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飯後我們各自活動,想看電視的,睡午覺的,上網也行,就是不准出門,尤其是我,方太生怕我一走就跑了似的,看得可嚴。
就這樣過了一天,因為一直有方先生在,我不好直接試探方太。
晚上,拿了張簡易床去放在方娟臥室裡,在她的床對面,給我搭了個小窩。
躺下去的時候我在心裡長歎著,真希望那個陰靈快點出現,這樣我也得自由了不是。
方娟臥室裡的燈是方太關掉了,很難相信這麼大的女孩子,竟然還有嚴格的關燈時間,黑暗中,我側躺著,看著方娟拿鏡子在哪裡照自己。
「這樣能看到嗎?」我問她。
「能,黑暗中照,她的臉是白的,更能看得清楚。」方娟把鏡子放到桌子上:「不過,她今天可真是一整天都沒有出現了,不行,明天我得找個法子,好好跟我爸媽談條件,不讓你們在我家裡鬧騰才行。」
「我們是為了你好。」我說。
「可我不需要,我覺得我活得挺好的,你們憑什麼覺得我需要幫助,就因為我和別人不一樣嗎?」方娟有些來氣了,聲音也變得激動。
這大半晚上的,跟她說教也不是明智的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嘴巴不講話。
我不說話,方娟也沒有了撒潑的理由,她憤憤的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一動不動的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不知怎麼的,鼻子裡聞到一股腐臭味兒,我的手掌心,正被一陣冰涼包裹著,一聲輕輕的,似有若無的歎息在耳邊響起來。
人的思緒往往比動作要快零點幾秒鐘,當我意識到身邊有人的時候,我張開眼睛,便看到一張滿是屍斑的臉,和方娟長得一模一樣,她那灰黑色的手,正握住我的手,看到我醒了,小聲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我沒問。不過越過她的肩,我看到對面床上的方娟依然背對著我躺在那裡。
女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齒:「我說,你手心裡的蓮花,你是怎麼做到讓他生長的?」
這是第二個問題,第三個問題還沒從她嘴裡問出來,我另一隻藏在被子裡攥著銅錢劍的手已驀地伸出來,利落向她揮劍:「好大的膽子。」
女鬼大概沒想到我還藏有招,急急往後退,退慢半拍,她的黑髮被我的銅錢劍削到,那黑色的頭髮,一下子便斷了一大截,映著藍色的火苗燃燒著掉到地上,瞬間又消失不見。
「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女鬼利喝一聲。
黑暗中,視線有些受阻,我之所以能準確地辯別出她在哪裡,完全是因為她身上的腐臭和那股頭髮燒焦的糊味兒。
「這裡本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越界了。」我冷聲再次向她出劍。
女人卻一晃又再次閃過,這一次她躲進了衣櫃裡,我一步步上前,拉開衣櫃門,就著空外的月光,看到女鬼曲捲著身體環抱著自己縮在衣櫃角落裡,她的身體原本和我差不多一般高,可此時卻因為害怕我手裡的劍,嚇得縮成一團,看上去著實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第411章 411:今生唯一一次對望
時間彷彿凝固,這算不算是我心軟了,手裡的銅錢劍直指她,卻剌不下去。
「我沒有害方娟的意思,沒有她就沒有我,我就是方娟,方娟就是我啊!」女鬼環抱著自己,悠悠開口,她的語氣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奈和傷感。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身後有異動。
人就是這樣,在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很微小的動靜也能感覺得到,下一秒,我便轉身,把手裡的劍向對方剌去。
「喂,你幹什麼?」方娟迷迷糊糊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劍只離她幾公分遠,硬生生的收住,方娟穿著一件白睡袍站在我身後,又是披頭散髮的,一時看走眼也無可厚非,我沒理她,再回頭一看時,衣櫃裡已經空空如也,那女鬼再次跑了。
「我問你呢,你在幹嘛?」聽方娟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清醒多了。
「沒幹嘛,睡不著起來上衛生間。」我說,轉身把劍收起來放到枕頭底下。
「上衛生間?該不會她又出現,再次被你給打跑了吧?」方娟大呼小叫起來:「真的嗎,她又出現了嗎?」
「別胡思亂想,睡吧!」我脫鞋上床,背對著方娟躺了下去,心裡思緒萬千,為什麼那女鬼也說她是方娟,方娟就是她呢?
身後,傳來方娟不悅跺腳的聲音,無論從動作和語氣,都完完全全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可是她竟然跟那個男生,唉……
隔天早晨起床,聽到方太正在吩咐方先生出門去買菜,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等方先生走後,我也祥裝要走。
「哎,明月姑娘,這事情還沒完結呢,你怎麼能走?」方太依然緊緊拽住我不放。
「方太,你還是讓我走吧,這件事情永遠不會完結的。」我歎了口氣:「因為你有事情瞞著我,所以找不到那東西的命脈,我們是無法收伏他的,我們把錢退給你,你還是另請高人吧!」
「什,什麼?」方太臉上神色變得有些蒼白:「我沒有事情瞞著你啊!」
「既然這樣,那定是我們沒有能力,我看你還是和我一起回工作室退錢好了。」
「別呀,我……」方太猶豫著看了眼方娟的臥室,我起床的時候,她還在睡:「明月姑娘,這樣吧,你到我房裡,我給你看樣東西。」
跟著方太進了臥室後,她翻箱倒櫃的拿出一個小盒子來:「你看。」打開了,是兩條歇色的曲著的卷線,這東西我見過,小旺的案子上,他曾經給過我一根,說是臍帶。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年代流行,為什麼方太這裡也拿出臍帶來,而且,我驚訝道:「兩根臍帶?」
「沒錯,兩根。」方太臉色變得越法的難看:「當時,我看了一對雙胞胎,兩個女孩。」
「什麼,那為什麼方先生說你們只生過一個小孩?」
「他不知道,因為當時他在另一個城市裡支教,等他回來,孩子都快滿月了,所以,我沒有告訴他我生了兩個女兒,因為我不想讓他難過。」方太兩眼一紅。
「難過,難道另一個女孩兒?」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
「對,另一個女孩生下來就是死胎,當時我很傷心,但我知道,老方他性格沉穩,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只會積壓在心裡不說出來,所以我沒敢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萬幸的是,方娟健健康康長大了,而且還越長越漂亮。」
我問她:「那當時那個死胎,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方太的淚水一下子便掉了出來:「那時候我聽一個遠房的阿姨說,這樣的死胎怕她魂魄不散回來糾纏活著的這個,所以我們花錢給醫生把她的屍身買出來,並在四肢上纏上紅線,然後拿去扔了。」
「扔哪裡了?」
《來自大宋的鬼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