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他低頭看去,是自己只剩下一口氣的父親,他示意維力斯張開手掌,然後將一塊沾滿血跡的徽章放上去,然後撐著告訴他,用這枚徽章可以恢復穆烈消失的一切,然後就駕鶴西歸。
維力斯為了不讓穆烈再次遭受毒手,於是利用幾年的時間,憑借自一己之力,挖了一座地下宮殿。
然後在自己手中的尖刀刺向自己胸膛的一剎那,催動了無名的神力,將當時消失的一切都重新還原,而那塊無名就成了現在的廢鐵。
我聽完之後目瞪口呆:「那這麼說,穆烈現在所存在的一切,包括人和物,都已經存活了上百年,不會老去也不會死去。」
維力斯點點頭,眨眨眼說道:「所以,我才要常常出去在這外面的世界轉一轉,聊以解悶。」
池瀟澤將手掌中的兩塊無名收緊在掌心中,低聲問道:「那這無名,你可知道哪裡還能找的到?」
「我曾經聽一位老者說過,這世界上任何一件東西都有兩件,才算的上是成雙成對,但是既然池兄你已經尋得了一塊,怕是,這世界上再無無名了吧。」維力斯聳聳肩膀,說道。
池瀟澤一瞬間變得頹然起來,我卻十分想的開,伸手握住池瀟澤的手,釋然的說道:「這就是我的命,不過這樣也好,我死了,就能跟你在一起了,要不然一人一鬼相愛,是會遭天譴的啊!」
說著,我還吐了吐舌頭。池瀟澤抬頭看向我,如墨的眸子裡面卻失了神彩,像是一片沒有動靜的死水一樣,他緩緩的開口說道:「可是柳嵐,你的靈魂也會隨著消失,到時,就算我再有能耐,也找不到你了。」
我聽了池瀟澤的話一愣,我一直都無法理解池瀟澤為什麼這麼拚命要找到無名,要幫我解除詛咒,現在卻終於明白了。
我害怕死亡嗎?那他媽不是廢話嗎?我其實怕的要死,我還沒有結婚,沒有生孩子,沒有賺足夠的錢養活姑姑,甚至都沒來得及給姑姑買個電動麻將桌。
但是只要我一想到,就算我死了,還能有池瀟澤陪著我,這樣的害怕好像也不值得一提了,我卻沒有想到,這牧雪蘭對我的詛咒這麼狠毒,連我靈魂留在世界上都不可以,要將所有我存在的痕跡都不留餘地的抹掉。
第288章 除了柳嵐,別人與我無關(四更)推薦票過百加更
池瀟澤反手將我的手握住:「柳嵐,你放心,我會陪著你,不管你去哪,我都會陪著你。」
這時,維力斯卻像想到什麼一樣。問道:「你們是怎麼來穆烈的。」
懷璧公子揚揚自己手中的地圖:「根據地圖的指引而來。」
「不可能啊,就算你們找到穆烈的門,但是門上是被封印住的。」維力斯搖搖頭,滿臉都是疑惑。
池瀟澤卻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問道:「那這個封印是怎麼解除的?」
「穆烈本國的國民可以進來,還有就是……」維力斯猶豫著,像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
「還有就是什麼?」池瀟澤急急地問道。
「還有就是無名的神力可以解開。」維力斯說著卻搖搖頭,「但是這個可能性也實在是太小了,畢竟我們知道的兩塊無名都已經失去了神力。」
池瀟澤的雙眼突然一亮,轉頭問道:「柳嵐,你剛才說,半蘭是你救活的是嘛?」
我不知所云的點點頭:「嗯,當初我覺得半蘭可憐。所以將半蘭的本體帶回去了,但是在姑姑家的時候,我不小心被你的髮簪弄破手指,我的血滴上去了,然後君子蘭就復活了,我當時沒有多想,就種在花盆裡了、」
池瀟澤聽了我的話,臉上出現興奮的神色,他的聲音激動的都有點顫抖的說道:「那就對了,我一直都在奇怪,當日無名從青玄空的心臟裡面掏出來的時候,明明是還有神力的,我還以為是被青玄空給調包了,但是現在看來,是那無名的神力全部進入到了你的身體裡面。」
當日在七子山發生的一切都在我大腦裡面一一回放,火紅狐狸像是受驚一樣帶著七彩光芒撞進我身體。所以後來我才會時不時小腹疼,而正是有了無名能恢復一切的神力,半蘭才能復活,我們才能順利的解開封印,來到穆烈。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長時間,我的性命最後還是掌握在我的手中。池瀟澤隨即站起身來,朝著維力斯拱拱手,說道:「這次來叨擾了,但是現在我們確實有要緊事在身,到時候事情都解決了,我親自登門來謝罪!」
