐起來,再看這名女子的臉,蒼白,虛弱,倒是嘴唇描了紅,看上去總算有了一絲血色。
「她是香姨的真面目嗎?」寧北辰問道。
「不像,至少不是咱們看到過的香姨樣子,」蘇雪莫名緊張起來:「可是……」
蘇雪的腦子很亂,香姨的臉與照片上女人的臉相互交替,讓她的腦子成了一團亂麻!
「你們認識她?」劉老太問道。
「可能,」歐陽浩說道:「看來,您二位的閒事咱們管定了,關於她的事,能和我們說說嗎?」
當他們集體坐在客廳,劉老太點燃了蠟燭,因為屋裡的光線實在暗,家中並沒有關於她的任何影像,沒有照片,沒有錄像,「她走的時候把自己所有一切都帶走了,可以說丁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這張照片,是我們倆求著她才拍的,特別交代咱們不要給人看。」
「說起來,我們破壞了她的規矩。」劉老先生說道。
「她說得沒錯,除了我們以外,再不要拿出來了,任何人都不可以。」歐陽浩沉著地說道:「您能說說她來時的情況和走的情況嗎?」
「我們倆是孤老,沒有生育能力,過著過著也習慣了,大概九年前吧,當時冬天,下著大雪,我們一大早出去買菜,在一條胡同裡看到凍得瑟瑟發抖的她,赤著腳,當時可是冬天,身上還穿著一件秋季的外套,褲子很單薄,像是睡褲,因為冷,縮在垃圾筒後面。」
「是啊,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只是看到她一隻腳,當時把我自己嚇得夠嗆,以為是死人呢,老頭子過去扒開,才發現她幾近昏迷,窩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們倆合力把她抱回家,她腳凍傷了,腳上的凍瘡直到後來都一直在,但好在身體還沒事,喝了熱水,馬上就緩過勁。」
「她對自己的名字絕口不提,只說自己是逃出來的,所以才匆忙得連鞋子也沒有穿,差距她更多,只懇求我們不要暴露她在這裡,再後來,傷漸漸好了,但是身體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寒氣,直到後來都愛咳嗽,只要天一變,就咳嗽,臉色也不好,嘴唇總是沒有血色。」
「她準備走的時候,老劉犯病了,心臟病,挺嚴重的,躺在床上動不了,要做心臟搭橋手術,如果不盡快,他會沒命,這個時候她不僅留下了,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筆錢救了老劉,問她錢是哪來的,和以前一樣,什麼也不說,依然讓我們保密。」
「是啊,如果不是她,我現在哪能坐在這裡和你們說話?」劉老重重按著心臟,貌甚悲狀:「不是她,我早死了,我手術後老婆子必須一個人照顧我,她沒走,陪了我們三年。」
「三年後,老頭子徹底好轉了,心臟搭橋手術做得不錯,她說必須走,她說自己是個不能活在太陽底下的人,享受了三年的陽光,所以很感謝我們,臨走時,留下了一個物件,特別交代,如果哪一天我們經濟出現困難,可以拿去變賣。」
「能讓我們看看嗎?我們保證,不會透露給其他人。」歐陽浩掏出自己的警官證。
此時,老太太看著照片,又瞅著蘇雪,突然急匆匆地取來老花眼鏡,戴上後仔細瞅著蘇雪的臉,輕輕撫著:「像,太像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雪。」蘇雪說道:「您也覺得像嗎?」
「就像天降的緣分,你和她長得太像了,以前她幫我們,現在輪到你了。」老太太撫著她的臉,哀切道:「既然如此,沒有什麼不能給你們看的,老頭子,拿出來吧。」
劉老先生掏出一個物件,是一個小巧的金銀器掛件,歐陽浩到底識貨,認出這東西是元時的物件,卻不動聲色:「看上去挺值錢的。」
「應該是,不然就不會留下來了。」劉老先生說道:「咱們短時間內不會走,一定要等她。」
「好吧。」歐陽浩說道:「這樣吧,我們先離開,你們有寧北辰的電話,有什麼事通知他,或是直接打警方電話,對方的恐嚇行動已經涉及犯罪,我們不能不理。」
劉老先生夫婦認同地點頭,一行人從拆遷區裡出來的時候,蘇雪的心情複雜,寧北辰安慰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咱們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先。」
