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節
他才停下老道長便推開車門衝出去了,我擔心他,自然也跟著跑了下去,就在我們的腳落地之時,那百隻陰靈便森森然地緩緩靠近,將我們圍在中心。
小蘭從花轎裡下來,那一身火紅色的裙裝異常可怖,腳下穿著尖尖的繡花鞋,一步步走到百鬼中間,看著我露出陰笑:「杜明月,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為姐姐報仇的。」
「你不惜化人為鬼也要這麼執念,我無話可說,我願意留下來,但你得放道長和車上的人走。」說話間我暗自運了運修力,只覺得內虛通順,當下心裡暗喜,一定是那位世外高僧給我注的修力起了些作用。
小蘭臉上的笑驀地消失不見了,變成一抹陰冷,歷聲道:「休想。」回頭一句:「還不給我上,定要將她撕成碎片。」
百鬼無聲無息,驀地一下子,只覺得眼前伸來數雙帶著腥臭味兒的,如枯枝一般的黑手。
「丫頭小心。」老道長展臂將我護在身後,他高瘦的身影讓人心疼。
我不動聲色暗自運起全身修力,邁步到老道長跟前,伸出長著蓮花的手心,對著眾鬼猛然一掌拍了出去。
』啪『的一聲巨響,只覺得眼前紛紛亂亂有無數條黑霧似的身影飛到了半空中消失不見了,隨之一股腥甜從胸腔裡往上翻湧,我急急強力壓住,冷笑看著小蘭:「擋我者,死。」
「我老道還沒有出手,要想試試的只管上。」老道長也怒吼一聲。
小蘭頓時臉色微變,回頭看看手下人數竟然消失了過半,不由得有些猶豫不決,僵持片刻,終於一揮紅袖:「我們走。」
那些陰靈便隨著她一同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裡不見了。
只到此時,我才終於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吐出口鮮血來。
「丫頭。」老道長急急扶住我,聲音微顫,在我們幾個人中,他最心疼我,正如他自己說的,老子是把你當成女兒一般疼,此時更是心急如焚,在左峰的幫助下扶著我上一車,大吼:「快,快走。」
左峰一言不發,急急啟動車子。
我靠在老道長肩上,看著窗外巍巍青山黑影,神情開始有些渙散,尋尋覓覓看到東方終於翻出一點灰色的魚肚白來,頓時兩眼一黑,垂眼暈了過去。
「隨我走吧。」貘,他綠色流水一樣的眼睛在我眼前晃動,抬起冰涼大掌,輕輕撫在我額頭上,卻撫不平我心裡的空洞。
走不了,我還要見趙欽。
對了,趙欽,趙欽……
我猛然一下子驚醒過來,車子還在晃動,我卻是躺在後排坐椅上的,顯然這車子比奧拓車要大得多。
堂弟正在給我掖毯子,見我醒來,兩眼一紅:「姐姐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已經在回f市的路上了。」
開車的依然是左峰。
老道長扭回一張蒼白的臉:「丫頭別說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一覺,我們就回到f市了。」
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掩不住那層深深的憂色。
我勾了勾唇,無力說出一句話來,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醒來,卻不是在車上,也不是在床上,而在一個冰冷的窄小的空間裡,很冷,好像有氤氳氣霧環繞著我。
心裡一沉,該不會我又被趙憂抓到了吧?
黑暗中,我抬起手推了推這窄小的空間頂部,滿手的冰涼,卻窄小的連手都伸不直,想要翻身也翻不了,這是哪裡?
第574章 574:恐怖殯儀館
不知道有沒有人不喜歡身處窄小的空間裡面,我卻恰恰就是這樣的人,我害怕太小的空間,大概是有些幽閉恐懼症,這會讓我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噓噓……」一陣輕鬆的口哨聲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是一個人走路的腳步聲,他慢慢地走動,好像很輕鬆地,一邊走,一邊吹著口哨,還有些金屬器具碰撞的聲音。
「放我出去。」我張了張嘴,嘴裡乾澀得發不出聲音。
那個人一直在輕鬆的吹口哨,然後響起呯裡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好像走到了離我不遠處,唰的一聲,聽到他說話了:「老天爺真是待我不薄,昨天送來個美女,今天又送來一個,得,老子先讓昨天那個舒服舒服,今天這個留到晚上用。」
話完,聽到他使勁兒的聲音,喘著氣兒說:「姑娘,你真重。」
「好了,哥哥把你放在椅子上,這躺椅好吧,是我專門從網上買來的,跟你說,這個椅子真是一個好東西,在上面做,愛,再好不過了,嘻嘻。」
「哥哥給你脫衣服,一會兒完事了,我再給你好好畫個妝,等明天你家的人來看你,他們得感謝我,得給我送紅包,嘻,小樣兒,要是你家的人紅包送少了,明天晚上我還得把你給脫光弄一次,嘻嘻。」
自始至終都只有男人一個人的聲音。
而且那一聲近在咫尺』唰『的拉動聲,讓我想到了殯儀館的冰抽屜,可是奇怪,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不是正在趕往f市的路上嗎?
只聽外面的男人一個人說著污言穢語,不一會兒,便響起啪啪的撞擊聲,我嚇得不敢出半點聲音,他在做什麼,我就算再糊塗也知道。
可怕的是,這個男人說的今天送來的美女,該不會指我吧?
男人在外面哼哼呻吟著,很久沒有完事兒,我噁心得想吐,只能生生忍受著不敢有一絲動作,試著動了動修力,卻發現內虛空空的,這一動力,手臂也開始跟著疼痛。
急忙將疼痛的半邊身子緊緊貼在冰櫃面上,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
終於,那個男人哼了幾聲後,一切結束了。
完事兒了的男人好像點然一隻煙,我聽到打火機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啪『的一聲,他大概是重重地拍了女人身體上一巴掌,這才感慨萬分的說道:「這麼好的身子,火化了真可惜,妹兒喲,哥哥可真捨不得你。」
就憑他這句話,我已經百分百肯定自己是在冰抽屜裡了,頓時整個人連思緒都涼了,怎麼會這樣?
「唉!」一聲長長的歎息突然響了起來。
很詭異,這聲歎息很輕,卻很飄渺,好像從頭頂上的擴音器裡傳出來一樣。
我聽得清清楚楚,男人正在哼著小調,他也聽到了,小調聲頓時嘎然而止,我想他一定是嚇傻了吧,沉默著沒有說話,哪知過了一會兒,這個男人竟然自嘲的說了一句:「操,是不是最近玩太多,起幻覺了,他媽的明天得去廟裡拜拜。」
「老公,我也去。」一道女人的聲音尖尖地,很清楚地迴盪在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