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節

我沉著臉站起來打開那道休息室門,裡面什麼都沒有:「別再為自己找些借口了好嗎?」
劉凱如的臉色,卻驀地一下子變得蒼白,他回頭看著休息室裡的視線也變得驚恐,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在說著什麼,又好像在顫抖,倏地一下子站起來,轉身便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工作室門外。
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困惑地回頭看了一眼休息間,窄小的空間裡的確什麼都沒有,只是正對著門口的一個角落裡,卻靜靜地躺著一團黑色的頭髮。
因為少,不起眼,但我走到劉凱如坐的那個角度看過去,沒錯,他剛才緊盯著的正是那團頭髮。
頭髮而已,他為什麼害怕呢?
我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我們去青鵝山找烏寶之前,我也曾經在休息室裡看到一小團黑色的頭髮,他很長,並不是我的,當時心裡很困惑,我便將他掃到了垃圾桶裡,可是不久之後,我脖子很癢,伸手一抓,竟然從自己脖子裡抓出了那團頭髮。
至今我都不知道那頭髮是如何跑到我脖子上的,現在想想,仍然有些讓人後背一涼。
「這人神經病呀。」湯圓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沒準他還得來折磨我們。」我僵硬的笑了笑,沒把心裡想起的事告訴湯圓。
「少奶奶,不過我又覺得,那種害怕好像不是他能裝出來的。」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瞧你那貓腦子也想不透,你玩會電腦吧,我出去一下。」我站起來:「我得出去一趟,有事給我打電話。」
湯圓』哦『了一聲,坐到了電腦前打開遊戲。
臨走前,我拿了一張紙巾將休息室裡的那團頭髮包在裡面,心想著不如上道觀讓老道長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什麼不妥。
明晃晃的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睛,還記得我們去沙壩鎮的時候,f市正好進入了十二月,可等我們回來,卻已經是七月份了,時光匆匆,真是稍縱即逝。
我到達道觀的時候,熱得頭暈眼花差點沒中署。
老道長正在優哉優哉地喝酸梅湯,另一隻手裡捏著本四方八卦書,看到我便笑道:「丫頭,快來。」
「你道行這般高了,還用得著看這些書嗎?」我打趣道。
「哎,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道家玄學,最高莫過於這八卦,八卦鏡相天下無雙,我老道多看看,總是沒有壞處的。你瞧這裡,這天乾地乾,山艮澤兌,其中一奕也是千奇百怪,變化萬千,普通世人要是能解這其中一奕,那也是福大無窮啊。」
我聽不懂這些的,但也不想擾了老道長的興至,自從小白和大師兄都走後,他雖然嘴上不說,但臉上真正能綻開的笑容卻少之又少。
「那麼,道長你能解得幾奕?」我便笑問他。
「我嘛,不多不少,七奕半。」老道長得意地摸了摸山羊鬍子。
「嘩,這麼多,據說解得八封秘像,便能逃脫生死超越萬物,那道長你豈不是?」
「哎,丫頭你這話又差矣,你是真正不知啊,這最後一生死奕,正是我老道長的死脈,怎麼也無法破解啊。」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是很失落,但又轉眼笑了起來:「不過我不再乎,你說說,我活那麼長做什麼,如果活過幾百年,你們都一個個走了離開了,那我豈不是很寂莫,再者,現在這世道,超過一百三十歲還神采奕奕的,那我說不定就成了他們的科學試驗品。」
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垂眼眼眸,苦笑一下巧妙地轉移話題:「對了,我是來告訴你一聲,那個劉凱如又出現了。」
「劉凱如?」老道長瞇著眼睛,一時想不起來了。
我便把劉凱如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講了一遍,再從衣袋裡拿出那張紙巾:「我看不透了,你老幫著看看,這頭髮到底有什麼玄機?」
那知手裡的紙巾一層層打開後,裡面卻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怎麼可能,當時我包的時候,明明還有意疊了好幾層。
紙巾潔白如新,裡面什麼都沒有,我愣住,這大熱天的,突然有種後背一涼的感覺:「怎麼不見了?」
老道長不言語,拿過紙巾看了看,神色微變:「不是不見了,你再看看。」把紙巾遞給我。
我不解地學著他的樣子把紙巾拿起來對著陽光細細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只見白色的紙巾裡好像溶入了一些絲線,它同樣是白色的,因為鑲進了紙巾的內層裡面,所以方纔我才一時沒有看出來,此時迎著陽光一看,便能清晰的看到一條條細細的紋路。
「那可能不是頭髮,而是一種能溶入任何東西的異物,你看到它的時候,它是黑色的,在紙巾裡包裹著,就變成了白色溶了進去。」
老道長的話讓我嚇得手一抖,這一抖可好,紙巾掉了……
那紙巾輕薄,一下子便隨著風往前吹去,不偏不正,正好吹到了聽到我來,所以喜滋滋從廚房裡跑出來的堂弟臉上。
你說巧不巧,我和老道長都同時神色一凜。
「這是什麼?」堂弟拿下那塊紙巾,一臉不解,道觀裡一向清潔乾淨,突然間飄著一塊這麼大的垃圾物他自然覺得奇怪。
「沒什麼,姐姐拿掉了而已。」我急忙走過去從他手裡拿了過來,轉手遞給了老道長,老道長凝指運氣,幾句咒語後,那紙巾便彭燃一聲起火,轉眼間燒成一小片黑灰鋪在地上,風吹過,便飄飄揚揚消失無蹤了。
堂弟頓了一下,但終究是見過些世面的,到也不多問,而是一頭撲過來抱住我:「姐姐,你今天怎麼有空上山了?是來看我嗎?」

第589章 589:滿眼瘡痍
面對堂弟,我笑了笑,反問他:「這幾天表現得怎麼樣?」
「挺好的,我才知道原來這些菜各有各擇的方式,哦,對了,還有啊,這裡的師兄們我都基本認識了,他們對我也很好。」相比起才來那兩天,堂弟已經適應多了。
「那就好。」我揉了揉他的頭髮:「快去幹活吧,不要耽誤了師兄們。」
「嗯。」
堂弟答應一聲,笑著向我揮揮手走了。
我回頭走到老道長身邊:「剛才那東西他摸到了,應該沒事吧?」
「沒事,你我不是也碰到了嗎?」老道長眉頭一緊:「奇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如果說那是一團頭髮,也是一團有生命的頭髮,會不會和黑月派有關係?」
「黑月派的手段一直詭異離奇,劉凱如說他的妻子是在殯儀館裡復活的,據說當時已經死了多時,可是卻又活了過來,很難說,這樣的事情可不常有。」我忐忑地看著老道長。
《來自大宋的鬼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