先是長江集團的劫持案,又是一個與趙雪陽長得一模一樣的趙雪,現在又來了一對老夫妻,透出了些許蘇雪母親的訊息,來歷不明,神奇詭秘,身上攜帶著元朝物件,長相與蘇雪極為相似,這一切都似乎指向蘇雪的母親,一天下來,事情太多,多得令人心塞。
天色已晚,拆遷區裡一片落敗,歐陽浩說道:「獨留兩個老人家住在這裡的確不太合適,可惜,他們不肯接受幫助,這樣吧,我先回去查一下是哪家公司負責拆遷,這樣的做法太沒道理了,我先找他們打聲招呼,老人家年紀大了,不經嚇。」
第665章 死局,目擊者
「回去再說吧。」寧北辰說道,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趙助理白天受了傷,也不知道她的情況如何,寧北辰想著明天去關切下,卻不知道此時趙助理已經住進了最好的病房,享受著最好的醫療待遇,此時,老父親正坐在一邊,對著杜庭宇說話:「杜先生,謝謝。」
「趙助理在危急一刻出聲提醒我,自己卻落在兇犯手裡,我該感謝她才對。」杜庭宇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沒想到有人會因為失業鋌於走險。」
「人嘛,都有犯糊塗的時候,只要我女兒沒事,其實我不願意追究他的責任,都是可憐人,哪一個不是為了家?」趙助理的父親歎息道:「雪陽走了,我現在就她一個女兒了。」
「趙老先生,放心,公司給趙助理買了所有的險種,這次受傷所有的費用都由保險公司負責,另外,公司也會對趙助理進行獎勵,明天開始,人力資源部的人輪流來照顧趙助理。」杜庭宇看看時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您就安心吧。」
送走了杜庭宇,趙雪陽的父親一臉感慨:「不愧是大公司啊。」
「爸。」趙助理的傷主要在脖子上,此時坐起來,說道:「爸,您最近夢見雪陽了嗎?」
「她剛走的那陣子,天天晚上夢到她,夢裡的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模樣,一直在哭,」趙老先生說道:「最近少了一些,唉,人死如燈滅,就這樣過去吧。」
「嗯。」趙助理若有所思,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機,白天自己被挾持的時候,目光在人群裡找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此時,那張面孔不停地出現,攪得自己心神不寧。
「爸,您回去休息吧,這裡什麼都有,按下按鈕就有護士過來,我又不是不能動彈,」趙雪陽趕走了父親,獨自呆在這裡,倒下去後鬱悶不已,唉,挨刀子倒沒什麼,至少活著呢。
思來想去,趙雪陽終於沉沉地睡去……
蘇雪卻是先行入睡卻在凌晨五點便睜開眼,坐起來,一臉茫然地看著窗外,是她嗎?還是她?腦子裡像一團亂麻,蘇雪抱著頭,靠在膝蓋上,睡在地鋪上的寧北辰突然轉身,沒好氣地說道:「還讓人睡覺嗎?」
「又沒吵到你。」蘇雪哭笑不得:「你睡你的,我想我的。」
「別把小腦袋瓜子想破了,是我的。」寧北辰嘀咕道:「睡吧。」
蘇雪見他作勢要起來,趕緊倒下去,蓋緊被子,寧北辰暗自好笑,自己只是隨便抬抬腿罷了,不過,蘇雪再次倒下去終於睡得沉了一些,直到過了九點才起來,一直埋怨寧北辰沒有叫醒他,寧北辰哭笑不得,自己沒叫?直接把鬧鐘放到她肚皮上,甚至調了震動!
唉,這丫頭知道自己有多難熬嗎?自己可是直男,絕對的直男,是有感覺有**的,每天看著床上的她,尤其偶爾踢開被子露出小蠻腰的她,心裡就跟火燒似的。
總有一股熱流從肚臍下方往上冒,自己不得不用靜心咒滅了心裡的火,以前她清醒的時候還有些防備,現在睡著了就大大咧咧地,掀被子,兩截的睡衣動不動就亂了規矩,露出她如雪的肌膚,沉睡後的她就像一塊可以任由人啖的美味蛋糕。
「唉。」寧北辰不由自主地歎氣,剛從衛生間洗漱出來的蘇雪一記小粉拳打在他胸上,寧北辰愕然道:「怎麼了?」
難道這丫頭有讀心術,蘇雪的眸子紅通通地,貌甚委屈:「我的牙膏沒有了。」
我去,寧北辰暗自吐槽,真以為自己的浮想聯翩被她察覺了,「沒有就沒有了罷,一會兒去買。」
「這是姚娜姐上次去法國幫我帶回來的,我上次用還有將近一半呢,為什麼突然用得這麼快?」蘇雪嘟著嘴巴說道:「是不是你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