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這件事情,除了蘇晗,沒人說得出來。
「扯遠了……咱們不是為了說這個。」夏恆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不悅:「後來,在火車上遇到你,再後來,我到了虎頭崖,才知道你也是來找蘇晗的。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但是後來通過那裡出現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傳聞之中的指南針,是被某個人引過去的。」
米上的腳印,大嘴女人,傅謹時……
「傅謹時知道你被牽扯進來之後,自然希望能將你拉出了這個漩渦,」夏恆接著說道:「可是你已經被牽扯進去,就出不來了……而我當時,確實被傅謹時的背叛耿耿於懷,一心想要早他一步找到了龍神尺,讓他所有希望全落空,所以我跟他說好了,我會在找到龍神尺之前保護你,前提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讓你知道。」
傅謹時為了我,能做到這個地步……
「我這就知道,原來你就是他心上的那個小姑娘,也看出來,對他來說,你真的有那麼重要,我就想著……只有從他身邊將你也一起搶走,才是對他最好的報復。」
夏恆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十分苦澀:「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就算目的不單純,我也真的喜歡上你,我明明知道你對傅謹時意味著什麼,也明明知道你跟他那個過去,可我的心,就是沒法子控制。」
他說過,甚至希望永遠找不到蘇晗,這樣,就可以永遠有借口跟我在一起。
「我一直在偷偷的慶幸,其實你忘記了那些對傅謹時來說刻骨銘心的事情,」夏恆是個難得的苦笑:「可是在開封的夜市裡,偏偏你看到了那個能回想自己記憶的走馬燈。」
是啊,通過那個走馬燈,我才真正的想起來了傅謹時。
「你不能想像,我聽到你跟傅謹時『重逢』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難受。」夏恆的聲音有點不自然:「你知道你叫他哥哥,對他笑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明明知道你跟他有過那個往昔,甚至我正是因為那個往昔才要留住你,可我就是嫉妒起來,因為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
那天傅謹時第一次要帶我走,夏恆也是第一次在我眼前對傅謹時大發脾氣。
那天,他吻了我。
「夏恆……」
「我討厭傅謹時。」夏恆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口上,咬牙切齒:「至於為什麼討厭……是跟蘇晗的事情雖然有關係,可更重要的是,你們的那個回憶,我摸不到夠不著,哪裡也使不出力氣……因為我真的喜歡你。」
不管跟夏恆的相遇,是一場意外,還是一場錯位,我都無所謂。
因為我也真的喜歡他。
「這件事情的開始就是這樣,我……」夏恆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我把頭埋在了夏恆的襯衫裡,閉上眼睛:「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那傅謹時……」夏恆像是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對你來說,是什麼?」
「有遺憾有惋惜,」我說道:「但過去就是過去。」
夏恆像是鬆了口氣:「你看傅謹時的眼光,讓我第一次害怕……」
他,也會害怕?
我忽然有點想笑,正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過來。帶著楊樹柳樹的毛毛撲在我臉上,讓我重重打了個噴嚏。
夏恆擰起眉頭一臉嫌棄的給我擦鼻涕:「是不是……傅謹時在想你?」
「也有可能是西施在罵我。」我擰起了眉頭:「小三狐狸精不要臉搶男人橫刀奪愛……」
夏恆一凝眉,修長的手指頭把我的嘴捏成了鴨子樣:「你說……我算不算你跟傅謹時的小三?」
我嘴被捏著,自然沒法出聲,只能跟白洗一樣翻了個白眼。
「你覺得不是,對吧?」夏恆一點機會也沒給,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我也覺得我也不是——小孩兒之間,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幼稚。」
要說幼稚,您有時也不遑多讓。
可惜說不出來。
「呀,已經開始打情罵俏了?」白洗的聲音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響了起來:「這事兒我可幫了大忙,不知道你們怎麼謝我?」
「你要是願意,」夏恆鬆開捏住我嘴的手,說道:「把萍姐姐介紹給你。」
「我看行!」萍姐姐的聲音喜滋滋的響了起來。
「兔子不吃窩邊草,」白洗一臉掃興:「尤其是一個骨灰罈裡的。」
「沒事,可以日久生情……」
白洗跟萍姐姐你一言我一語沒聽進去,我想起了西施的事情:「你之前對西施那樣……是西施拿什麼要挾你了?生人鑰?」
能威脅夏恆的,也只有生人鑰了。
「你不是看出來了麼!」夏恆說道:「知道這裡鬧污穢,倪會長第一個就想起來了自己年少時抓住的那個『仙』,加上西施一直跟著咱們,他們也知道這裡是尋找生人鑰的最後一站地,就聞風而來了。」
「所以,西施說,要想找到生人鑰,就要你跟我斷絕關係。」我說道:「只要跟我斷絕關係了,他們也好心無旁騖,在沒你干涉的情況下抓白洗。」
他們跟大表姐是有戰略合作關係的,更何況,當時夏恆看到我和傅謹時在一起,還正在氣頭上。
「事情不跟你說,也不過是因為只要你實在太蠢,心事總是寫在臉上,」夏恆伸手揉亂了我的頭髮:「姓倪的那個死老頭子,比黃皮子還精,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能看出來,只有你被騙過去,他才能被騙過去。」
沒錯……他的眼睛確實非常毒。我想起來了他免費送給我的那一卦,滿心的不舒服。
事出多變的面相麼……那顆痣,現在主凶險?
「說起了倪會長,」我轉頭看向了白洗:「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被『仙』一鬧,雞飛狗跳,」提起了這個,白洗立刻露出個喜聞樂見的表情來:「太可惜你沒看見有多熱鬧,那個老東西一張臉也黑的跟煤灰差不多,他倒是沒提前照照鏡子給自己相個面,不知道這次一來,是個折戟沉沙……」
萍姐姐都跟著叫好:「我早就看著那老東西不是很麼好鳥,真是活該活該!對了,他閨女怎麼樣了?牛逼哄哄的,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那個西施?」白洗的丹鳳眼一亮,更是幸災樂禍:「別提多可笑了,大概第一次脫毛鳳凰不如雞。我早就想揍她,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想打女人,這次機會難得,自然幫著拉了拉偏架,在他們腳底下使點絆子,等解氣了,也就回來了。要說現在麼……估計還沒掙脫出來呢。」
倪會長和西施都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這下子在龍神祠因為我們吃了這麼大的虧,梁子自然是越結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