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節
我現在終於明白他剛才為什麼不追我們了,想必這一切,其實他早就知道會發生,甚至在他裝模作樣給我們看地磚下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我恨恨地掃他一眼,扭頭給那些在奔跑中受傷的人員做簡單護理。
很快消防隊就到了,我們做為閒散人員被隔離在外,小白對我小聲說:「走吧,我們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別讓他回過神來。」
他指的,定是那空中飛著的冥王。
我心裡一陣難受:「也不知道那些掉下去的人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問了句蠢話,小白沒有答應我,我們心裡都有數,落下這麼一個大洞,如果被泥土再掩埋住,黃金搶救時間最多也就五分鐘而已,可從開始到現在消防隊來,又何止過了一個五分鐘。
哪知我們剛匆匆走出廣場外,那冥王便驀地出現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杜明月,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天命難違,那幾個人,他們注定是要……」
他的話沒說話,冥王的身後驀地多了幾個黑影,只見兩個陰差中間站著幾個茫然的鬼魂,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和我們相撞在一起的瘦高男人。
眾黑影面對冥王大氣不敢出,只是齊齊跪到地上。
「哎呀,走走走,別來煩我。」冥王頭也不回地揮揮手,那兩陰差才敢站起來,押著著一眾新魂離去了。
可惜那邊的家屬還在眼巴巴的等著消防隊把他們的親人給救上來。
我心窒的冷笑看著冥王:「你就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放?」冥王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話似的,嘻嘻一笑:「你不知道嗎,凡事都有注定的,就好比你。」他指了指我,又指指小白:「和他。」
像打啞迷似的,說完這句便擺擺手:「算了,不說那麼多了,我今天來,其實是真想要給你帶個話的。」
「有話只管說,想要我的蓮花,你休想。」
「你這女人,把我想得那樣無恥嗎,既然事情沒辦成,我又豈能跟你要蓮花,再說了,這些蓮花,最終還不都是我的。」話完,冥王驀地打住話頭,發現自己說多了,急忙轉移話題:「我是來告訴你的,快點把玉玲瓏還給那個瘋子,你戴在身上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哪個瘋子,還有,為什麼蓮花最終會全是你的?」我急問。
冥王卻乾笑了一下:「你以後會成為我的女人,那蓮花自然是我的羅。」
很明顯,他在說假話搪塞我。
小白攔住我:「不怕跟他多說,我們走。」
他的目光往空中示意了一眼,我抬眼看過去,媒婆來了,老婆子像個深閨怨婦似的雙手優雅地放在胸前,手裡拿著那紅色的小包,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小白的意思我懂,現在一個冥王已經很難纏了,再來個媒婆,我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
當下我們便一起擦身走過冥王身邊往路那端去,冥王也沒有追來,只在身後大叫:「記住我的話哈,我還要留著你的命給我存蓮花呢。」
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我的蓮花,它究竟有什麼用?
我摸了摸包裡的那塊玉,只覺得手心裡透心沁涼,說也奇怪,今天玉玲瓏怎麼這麼安靜,一直沒有出聲呢?
小白把我送回了櫻花山,我們心裡都有一個疑問,廣場陷落,這算不算是劉凱的話成了真,如果真是這樣,他的反常舉動和提前認知,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第534章 534:對話
進屋便聽到本地實時新聞關於廣場事件的播報聲,阿布向我迎來接包:「少奶奶,你回來了?」
我有些倦累,把湯圓從包裡抱出來:「阿布,新聞裡說了嗎,有沒有倖存者?」
「這個都沒說,但已經找到了兩具屍體。」阿布一臉詫異,大概沒想到我當時就在現場。
璇轉樓梯上響起趙欽下樓的腳步聲,他穿著黑色風衣,一邊下來,臉上掠過驚喜:「看到新聞有些不放心,我正要出去找你。」
「當時的確就在那附近,不過沒事。」遞給他一抹安心笑意,我把今天接到劉凱如案子的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一下,他已邁過樓梯最後一層,靠近我,攬我進懷裡,好看的薄唇微勾:「辛苦了。」
我搖了搖頭,心裡無言難受。
玉玲瓏就在我包裡,只要揭開玉上的那張符咒,她就會出來,叫趙欽一聲王爺。
想了想,還是把和冥王出現的事兒一起壓了下去,等飯後再告訴趙欽也不遲。
十一月的天,隨著夜風說變就變,一聲炸雷在頭上裂開,下雨了。
我一邊往嘴裡塞著飯,一邊看著電視裡正在播放的搜救畫面,因為這場突出其來的大雨,消防隊的搜救工作更加艱難了。
畫面裡只見有些家屬冒雨等在一邊不肯離去,也是,誰會願意在這時候離開自己心愛的人呢?
電視機突然啪的一下被關了:「別看了。」趙欽溫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他給我剝了一隻蝦,修長好看的指尖輕輕轉動,沾了味醬,送進我嘴裡:「這是他們命中注定,不必耿耿於懷。」
說的話和冥王的一樣,都說他們是命中注定。
我笑笑:「不知道那個劉凱如為什麼就把這件事情給說准了,這一點我很好奇。」
「我覺得是巧合更多,正如你所說,他只是一個精神病人而已。」他繼續給我剝第二隻蝦。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問你?」
「傻瓜,我們是夫妻,還有什麼秘密?」
「還記得那天樓頂上玻璃門碎了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媒婆,她給你送了一封信,說在老地方相見,那人是誰,那個老地方在哪裡,你去了嗎?」
這件事情我一早就想問他,可後來又發生了陸予聰的事,一連串的事情接迭而至,所以……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總覺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去問一個自己很想問的話題,拖了很久,可有的時候,突然一開口就那麼問了,連自己都覺得吃驚。
我看著趙欽手中的蝦子微微一頓,隨即他勾了下唇角:「我即不知道老地方在哪裡,又怎會去找那個人,話說回來,後來也沒見到媒婆,否則定要向她問個明白。」
「是嗎?」斂下眼睛,我拌著碗裡的飯,沒什麼胃口。
「是。」趙欽應我一個字,把第二個蝦送進我嘴裡,接過阿布遞來的餐巾擦手,垂著鳳目,用勺子淺淺啜了一口湯,那動作何等矜貴高雅,我看得入神,這麼久了,怎麼也學不來他那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