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他是潘岳,是納蘭容若,是詩三百中真愛的吟唱者。
  沒有他,我什麼都不是。
  我是如此卑微,他卻視我如珍寶。
  我的事就是他的事,我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他是如此真心的付出,為了我連性命都可以罔顧。
  此情此意,海闊高深,我怎能不愛他如己?
  縱有三生煙火,若只換得與他一世迷離愛戀,我也願赴湯蹈火,無怨無悔。
  神啊,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我失去嘉言啊……
  我又是祈禱又是恐懼,眼淚流乾,也訴不盡我的柔腸百斷。
  「甜……甜……」
  嘉言痛苦的咳嗽著,他終於還是拭去了我的淚水,他的手好冰好冰,一直在抖,我心痛的不能自拔,真想替他承受這苦難的一切啊!
  「甜……甜……別哭。」
  嘉言還在艱難地安慰著我,那心疼的樣子讓我忍不住又是放聲大哭。
  他用了好大的勁才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獅子的玉珮,用手指的血滴滴在玉珮上,玉珮開始變得滾燙起來,伴隨著濃煙滾滾,一頭通體雪白無暇,漂亮的如同精靈般的獅子出現在了我的眼眸中。
  那白獅威風凜凜,毛髮如雪,極有靈氣,幽冷的眼眸似能說話。
  「甜……甜,在我離開的時間裡,歐……歐若代我保佑你……」
  嘉言劇烈的咳嗽著,我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抱著他哭,而那白獅的眼眸裡居然流露出了悲傷之色,在他的臉上親暱地舔了舔。
  「歐……歐若……保護她……」
  嘉言眷戀地撫摸著白獅子毛髮,看了我一眼,那眼裡包含著無盡的愛意和眷戀……
  「我……我會回來的,我的愛人……相信我。」
  我哭得更大聲了,感覺連苦膽水都卡在喉嚨裡了,隨後懷裡一空,嘉言慢慢地虛化……消失了。
  「老公!!!」
  我兩眼一黑,心痛地昏闕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是兩天後了。
  白羽抱著我就是一陣痛哭,她似乎感覺很對不起我,可我知道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她只是一名無姑且可憐的受害者。因此,我毫不怪她,要怪,也只能怪我吧……
  白羽哭著向我述說了一切的起源和經過,原來是她母親生了一場怪病,四處求醫無門,偏方都用了,什麼藥都吃了,可就是無濟於事。後來就聽信了大姨的迷信之言,去深山老林裡的尼姑庵裡請了個道姑過來做法事。
  哪裡想的到那尼姑竟然是邪門歪道,不僅貪財,心眼還很壞,說是白羽的母親中邪了,要給白羽配陰魂招鬼魂出來向他求情,才能解了白羽母親的邪病。
  可悲劇的是那尼姑是個半吊子,鬼魂是招出來了,卻招來了千年厲鬼。那厲鬼不僅上了尼姑的身,還把白羽的父親母親連著大姨都操縱了,每天都跟個行屍走肉一樣。饒是白羽年輕,加上還有利用價值,才不至於很早就給他害了。
  要不是我們趕來的及時,恐怕白羽不僅要在儀式中生生死去,還要成為厲鬼的傀儡,鬼奴,永生永世的陪伴他……
  以上當然只是白羽的推測,不過據我推斷,也大概離真相八九不離十了。
  嘉言走後,我很頹廢。
  感覺身上少了一塊肉一樣,心臟的位置被人咬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我整天魂不守舍的,想著他的一顰一笑,他的好與壞,他一切的一切……
  有時候看著鏡子,就好希望他能出現在我身後,溫柔地抱住我,在我頸間耳鬢廝磨。
  看著窗外,有時就莫名的想起他。
  吃飯想他。
  睡覺想他。
  看電視想他。
  躺著也想他,坐著也想他……
  可任憑我有多麼想他,即使在心裡召喚了無數遍,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只白獅在我醒來後,居然變成了一頭小小的白色獅子狗。
  它還是很漂亮,但是神情絕頂驕傲,拽的不行,經常看到它孤獨的望著月亮……
  它不吃肉也不吃肉,只是喝水,喝清水。
  不過它始終跟著我,或許,只是因為它履行對嘉言的承諾吧……
  今天,初六了,再過幾天就要回學校了。
  我無心打彩地整理著衣物,想到嘉言,心中又是一陣空蕩蕩的……
  「他會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講話,聲音很冷靜,還蠻好聽的。
  我回過頭,天,居然是那頭拽拽的傻狗!
  它正一臉孤傲地凝望著月亮,然後,它皺了下眉頭,衝我說道,「我不叫傻狗,我叫歐若。」
《冥夫來了,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