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這是我十九歲的生命裡,過的最難忘的大年夜。
因為有江嘉言的陪伴,我的大年初一在享樂喜慶中綻放笑容。
去舅公舅媽家拜年的時候,江嘉言可給我長了不少臉,想想也是,他容貌俊美不說,光是那氣質就已鶴立雞群,一米88的個頭更是亮瞎,加上那闊綽的出手,好吧,親戚里已經傳開了,說我找了個有錢又很酷的大俊仔……
我也是女人,當然也會有虛榮心,我也承認我很開心,但是這些都不是我看重的,我看重的還是他那份心意。
大年初二,我因為答應了要去參加初中同學會,於是江嘉言一大早就乖乖地去醫院陪我老爸了。
來到了我們村上最好的吉祥飯店,還沒進門,我就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我們的班花張甜甜你們都還記得吧?初中那會那個冰清玉潔的勁兒喲,誰追都不睬,整的自己跟個小龍女似得,哎,你們猜現在她如何?聽說髒的很,她在杭城讀的那所大學了可是鼎鼎有名的交際花,給錢就能辦事……
我當場氣得心肺都要炸了,走進門一瞧,居然是黃玲這丫頭在亂嚼舌頭……初中時她就和我不對眼,那時候我是班長她是副班長,什麼都和我對著幹,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對我含恨在心,居然還造起了謠,這可是赤裸裸的譭謗呀!
「都別說了,張甜甜來了……」
「哇,這麼多年不見了,居然更漂亮了,嘖嘖,班花就是班花……」
耳邊傳來稀稀拉拉的議論聲,我調整心情,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黃玲臉色一變,尷尬地咳了一聲就低頭吃菜,我懶得理她,和這種人辯解,那只會越描越黑。
我隨便揀了個位置就坐下,找了找,居然沒看到我的好朋友白靈。
白靈是這次初中同學會的組織者,這次能來參加同學會也是因為年前答應白靈的。
初中時就她和我關係最好,也是同桌,我就算不願意來,也不能丟她的面兒,所以儘管我知道今天來肯定會見到很多我不想見到的人,心裡也會不舒坦,可我還是來了。
對朋友真誠,言而有信,這是我做人的態度。
打從我來了後,很多人都不說話了,我覺得很畸形,這是怎麼了?
「嘿,這不是以前我們初三一班的班花嗎?」
就在這時,一道流里流氣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了起來,我轉過身,定住了,眼前的男人是陳武,他曾經追過我,還是混混,是個非常厚臉皮的無賴。
不知為何,我心裡突然覺得不安起來……
☆、第二十七章 老娘我都接著
我的不安源自陳武的性格,這傢伙就跟條瘋狗似得,當年追我追到女廁所,拒絕了還天天來我班門口晃蕩,要不是後來我爸找了他爸談話,指不定還鬧成哪樣呢。
「你好,陳武同學。好久不見。」
我還是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陳武叼著根煙,伸出手,冷哼一聲,「怎麼,看不起我?不握個手呀?」
「哦,不好意思……」
我小臉一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些尷尬,哪知道陳武這混蛋是成心整我,和我握手的時候忒用力,差點痛得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放開,好痛……」
我嬌斥一聲,小手拚命地掙脫出來。
陳武壞壞的哂笑了一聲,一口煙吐到我臉上,「班花就是班花,很金貴,連手都嫩的快滴出水來,我這大老粗看來是無福消受哈哈……」
「神經病!」
我心中一陣腹誹,差點沒忍住就說出口了。
想想還是算了,陳武這種瘋狗,你越是跟他較勁,他越咬你。
我不想節外生枝,坐下來就開始埋頭玩手機,也不再說話。
可這世上的事永遠不會按照你所想像的那樣去發展,我不招惹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招惹我。
「張甜甜,你好呀,好久不見了。」
黃玲端著一支高腳杯,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語氣明顯挑釁,「想想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三年?哦,好像快四年了吧。想當初你是高高在上的班長,每次考試成績就算排到市裡也是名列前茅的,可如今你只是去了浙傳媒,而我則去了清華大學,古人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人世間的風雲變幻誰又知道呢?對吧?」
黃玲一臉的得意忘形,好像有種大仇得報的喜悅感,彷彿她上了清華大學就算是完成了對我一次狠狠的碾壓,那股巨大的優越感是眉梢也藏不住的。
我無心分辨,誰不知道她是靠著當官的大舅舅在北京搞的戶口,不然憑她那半吊子的水平也能上清華?
當然,高考我也是發揮失常,不過高復我等不起,浙傳媒給的也是學費全免加全年獎學金贊助,我已經很滿意了。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我都看淡了,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何必還要認真或者計較呢?
我這般想著,於是坦然地舉起手中的酒杯,嫣然笑道,「是啊黃玲,你比我優秀多了,恭喜你了,新年快樂!」
「呵,你也知道呀。」
黃玲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一聲,「我男朋友是北京大學的博士,在北京有幾套公寓呢,你呢?」
「我……」
我還沒說呢,黃玲就把我打斷了,「看你這寒酸樣也肯定是沒人要了,也對,農村的女孩子嘛,以後能在城裡找到份工作就不錯了,知足吧。」
我歎著氣,也懶得和她解釋。
黃玲獲得了巨大的滿足感,看著我酒杯中的成色,一臉嫌棄,「這大過年的怎麼還喝飲料呀,來人呀,給我們曾經的班長大人滿上呀。還必須是紅酒喲!」
「啊?」
我有些不樂意,一杯紅酒乾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蹙著眉尖在猶豫,哪知道黃玲繼續冷笑道,「怎麼,班長大人是不賞面羅?還是看不起我,看不起這幫老同學呀?」
這麼大一定帽子扣下來,我實在難以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