說著,池瀟澤就伸手將我一把拉起,白羽非也跟著起身。但是一旁的葉子和懷璧公子卻笑吟吟的看向我們,池瀟澤皺眉:「我們要快點回去,讓牧雪蘭恢復記憶幫柳嵐解除詛咒。」
懷璧公子卻嘿嘿一笑:「其實,在我們出發之前。我早就命人將牧雪蘭帶上跟在我們身後,一路上我都有做標記,看看時間,現在也該到了。」
池瀟澤愣了一下,搖搖頭笑著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並不是……」懷璧公子說著看了身邊的白羽非一眼,「這個建議是白兄提的,他說來穆烈想必一路艱險,避免夜長夢多,所以將牧雪蘭也帶來了。」亞找溝劃。
我看向白羽非,白羽非聳聳肩膀沒多說什麼。而維力斯卻開口說道:「哦?聽著意思還有客人要來?我們穆烈有些時候沒這麼熱鬧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傳來。懷璧公子傾耳一聽,便說道:「來了。」
緊接著,隨著簾子被撩開,外面一陣寒風吹進來,兩個黑衣人帶著穿著蒙古袍的牧雪蘭走進來。興許是來的時候沒帶夠衣服,臨時找草原上的牧民借的,十分的不合身,但是卻絲毫掩蓋不住她的美麗。
她戴著狐皮帽子,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凍得通紅,真是我見猶憐。她在蒙古包裡面搜尋一圈,在看到池瀟澤的時候,眼睛就是一亮,露出驚喜的神色,與此同時,她幾步小跑撲進池瀟澤的懷中,將頭深深的埋在池瀟澤的胸膛之上,再抬起頭來,一雙杏目裡盛滿淚水,眼圈紅紅,柔聲說道:「瀟澤,我好想你。」
池瀟澤輕輕將牧雪蘭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帽子,然後倒了一碗奶茶,遞給牧雪蘭說道:「暖和暖和,凍壞了吧?」
牧雪蘭臉上露出小女兒一樣的嬌羞,雙手捧著奶茶,輕輕的搖搖頭:「一想到我能來見你,就恨不得給自己插上兩雙翅膀呢!」
我在一旁看著這一切,說實話,我是應該生氣,是應該吃醋的。但是我現在卻對她很是同情,我知道池瀟澤這樣做,也可能只是因為愧疚而已。
池瀟澤笑了笑,撫了撫牧雪蘭的頭髮,問道:「雪蘭,我們認識多久了?」
「從當初在關南一見,到現在,整整一百年了。」牧雪蘭沉默了很長時間,突然長長歎了口氣,笑著回答道。
「果然,你什麼都想起來了。」池瀟澤點點頭,「是什麼開始想起來的?我猜是一個月前?」
「比這更早,當我的本體和靈魂合二為一,柳嵐將她的血滴在我的額頭上的時候,所有的記憶就全部都回來了。」牧雪蘭眼睛俏皮的眨了眨,說道。
池瀟澤笑了:「像你的風格,但是我怎麼一直都沒發現?」
「你這麼聰明,只要你想知道,你就可以知道,但是……」牧雪蘭說著就轉頭看向我。「你的眼神從來沒有一刻認認真真的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才能騙了你這麼長時間。」
池瀟澤卻點點頭:「那你知道你今天來這的目的吧?」
「當然知道,」牧雪蘭臉上的表情不知所名。
「那就辛苦你了。」池瀟澤輕輕的拍拍牧雪蘭的肩膀,像是在真心真意的報答著自己的謝意。
牧雪蘭卻突然眼圈一紅,顫聲問池瀟澤:「池瀟澤,你難道真的捨得嗎?柳嵐是一條命,那我呢?我難道就該死?」
池瀟澤卻不為所動,抬手將牧雪蘭臉上的眼淚擦掉:「你又是何必呢,你知道的,除了柳嵐,別人跟我無關。」
「你好狠的心!」牧雪蘭搖著頭,「我可是跟你有婚約的!你不能不念及我們的夫妻情分!」
池瀟澤冷哼一聲,看向牧雪蘭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伸手捏住牧雪蘭的下巴,手指關節都發青了,可見用力之大。
《一紙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