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節
「看朋友。」我笑笑。
她沒再問什麼,只是好奇地看了我們一眼。
左峰的病房在左手邊的最後第二間,他是普通病房,旁邊還住著一位老爺子,那老爺子據說住不慣,晚上都回家去了。
很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喘氣兒的聲音。
回頭一看,那位護士不知到哪裡去了。
走到左峰的病房門口,趙欽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他手掌一展,放出了掌心的幽冥劍,對我擺了擺手,讓我站在一邊,然後,他輕輕地扭動門把走了進去。
病房裡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烏漆麻黑,而是亮著一盞日光燈,正因為這樣,眼前的一幕才讓人無法接受。
左峰坐在他的病床上,背後枕著一個枕頭,他的身上,蠕動著一片鏜亮黑色的東西,那像一片薄薄的皮革,可他卻在動,它沒有頭沒有尾,只是一片黑色的軟體動物似的,動一動,身體面上便閃動著水紋一樣的黑光。
「救……救我……」左峰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們,他只是動了動嘴,那片黑色便有一角蠕動上去,很』溫柔『地覆在了他的嘴上。
「唔。」左峰說不出話來,幸好,它還只是覆著他的嘴巴而已,並沒有連鼻子也一起捂上,否則的話,那一定會令人喘不過氣兒來。
心裡是驚濤駭浪的,趙欽手裡的幽冥劍無法出招,一劍出去,傷人傷已。
我輕輕關上了病房門,卡嚓,上鎖的聲音似乎驚到了那片黑色的東西,他驀地一下子停下來,不動了,雖然不知道他的眼睛在哪裡,可是卻能感覺到,兩隻冷冰冰的小眼睛再和我們對視……
「阿月,滅火器。」趙欽低聲示意我。
我站在靠門的地方,恰好身邊牆上有滅火器,當下也只能試試,急忙轉身將滅火器拿下來撥了銷栓:「閉上眼睛。」對左峰吼了一句,便衝著那黑色的東西噴了過去。
』吱『滅火器裡的東西噴到那東西身上,只聽他像老鼠似的尖叫了一聲,似乎很難受地抽搐捲縮著,轉眼間越變越小,成了小小的一片掉到地上不動了。
第606章 606:左峰的謊言
「左峰,你沒事吧?」我急忙放下滅火器跑過去,將左峰臉上的那些干粉給胡亂擦掉。
「沒事,沒事,幸好你們來了。」左峰痛苦地抖著頭髮上的干粉。
趙欽用劍尖將那片黑色的東西挑了起來,眼裡掠過些困惑:「這究竟是什麼?」
而我鼻息裡,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異香,頓時心裡一振:「那是地府裡的黑玫瑰花瓣。」
「黑玫瑰?」
「對,是趙憂用陰靈做成的花,當日被他囚禁在地府裡的時候,他每天送我一朵。」
「哦?」趙欽眸光一縮,似是化解不掉卻又無法說出口的怨恨,手輕輕一抖,劍尖上的花瓣轉眼化成灰燼。
我心情複雜的去衛生間裡給左峰捏來熱毛巾,把他的臉和頭擦乾淨,左峰這時候才講了事情經過。
半個小時前,和他一屋的老爺子被家人給接回去了。
他正無聊翻著手機,卻突然發現窗子外面站著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是飄著一個人,因為這裡可是八樓,這個人冷冷地盯著左峰,然後伸起一條腿,像邁進一道門那樣,很輕鬆地從大開的窗子裡邁了進來。
左峰一看是小白,立刻嚇得給我打了電話,可是剛說完那兩句,他就發現自己不會動了。
小白看著他,說了一句話,然後將那片黑玫瑰花瓣扔到左峰的身上。
「他說了什麼?」我問左峰。
「他說,他會一個個殺掉我們。」左峰長歎了一口氣:「之後窗外響起一陣鈴聲,他便轉身從窗子裡跳出去了,然後,我身上的這片花瓣開始慢慢長大,只到你們到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小白不會說那樣的話的。」
左峰說:「我也希望自己聽錯了,可是他就是那樣說了,因為這病房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這麼靜,我不可能聽錯。」
「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
「阿月,不管什麼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趙欽拉住我的手,朝左峰道:「你先休息,相信他才走,一時半不會再回來,如果有事再打電話給我們。」
「好。小杜,你也別太難過,小白畢竟被黑月派抓去那麼久,所以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要著急,我們總能找到他的。」
左峰的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傻,聽得出他在暗示我小白可能背叛了我們,其實這種暗示,在有些時候卻偏偏起到了反作用。
比如,他低估了我們和小白之間的感情。
走出病房後,趙欽拉著我的手,他不動聲色,薄唇上蓄著一絲淺笑。
而我,心裡卻那樣難受和不解,這個世界上,究竟還能相信誰。
「左峰說謊。」走進電梯後,我終於忍不住。
「我知道。」趙欽淡淡地。
「你知道?」
「對。所以說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密不透風的謊言。」趙欽的視線看向我:「他說小白從大開的窗戶裡進來,可那窗戶明明是緊閉著的,你想,當時於小白那樣的情景之下,他走的時候,難道還有那個情閒情逸致幫他把窗戶關上?」
我突然覺得心裡一片荒涼:「所以,那片作祟的黑玫瑰,其實是左峰自己弄的?」
「那到不是,因為那屋子裡的確有其他異靈進去過的痕跡,我想就算不是小白,也是另一個想要殺左峰的人。」
左峰身為刑警隊隊長,他辦過不少的案子,得罪了人有仇家也再所難勉,可是,這個仇家如果還有黑月派掌權人趙憂做的黑玫瑰,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就算黑月派真的按耐不住了想要殺人,那也應該找我們先開刀才對,而不是找左峰。
「別想那麼多了,只要他們來過,就總會有痕跡留下來的,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趙欽拉著我的手,他的手微涼軟綿,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