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對了,周……周思遠,你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受傷的男子,他胸上有個大口子,我們走的時候,他有沒有醒來?」我斟酌著想問問池瀟澤的情況。
周思遠用一根竹籤在蠟燭的燈芯上一挑,搖頭說道:「我忘記了。」
我瞬間一陣氣結。他根本就是不想告訴我啊,這怎麼能忘記呢,但是他畢竟救了我,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所以不能發火,只能又換一個話題問道:「那我睡了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一天一夜。」我發現周思遠說話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別人問他什麼,他都要重複一遍,好像在確定我在問什麼一樣。
才一天一夜,我以為這次自己昏迷,會睡很長時間呢。肩膀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讓我又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一聲,我扭頭看去,白色的紗布被鮮血已經濕透,周思遠大步走向我,說道:「你的傷口要裂開了,快躺下。」
我也不敢亂動了,畢竟我現在是傷員,被何正那個小人弄得全身都是傷,要是下次讓我碰到他,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他在我身上的每一刀,我都要雙倍奉還、
我想起臉上剛剛摸到的傷疤,心中一動,低聲說道:「周思遠,你這裡有鏡子嗎?」
「鏡子?」周思遠愣了一下,看向我說道,「你想看看你的臉?」
我咬住下嘴唇,說道:「我臉上的傷口是不是很嚴重啊?」
周思遠沒有一點猶豫的重重點點頭,說道:「你確定要看嗎?」
我朝周思遠一笑:「你不要擔心我拉,我本來就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所以對長相這些都無所謂。」
「我沒有在擔心你。」周思遠冷冷的說道,接著衣袖一揮,我的眼前就出現一面巨大的鏡子,上面的銀色光波還在緩緩流動,「看吧。」
而我在看到鏡子裡面出現的面容的一剎那,差點失聲尖叫,我忍不住想伸手觸摸鏡子,但是卻在快要摸到的瞬間,將手收回。
三道醜陋的刀疤都劃在我臉頰的右側,像是蟲子一樣彎彎曲曲的盤著,有一道竟然跟眼睛相距不足以公分的距離,而我原本白皙的脖子上面,遍佈密密麻麻的傷痕,這是我嗎?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安慰自己,但是這世界上有幾個女生能真正的不在乎自己的長相。
「你……」周思遠低聲開了口,「沒事吧?」
我深吸一口氣,搖搖頭,將眼淚憋了回去,呵呵一笑:「沒事,這樣看起來也挺好的,之前一直都覺得我自己長得好欺負,這下看起來是不是凶狠了很多!很有震懾力呢。」
周思遠將眼前的鏡子收回,居然低低的歎口氣:「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這樣傷口才能恢復的更快。」
我點點頭,翻了個身,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低聲問道:「我臉上的傷口真的會好嗎?」
回答我的,只有一串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我突然想起,我身上可是流動著有無名神力的血液啊,但是為什麼,我臉上的傷口卻不能自己恢復。
球球從我的衣袖裡面鑽了出來,笨拙的用小爪子擦著我臉上的眼淚,蹭了蹭我,像是在安慰我一樣,我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將球球緊緊攬在懷中,哭的累了又睡了過去,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夢。
第307章 為什麼不理我(三更)
一個小小的身影手中拿著一把跟她體型極不相配的劍,身後站著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衫的男子,正一臉嚴肅的看著。
女孩艱難的舉著自己手中的劍朝著一旁的一排罈子刺去,但是偏偏罈子沒被擊中,而後面幾個房間的門被擊穿,裡面的幾個人影飛出。其中一個穿著翠綠衣衫的年輕女子有點狼狽的沒好氣說道:「這是幹什麼,要抄家嗎?」
女孩有點洩氣的低下頭,嘴裡嘟囔著:「人家是在練習御劍術。」
