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沒什麼。可兒你先休息,記得後天到上海影視城參加開機剪綵。」文翰從古曼童那邊收回目光,就朝我提醒道。
「好。你也早點休息。」我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道。
文翰淡淡的笑了笑,隨即,又掃了一眼古曼童,才離開了。
他一走,偌大的別墅就只剩下我了。因為養古曼童的原因,所以,我並沒有讓保姆住家。
看著空蕩蕩的別墅,落寞和孤獨又朝我襲來。讓我不自覺的又想起了逸晟。心痛的伸手從風衣口袋裡拿出那塊石頭,走到樓梯旁邊花架上,抱下文竹盆栽,將裡面的文竹拽掉,將石頭埋進去。
弄完,我抱著盆跌坐在樓梯台階上,看著被埋進土裡的石頭,淚水一顆顆滴落在土上,「逸晟哥,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自從他死後,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那樣對我好了。為什麼在他活著的時候,我不覺得呢?
也許這一切都是姜娜設計的!
腦海裡浮現出十年前的一次場景,那次,我放學回來的早,剛走到別墅門口,準備開門進屋,就聽到繼父一家在說話,並且還是關於我的。我就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只聽,姜家奶奶很大聲,很憤怒的說:「阿昆,美芳已經死了,你沒必再將她的女兒留在咱家吧?不是姜家的孩子,留在姜家,看著我都礙眼。」
「媽,可她畢竟是美芳的孩子!而且,逸晟那麼喜歡她,我要是把她送走了,逸晟一定很難受。我對逸晟虧欠太多,不想他難受。」我繼父為難道。
「可是……我一看見她,就想起美芳來,美芳之前畢竟和我不和,所以,我看到她女兒,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姜家奶奶道。
「媽,美芳都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將之前那些事耿耿於懷呢?可兒還小,我要是不留下她,她一個人怎麼生活?」繼父姜昆歎口氣,「再說,美芳畢竟是我前妻,我對她是真的有感情的。我不忍心讓她的女兒流落在外。」
「哼,我是堅決不同意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住在這個家裡!」姜奶奶無情的道。
「媽……」姜昆還想勸。
其實,在這個家裡,姜昆說話,並沒有用。因為,他是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我媽媽為了能讓我生活的更好一點,在爸爸死後,改嫁給了姜昆。說是嫁給他為妻,其實也就是來伺候他的貼身保姆而已。他的哥哥姜峰,才是這個家說了算的人物。不過,他貴人事忙,從來不著家,家裡的事情,當然就是姜家奶奶說了算。
姜峰雖然是正常人,可是,天生沒有生育能力,所以,姜昆和前妻生的姜逸晟就成了姜家的唯一血脈。只可惜,姜逸晟八歲時,和姜昆夫婦出去遊玩,出了車禍,姜昆的前妻當場死亡,姜昆的腿斷了。只有姜逸晟完好無損,可看到爸爸媽媽出事,嚇傻了。
這個家裡所有的人,都不待見姜昆,但,都寵愛他的兒子薑逸晟。
「別說了,秦可兒必須離開姜家!」姜奶奶打斷姜昆欲為我求情的話。
我心裡好難受,不是不捨得離開姜家,可我才十二歲,我要是被趕出姜家,今後怎麼生活?還有……怎麼找姜娜報仇?!
媽媽心臟病發,臨終前,可是對我說過,『害死我的人是姜娜,記住,遠離她!』
我怎麼可能放過她!
「媽,給可兒留條生路,讓逸晟有個伴!」姜昆求道。
「不行!」姜奶奶堅決不同意。
這時,我以為我真的要被趕出姜家了。
可突然我聽到姜娜的聲音:「媽、二哥,我倒是有個方法,能讓可兒留下來,還讓媽你看著不難受。」
「什麼方法?」姜昆和姜奶奶齊齊問道。
只聽姜娜笑道:「我看逸晟這麼喜歡可兒,將來可兒要是離開這個家,他一定會傷心死。所以,不如現在將可兒當作童養媳養著,將來她長大,直接讓她嫁給逸晟,到時候,逸晟不但不會因為可兒的離開而難受,反而還有個衷心的人來照顧他。這樣豈不是很好?」
什麼?讓我嫁給傻子!好狠毒!
不……我不要嫁給逸晟那個傻子!
「這怎麼行呢?逸晟他……他畢竟是心智不全的,讓可兒嫁給他,豈不是毀了她一輩子?」姜昆為難道。
可姜家奶奶卻笑道:「呵呵,這主意好!那秦可兒長得好看,也機靈。將來嫁給逸晟,生個正常的孩子不難。而且,逸晟有恰好那麼喜歡她!這事就這麼定了!」
「媽!」
「要麼趕她走,要麼讓她留下來照顧逸晟,你自己選!」姜奶奶不等姜昆再勸,朝他吼道。
姜昆沉默了好幾秒,才道:「好吧!」
我一聽到這兩個字,身體一軟,地跪在門口的台階上,淚如泉湧。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我絕對不會嫁給逸晟那個傻子的!
所以,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等我長大一些,就想辦法離開姜家。
可事不如人願,我在姜家呆到十七歲時,姜家奶奶非要逼著我和姜逸晟睡在一個屋!
後來知道我晚上和他分床睡,還氣的打我,以不讓我繼續上大學為由,逼我主動和姜逸晟在一起……
我受不了了!於是,在那一天,將他騙到了我已故奶奶家的居民樓頂,將他推下了樓,摔死了!事後看到他滿是鮮血的在樓下的模樣,我嚇得大哭大叫。警察來了,問我是怎麼一回事,我告訴他們,是逸晟自己上樓來掉下去的,我沒救得了他。
後來,我怕姜家奶奶報復,死活拉著警察的手,求他們救救我,不要讓我回到姜家,警察看我可憐,就在姜家人來接我出警察局前,放了我。
我便離開了姜家,當時,我沒敢回到學校,而是找到了身為經紀人的學姐盛男,在她的幫助下,我進入了傳媒公司,在十八歲那年,正式進入演藝圈。
雖然我逃過了法律的制裁,可我卻沒逃過自己良心的譴責,這些年,我幾乎每天都會做噩夢,夢到我當時推逸晟下樓的畫面。每次我都想伸手拉他,可怎麼也拉不到了……就像我當時在他摔下去的一瞬間,回過神去拉他時一樣……
「嗚嗚嗚……逸晟哥,對不起……」我緊緊抱住手裡的花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嘻嘻嘻……嘻嘻嘻……」
就在我哭的正難受時,我身後的樓梯上,傳來小孩的笑聲,詭異至極!
我猛地停止哭泣,睜開眼,恐懼的深呼吸著,側耳向身後聽去。
只聽到『咚、咚、咚……』的下樓梯腳步聲,卻沒聽到笑聲了。
我嚇得顫顫發抖,「洋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