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等交易成功,把人魚搬運到王姓富商準備好的車子上時,船頭這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老闆買它去,會怎麼處理呢?」
王姓富商就說:「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唯有這人頭魚都是還沒有償過,打算改天殺了用來宴請貴客,聽說這種東西的肉,堪比唐生肉。」
聽完他的話,船頭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等他無意之中轉頭的時候,發現已經被搬到車上的人面魚正冷冷的看著他,那眼神裡怨氣十足,似乎有祈求的意思。
可是五百萬那,對於一個平民百姓來說,這無疑是個天文數字。
第040章 月夜詭遇
當下船頭便心一狠,只當沒有看見,轉身叫著手下一起離開了碼頭回家去報喜。
而有了這筆錢,從此後,船頭的生活開始變得富庶,也因為心裡莫名忌憚和恐慌,他也不再上船出海。
後來過了十幾天,他曾經偷偷去打聽過那王姓富商是怎麼處理人面白魚的,只聽他家的傭人說,人面白魚被一切兩刀,尾部用來做魚生片,頭部用來煮了鮮魚湯,可就算是被切成兩截,頭尾也是掙扎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沒有動靜。
說到這裡,傭人一臉噁心說:「你都不知道,那人魚頭進了鍋子裡,藍眼睛被煮得蒙上一層白色,可是它依然兩眼不閉,這樣在鍋裡翻滾的時候,怎麼也看不出來是魚,到像是煮著個死人頭,可是,那些老闆偏偏吃得下去,還說美味得很。」
聽完這些,船頭蹲在街邊吐了好久,他原來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以為那富商是開玩笑的。
試想,買這麼貴這麼稀罕的東西回去,怎麼可能用來吃,大多也就是養在家裡把玩而已,可誰知道,他竟然真的把他給吃了,還用這麼殘忍的辦法。
回到家後的船頭開始鬱鬱寡歡,不久,身上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癢,不管什麼時候,都覺得癢,就拿了個騷癢耙在手裡天天抓。
只到達了大約兩三天,實在是癢不住了,讓他老婆陪他到醫院去看看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背上,密密麻麻長了很多黑色的小肉芽。
醫生看了不知道是什麼,就胡亂開了些藥給他,回家抹了也沒有用。
兩天後,這些肉芽變成了一片片的魚鱗,魚鱗越長越多,越長越硬,船頭的身體,漸漸像穿了一層厚厚的鎧甲,悶肉難擋不算,魚鱗下的皮膚奇癢難比,卻又抓不到,真是讓人苦不堪言。
這時候船頭才實在是憋不住了,就把當天抓到白面魚的事情跟老婆說了,說自己怕是糟報應了,醫生治不好的,只能請有修為的人。
他老婆這才經過多方打聽,到了餘音觀請我師父前去做法。
聽到這裡,我只覺得渾身都有種癢癢的感覺,人啊,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就問小白:「那你和師父去了以後,成功解救船頭了嗎?」
小白搖搖頭:「其實這世間有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改變的,等我們到達他家的時候,船頭已經基本上不算是個人了。」
「什麼意思?」
「他的身上,沒有一塊不長出魚鱗來,甚至,除了一雙腿外,屁股後面還長出了一條長長的魚尾巴。當時我和師父只能盡力而為,為他做了一場法事禱告,其他辦法也已經回天無力了。兩天後,船頭的太太打電話給我們,說船頭死了,在她上街買菜的這一會兒功夫裡,家裡不知道怎麼的進去幾隻野貓,把他的魚身子給生生撕也了兩截。」
我聽得手腳發涼:「那個王姓富商呢,就沒有報應嗎?」
「有,在船頭還沒有死之前,王姓富商開艇到海外釣魚,聽他的朋友說,正釣得興起,竟然看到平靜的水面突然跳起一隻人面百魚,將他拉下海去了,後來連屍首都沒有找到。」
都說,萬物皆有命,這麼有靈性的東西竟然真的存活在世上,如果不是最近經歷了那麼多,我還真是不會相信。
這才發現,不知不覺的聊著,竟然快要走完那三公里的上坡路了。
「小白,那是什麼?」我看到台階的頂端,有三個點光一閃而過。
小白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咦,這老驢道要去哪兒?」
我打了他背上一下:「對你師父尊敬點行嗎?」
我們急忙跑上台階,尾隨著老道長們的方向追了上去,沒想到追到後山樹林裡的時候,前面的光亮突然不見了。
而我和小白正在困惑時,突然從身後跳出兩個人來,一左一右,手裡的木棒子就架到了我們脖子上,有人喝問:「誰?」
我心裡一緊,可身邊小白卻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師兄,是我。」
原來是餘音道觀的道士,我鬆了口氣。
「是你?」一聲困惑後,脖子上的木棒撤了,而這時候,老道長才悠悠的從一棵蒼松後面走出來。
「小雜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話完才看清另一個是我,老道士這才說:「喲,杜姑娘也在,真是不好意思,我跟他開玩笑都習慣了。」
我只能呵呵說:「沒事的道長,他也欠罵。」
小白也不再意,說:「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老道長這便噓了一下,讓他小聲點,並且揮揮手對另兩個徒弟說:「你們先回去,今夜我帶他們兩一起去就行。」
兩個徒弟立刻不幹了,說:「師父,我們也要去開開眼。」
老道長便怒罵一句:「糊塗東西,你們人味兒太重,會把它給嚇跑的。」
呃,這話是罵人那還是誇人呢,我聽得只想發笑。
那兩徒弟不滿的嘀咕著,轉身原路回去了。
老道長就帶著我和小白繼續往前走,他說燈不要亮了,有電話什麼的,全部給關掉,否則壞了他的好事,他要我們好看。
這老道長的性格也到是爽快利落,我急忙把電話給關機了,手裡捏著的電筒更是不敢亮。
藉著月光,我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的山路,最終到達一片密密麻麻的松樹林裡面。
走在前面的老道長倏地一抬手小聲示意說:「趴下。」
此時連平時吊兒郎當的小白也正經起來了,就拉了我一下,三個人就地趴下。
趴下後藉著月光,我這才看清楚,我們趴的不是地方,而是一尊土墳上,就不由得心裡一寒,想要挪動了下身子,卻被小白死死的按住肩膀:「別動。」
就這樣一動不敢動,大約趴了五六分鐘,我們前面七八米遠的樹從後,突然出現了一雙亮森森的眼睛,又大又圓,可那亮光太寒人,讓人心裡不由得一陣陣驚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