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節
「我進去看看。」我停下車子,把趙欽留在車上。
進院叫了幾聲沒有林阿寶的聲音,進到屋裡,只見一地的凌亂,這丫頭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的,什麼東西都亂放,院子裡還扔著一些她叫外賣的一次性餐盒。
可能是上道觀去了吧,琢磨著,我出來把院門關上。
卻突然發現在泥寧的院牆一側,似乎有一串不同尋常的腳印。
那腳印不是人類的,到有點像馬蹄子,更奇怪的是,那串腳印無始無終,好像突然憑空就開始了,走了幾步,又突然消失不見了。
「看什麼?」身後響起趙欽的聲音:「被雨淋了也不知道。」
「你看那些腳印,像不像是什麼動物?」
「餘音山樹林茂盛,有動物進來也不足為怪。」
「可是他怎麼突然出現,又消失了呢?」
「他從院牆上跳下來,走了幾步,又跳到花台上跑了。」趙欽伸手幫我彈了彈我發稍上的水珠:「我說娘子,道觀裡一片熱火朝天,你是否要一直留在這裡看這些腳印呢?」
「……」
我們到達道觀後,趙欽去幫老道長寫那些文書去了,而我卻任勞任怨的去廚房裡幫忙做齋菜。
開大壇做法事,樣樣不能馬虎,三色糕點,四樣甜品,再加五穀清粥,祭天神地母,拜五穀大帝,總之一樣不能缺,缺一樣,就是對神尊的不敬。
忙活了半天,依然沒有看到林阿寶的影子,如果在平時,這小姑娘早就來湊熱鬧了,今天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我向一位小師兄稍做打聽,那位小師兄便皺著眉頭說:「哦,那位阿寶姑娘啊,凶得很,她根本就不容許我們靠近院子半步,還說餘音山都是她家的,如果惹怒了她,她叫我們連道士也做不成,所以我們每一個人經過小院門口的時候都匆匆低頭而過,誰也不敢往那邊看一眼,所以啊,她去了哪裡,我們又怎會知道?」
……怎麼在這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林阿寶有這麼一副囂張的臉嘴呢,這也太任性了吧。
「難道你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老道長嗎?」
小師兄便搖搖頭:「算了,師父已經早早就告誡我們,說這山的確是人家的,惹不得,所以我們還是能躲側躲,只要她不來罵我們便好了,誰還敢在背後打她的小報告。」
「呵呵,那眾位師兄受委屈了,阿寶還小,還請你們多多擔待。」
小師兄看著我一笑,不言語。
四色甜點終於出籠了,我和小師兄一起將大蒸籠蓋給掀了起來,蒸汽水霧氤氳,卻在這濃濃水霧中,我彷彿看到了一張人。
好熟悉的人臉,卻嚇得我尖叫一聲。
「明月姑娘,你沒事吧?」小師兄不解的看著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大叫:「燙到手了嗎?」
第617章 617:他真的來了
「沒,沒有。」我急忙遞給小師兄一抹安心笑意,水蒸汽裡的那張臉不見了,一張和趙欽一摸一樣的臉。
我晃了晃腦袋,到是更願意自己是眼花了,因為那根本就不可能是趙欽,只有一種可能,如果他真的出現了,那一定是趙憂。
我心神不安的把四樣甜點裝在碗碟裡,放在托盤裡端到正殿供桌上。
趙欽正在寫文書,好心的幫幾位老婦鎮清吉表,無輪他穿古裝還是現代裝,他那一身矜貴之氣總是不自禁的流露。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抬起眼來,穿過重重人群,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那視線無處安放似的,他在找我。
我站在朱紅巨柱後,他沒找到我,只好低頭,繼續幫老婦們鎮表格。
「看什麼?」林阿寶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來,同時,她的細手腕環住了我的脖子,笑道:「哦,原來在看你的心上人。」
我扭頭看著她:「剛才你去哪裡了,怎麼院門沒關?」
「是嗎?」林阿寶歪臉笑道:「沒事兒,沒關也沒人進去。」「我一早就上道觀了,幫老道長疊紙錢呢,對了,我還得繼續去忙,一會兒來找你。」
「好。」看著林阿寶一蹦一跳的走遠,我怎麼也不無法將她和小師兄嘴裡的那個人聯繫在一起。
「明月姑娘,五穀清粥可以出鍋了。」廚房裡的小師兄站在院子裡叫我。
我應了一聲,院子裡的眾信徒們聽到五穀清粥可以出鍋了,大家都開始自覺自動地排起隊來。
這五穀清粥盛一碗做供食之外,其他都會分授給眾人,吃到齋素五穀清粥,寓意著未來的日子五穀豐登,家財興旺,大家都為了討個好采頭,個個都想喝上一碗五穀粥。
我們將清粥盛在大桶裡提出去,開始分給信徒們食用。
清粥火候好,煲得軟糯粘香,我在給一位信徒打粥的時候,突然看到粥桶裡再次映出趙憂的樣子,頓時心神一恍,將幾滴清粥晃到了手背上,燙得我手一抖,差點將那位大叔的碗給摔了。
「小心。」一雙大手及時托住我的手腕,那碗粥幸好沒有摔了,否則的話,大半應該灑到我自己手上。趙欽眉心微擰:「怎麼這麼不小心,盛粥也能分神。」
我一愣,他已經淺笑接過我手中的勺子,繼續給信徒們盛粥去了。
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彎腰接過一個婆婆手裡的碗,那般溫潤笑著,不亢不卑,我心裡像塞了一團棉花似的不舒服,平時沒有這樣的感覺,怎麼今天會兩次看到趙憂呢,難道真是七月陰月節,所以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四處遊走。
「呵」耳邊,突然掠過一道涼涼的冷氣。
「這就是雙生兒的悲哀,你現在終於明白了吧,為什麼他能感覺到任何鬼物傷害你,卻感覺不到我,因為我們是雙生啊,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之處。」
趙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是貼著我的耳朵在說話,那涼氣散散地吹得我渾身一戰。
他說:「最好別動,也別妄想叫兄張來幫忙,阿月,看看這裡有多少人,你也知道我的功力,就算再不濟,抵抗兄長的同時再順手殺那麼一兩個人,也是輕而易已的事。」
我不說話,看著一米之外正在和小師兄們給信徒施粥的趙欽,風吹過,他的碎發微微輕顫,他的白襯衣在陽光下清爽俊朗,而我,近在咫尺卻猶如和他相隔千山萬水那麼長,心裡冰涼一片。
但唇角上,卻還是挑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