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她難受,我們看得更不舒服,只見她原本還平整的肚子,就在轉眼之間驀地漲大了,就好像一個女人懷了五個月的身孕。
趙欽臉色一凌:「不好,小河童若是出生,f市必將血流成河。」
小白道:「可她生產之時,也是她最虛弱的時候,可以在那時候將她一舉殲滅。」
趙欽:「不行,那太冒險,萬一小河童真產下來該怎麼辦?」
說話間,他像小白和老道長的樣子,雙手合十打著道口訣,要知道,他是一隻鬼啊,可他卻用道家的法術,那不等於往自己身上桶刀子嗎?
「趙欽,不可。」我大叫。
他卻閉上眼睛再不理我,只消片刻,他整個人便彷彿置身於一片光明之中。
「想置我於死地嗎?」姜魅兒見趙欽出大招,到是不怕,反而伸手扶在小女孩爸爸肩上,咬牙切齒道:「我之所以抓他在身邊,就知道會有一天用得著。」
她抬起手,五指變得像枯枝似的壓在那陰靈頭頂上,只要她一用法力,女孩爸爸的陰靈就會灰飛煙滅,隨之,左峰的一魂二魄也會跟著消失。
「不要這樣,他是個好人。」除了這句,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狂風,無根而起,好端端的客廳裡,所有東西都在辟裡叭啦的響,互相碰撞,摔碎聲,撞擊聲,小白突然重重拉了我一把,狂風中,一隻掛碟和我的脖子擦身而過。
「明月,打起精神來,你要相信趙王爺,先保護好自己,好嗎?」
那邊姜魅兒抑頭狂笑起來,她的手下,女孩爸爸的陰靈顯出一副陰惻惻的樣子來,轉眼變化,又是一副痛苦的樣子,他張了張嘴,看著我無聲的說了一句話,他說:「謝謝你!」
是因為我照顧著他的兩個女兒嗎,還是因為他終於可以從河童手中解脫了,這些,我都不得而知了。
趙欽身上的光明越來越亮,他掌心之間,蕩著藍色波光,一個掌印向河童打去,很巧妙,那掌印先是衝著姜魅兒的頭頂打去,可卻凌空一轉,只撲她的小腹。
第246章 246:我拿什麼還
彭的一聲響,就好像是打在一面鼓上似的,姜魅兒著實被他的這一虛招打得不輕,驚叫之時,整個人輕飄飄地摔了出去,只不過她在摔出去的同時,手下還是沒有饒過女孩爸爸的陰靈,隨著姜魅兒的手,我看到一團黑霧似的東西隨著她而去。
「孽障。」一聲斷喊,剛剛落地的姜魅兒便隨著一聲斷喝,纖長的身體突然變成一條霧線,拉得變了形。
「老道長。」我又驚又喜,只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此時,手裡正拿著紫玉鎖魂罐,把姜魅兒往罐裡收進去,同時還有姜魅兒掌心裡的那團黑霧,也一併收了進去。
一切發生在分秒之間,再看原地,只見客廳大門口,站著一個淺淡的影子。
這邊小白動作也快,上前去拿了張符咒,啪的一下貼到了那影子上。
趙欽緩緩地,收回道訣手勢,他身上的光茫逐消褪去,只見他俊美的臉上,掠過一層浮白。
「趙欽,你沒事吧?」我上前去扶他:「不要命了嗎?」
「如果不全力一搏,讓她逃掉的話,後果不堪捨想。」趙欽遞給我一抹安心笑意:「我沒事,到是小白,你得謝謝他,他先前化了元神救你,怎麼也得少活十年。」
我懵了,大腦一片空白,扭頭看向小白,他正在忙碌著和老道長一起取左峰的魂魄。
那邊,大師兄背著一個人匆匆跑來,走近之後才看清,背上的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左峰。
大師兄把左峰放到地上後,老道長將小白貼那符咒拿起來,貼到了左峰額頭上,再對著符咒比劃了幾下,嘴裡開始唸唸有詞,不一會兒,只見那淺淡的影子往左峰身上一躺,像睡覺似的臥了下去。
「好了,醒來。」老道長撕掉符咒,拍了左峰額頭上一下。
「咳咳咳……」一動不動的左峰驀地大聲咳著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看著自己腳下一地的血水,真不知道該跟他從哪裡說起,只是,此時才感覺到空氣裡飄浮著濃濃的血腥味兒。
老道長說:「小子,這裡可有得你收拾了,快起來寫報告去吧。」
左峰還是一臉懵地站起來,看了眼大廳裡的駭人景像,抓抓頭:「我好像錯過了什麼。」
「對了,你們怎麼會知道要來?」我問老道長和大師兄,還虧得他們突然出現,否則的話,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老道長說:「你們呀,這麼重大的發現,竟然不告訴我一聲。」看了大師兄一眼:「要不是這小子告訴我說,在四個不同的兇殺案現場發現了這姜魅兒的話,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聽他這麼說,我當下心裡就想到了母河童,河童雙修,在我祖師爺那一代曾經發生過,所以我們就匆匆趕來了。」
大家都語結的互看一眼,這件事情,的確是行事輕率了一些。
我心裡堵得慌:「小白他。」
話卻被小白打斷:「明月,我真沒事,別老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你不知道嗎,我可以活幾百歲,棄了十年算什麼?」
老道長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而是拍拍我的肩:「走吧丫頭,想那麼多幹嘛?」
他們每一個人,都說得輕描淡寫,可我卻提不起勁來,小白說他能活幾百歲,那完全是怕我有心理負擔,所以胡亂說的話,沒有人能活幾百歲,那怕他是道行高深的道士。
在走出姜魅兒家的別墅時,稱著一片黑暗,我眼睛酸痛得難受,好想大哭一場,只是,卻又要故做輕鬆相信小白的話,這種難受的感覺,我一直忍到回了小院裡,一個人在臥室裡的時候,才埋頭大哭起來。
小白的十年,我拿什麼還給他。
窗外,響起趙欽悠揚的簫聲,也許這個世界上,他是最瞭解我心性的人。
湯圓喵的一聲爬到我枕頭上來,他用他小小的身體蹭著我的手背於示安慰。
隔天一大早,我頂著兩隻紅腫的眼睛起來給他們做早餐。
若是平時,那怕是我有一點點黑眼圈,趙欽都會問我怎麼回事,可今天早上,臉色明明慘敗,他卻什麼也沒問,只是沉默著,一遍遍寫他的毛筆字。
早餐過後,我把大姑娘叫來,告訴她:「爸爸的靈魂已經得到了安息,你和妹妹將會有一位伯伯資助你們成長,以後的衣食住行,你不用擔心。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姐姐,好嗎?」
大姑娘眼裡豆大的淚水滾落下來,扁著嘴:「他走的時候,交待什麼沒有?」
我兩眼一紅:「他說,你是姐姐,一定要堅強,一定要照顧好妹妹,他還說,他很愛你們,有你們做他的女兒,他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