「我還以為誰呢!」年起女子笑了笑,「就知道是你這小妮子在搗亂,練什麼御劍術啊,我看你還是跟後院的連飄他們去斗地主吧,還算是有點天賦。」
「他們又開始玩了?怎麼都不叫我呢!這幫人也太沒良心了,肯定是昨天輸了我那麼多錢,才不敢跟我一起玩了的,小氣!」女孩嘟了嘟嘴,臉上的表情憤憤不平,說到激動之處,還握緊小拳頭揮了揮。
「小嵐!」白衣男子皺了皺眉頭,「快好好練劍!」
女孩吐了吐舌頭,綠衣女子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房間,還隨手將衣袖一揮舞,將門上的窟窿給堵上了。
女孩又開始舞動著手中的劍,但是卻像是故意的一樣,每次都跟那幾個罈子無緣,不是將樹擊倒,就是將門窗擊破。
女孩臉上出現不耐煩的神色,將手中的劍朝著地上一扔,說道:「師父。我本來就學不會,你還一直逼我,我不要練了、」
白衣男子卻沒有了昨天那樣的好脾氣,冷冷的看向女孩。說道:「撿起來、」
「師父……」女孩扭著身子撒嬌。
「我說讓你撿起來。」白衣男子的聲音陡然拔高,滿滿都是怒氣。
女孩愣了一下,眼圈就是一紅,但是卻吸了吸鼻子,咬著嘴唇倔強的彎腰將地上的劍撿起來,男子又厲聲說道:「去罰倒立,今天中午不能吃飯!」
說完,男子就轉身離開了。女孩嘴裡在嘀咕著,彷彿十分想不明白,一向對自己十分寵溺和寬容的師父不知道突然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只要自己一撒嬌,師父可是什麼都會答應自己的,就算自己不認真學習法術,師父也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怎麼又對自己這麼嚴厲。以醫匠圾。
「哼,師父一定是不喜歡我了,肯定有了新的得意的徒弟!」女孩憤憤不平的說著,小小的身子走到牆邊,熟練的將雙腳靠在了牆壁上,臉上的表情還是十分的糾結。
而躲在一旁並沒有走遠的白衣男子見到女孩這樣,無奈搖搖頭低聲說道:「不要怪師父,師父不能陪你一輩子,所以你要更快的變強大,這樣才有能力保護自己。」
女孩早就習慣了這玄風閣罰倒立的規矩,不管犯了什麼錯,都要罰倒立。自從兩年前,自己被爹爹送到這他這輩子唯一的好兄弟,也就是白羽非爸爸的府上,哦,也就是這玄風閣。可能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倒立吧。
女孩探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藍天白雲,所有的東西都是倒著的,竟然也不覺得無聊,反而讓人覺得有趣,
這時,柳嵐突然看到雲中翻騰著一條白龍,在雲層中若隱若現,她忙用了自己現在唯一能掌握的法術,千里眼,想要看清楚白龍。
只見在白龍之上,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穿著玄色的長袍,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而另外一個則翹著二郎腿,神情十分的悠閒。
柳嵐翻身將腿從牆上下來,用力的跳動著朝著白龍上的兩人揮著手,但是她轉念一想,這兩人根本就看不到自己,於是從衣袖裡面掏出小海螺,放在嘴裡吹了兩聲。
但是那白龍沒做一點停留,鑽入了雲層之中,不見了蹤影。柳嵐有點洩氣的將海螺塞進袖子裡,狗尾巴草扔在了地上,噘著嘴說道:「他明明說,只要我想找他,就可以吹這個小海螺了,但是我吹了卻又不理我,一定是在騙我。」
說著,柳嵐又開始自覺的罰倒立,一個興奮的聲音從遠到近,白羽非一路小跑,大聲喊著柳嵐的名字。
「柳嵐,你又被懲罰了?」白羽非喘著粗氣,看到柳嵐驚訝的說道。
柳嵐心情不是很好,撩起眼皮看了白羽非一眼,懶洋洋的問道:「你找我幹嘛?」
白羽非卻不回答:「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哎呀!」柳嵐不耐煩白了白羽非一眼,「你就說你找我幹嘛,怎麼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白羽非被說的臉上一紅,小性子也上來了,冷哼一聲說道:「我本來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但是既然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就改日再來說吧。」
柳嵐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的語氣不好,於是忙翻身下來,伸手將正欲離開的白羽非拽住,說道:「別生氣啊,我剛才……剛才,你就當我剛才是在發瘋吧,對不起。」
《一紙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