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節
局長接著說:「其實我們黑月派大多數都會種蠱,這其中有一種,就是蓄獸蠱,當然,那必須得是黑月派的高手才能做到,我聽老一輩的師父說,這種會種蓄獸蠱的,全派裡面,也不過那麼一二人。」
「既然這樣,你怎麼會知道我那個朋友有問題。」我問。
「氣味兒,只要是我們黑月派種的蠱,都有一種只有我們才能聞到的氣味兒,而你那個朋友身上特殊的腥味兒,恰恰是蓄獸蠱的特點,當然,這種氣味兒很微弱,你們是聞不出來的。」局長皺著掃把眉:「可是奇怪,聽說蓄獸蠱師是不會隨便下手的,他們怎麼會?」很困惑的看著我們。
我眼底一暗:「你能解嗎?」
局長立刻把頭搖得像潑浪鼓似的:「我可沒那個本事,我連這小小的黑霧蠱都解不了,哪裡還敢想其他。」
「那,被種了蓄獸蠱的,會落到什麼下場?」
「那得看他本人的意志力和身體情況,而且得看他種的是什麼蠱,比如蛇蠱,那這個人便會慢慢四肢褪化,只到有一天,身體變得和蛇一樣柔軟。不過你們想過嗎,一個人的四肢開始褪化,身體裡的骨骼開始變軟再變得交措混亂,那種感覺,我想應該比死還痛苦吧,已經不是剝層皮那麼簡單了。」似乎光說說也感覺到害怕似的,局長拉了拉西裝領子。
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手心裡全是冷汗,張開嘴,重若千斤:「那如果是一隻黑狗呢?」
「黑狗?」局長臉上的神色好像被嚇了一大跳似的:「那可是最凶的蠱啊,種者必死。」
驀的一下,我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怎麼回事,不是說幫王墨改了命格嗎,怎麼反到成了害他的人?
趙欽環手將我攬在懷裡,留下目瞪口呆的局長,離開了包間。
「阿月,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沒有那只黑狗,王墨已經活不到今天了。」趙欽冷著臉,身後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局長在後面大叫,讓我們等等。
「趙先生,我突然想起來了,這種蠱可以解。」雖然才跑了短短一段路,局長有些氣喘不均的說。
「怎麼解?」
局長很慎重的說出一句:「長生花。」
我們都沒再說話,我和趙欽互視一眼,除了湯圓和阿布,沒有人知道我們有長生花,可這事情,怎麼從王墨身上給繞到長生花上去了。
趙欽微微張開五指,他似乎想要發力,但,又緩緩收攏,淡若輕風的笑笑:「長生花乃三界仙物,這一時之間去哪裡找?還有其他法子嗎?」
「沒有了。」局長搖搖頭:「如果那蠱開始起作用,你們那朋友性命將不保。」
「此事我們自會想辦法,黑月派如果再有什麼新動向,我希望你盡快來稟報我。」趙欽冷冷地吩咐。
「我明白。」局長微微低頭,垂著眼睛,看我和趙欽的腳步走遠,這才直起身來。
夜空下,一團厚如綿絮的烏雲擋住了半邊明月,正如我此時的心情,壓抑得難受:「如果王墨真的出了什麼事,我……」
身邊的趙欽打斷了我:「這不是你的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陰謀,你們只不過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鑽進了他們設下的圈套裡而已。」
「什麼,你說這是陰謀?」我詫異的抑頭看著趙欽。
「沒錯。」他伏下頭,唇角勾著一抹淺笑,用大拇指幫我擦了下眼角:「從把王墨的命格改了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衝著長生花來的,黑月派這是想對長生花下手了。」
第406章 406:計中計
「可是,一個人的命格怎麼可能改變呢?」我大為不解。
「命格是無法改變,可是他們有辦法讓王墨記住一個根本就不是自己出生年月的日子,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把這個錯誤的日子告訴老道長,再由老道長算出他的命格有難,離死不遠,之後再由那個種蠱師出門給他種蠱,這整個過程,其實都是他們算計好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長生花。」
「這麼說,局長也是算計我們之中的一個?」
「不,他只是一個幫忙傳話的小嘍囉而已,我敢肯定,在數月前,一定有人刻意告訴他,種了這種蠱的話,解藥必定是長生花。」趙欽攬著我的肩,眼裡掠過如冰視線:「不過他們算錯了一點,除非種蠱人已死,否則的話,我們一定能找到他並給王墨解蠱。」
回到櫻花山別墅,我怎麼也睡不過去,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一片寂靜,心裡卻百般滋味兒的難受,也許,那些如野獸一樣的眼睛,就在這樣的夜色保護下,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的家,保不準那一天,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衝進來。
「別想那麼多,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事做。」趙欽不知何時從浴室裡出來的,他從身後輕輕環住我的腰,身上好聞的清晰沐浴露香味兒直入鼻息。
「如果長生花被黑月派的人搶走,會發生什麼?」我往後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長生花有強大的力量,可以起死回生返老還童,如果被有修力的人利用,會在短時間內修力大增,所以這種東西,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魔,誰不想得到它呢?我最擔心的是,近年黑月派的人似乎頻繁出現,黑月派和正宗道家是世代死敵,如果那黑衣妖道志在光復他們黑月派剷除正宗道家的話,那這個世界,恐怕就得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我忍不住心裡一縮:「這麼說來,幸好你早先一步找到了長生花。」
趙欽扶著我的肩,把我板回去面對著他:「總之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在,你只管辦好你們昨天接的案子就行,好嗎?」
好嗎?我心裡一窒,唯一能做的只能點點頭,擔心卻排山倒海的襲來,真不想讓趙欽去面對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魔,我伏身撲進他懷裡:「但是一定要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告訴我,不可以悄悄獨自行動。」
「那是自然。」趙欽親了我頭頂上一下:「好了,快上床睡吧!」
一夜無言。
隔天早晨醒來,枕頭上放著一枝白玫瑰,我以為趙欽又出門去了,心裡若有所失,起身拿著白玫瑰,光著腳裸踩在地板上出去。
沒想到阿布就在門口候著,看到我,微微垂眼:「少奶奶,主子在密室裡設結界,他讓你一定好好吃早餐。」
「設結界?」
「對,他怕湯圓一個人的力量守不住長生花,所以設道結界好有些保障。」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樓,我換身衣服就下來。」我無力的擺了擺手,轉身進屋,洗漱好後,給自己換了條牛仔褲,順手抓起墨綠色短風衣披上,下樓,阿布已經準備好早餐,我吃了幾口,抓了一塊麵包便急著出門,對他說道:「阿布,今天不用給我送午飯了,好好和湯圓在家裡守著。」
「可是?」阿布有些猶豫。
「沒事,你主子要是問起,就說那是我的意思。」我向他揮手再見,出大門一步步走下去,突然覺得櫻花山的風景已不如往常那麼好看入眼了,寂靜之下,似乎有種潛在危險在蠢蠢欲動。
對面孤兒院的小朋友們正在排隊打早餐呢,聽著他們天真無邪的笑聲,我突然頭疼的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知道我們招來的那些黑月派的人,會不會對孩子們下手呢?
到達工作室後,門還是緊關著的,想必大師兄和小白又晚起了。
我開了門進去沒多久,兩人才打著哈欠到了,大師兄肩上挎著一個碩大的道包,裡面背著各種法器,說好了今天早上去方娟家做清吉法事,這種小場面,老道長自然不用親自出面,實在有什麼不懂的,他只需在電話裡遙控指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