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第2章 我拿了鬼魅的錢財
白無常一邊給我穿著官服,一邊告訴我這些東西的用處。
對於人冊和鬼冊,毋庸置疑,記錄的就是這一帶的人和鬼在陰陽兩界的檔案以及相應的地府法規。
我可以根據此人的善惡品行添加或減少他的陽壽,也可以對犯了冥界司法的鬼魅進行處置,還可以接受鬼魅的訴苦以及陽間人對陰間鬼魅的傾訴。
「為什麼沒有我爺爺的名字」
我當時聽了這麼多,想到的第一個就是趕快找到自己的爺爺的名字,然後給他添加一葬的墳地都沒有定好,你可得想想辦法。」
我只是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我才十五歲,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正要說只有去求自己那當包工頭的姑父時,卻見我的姑父闖了進來。
我姑父一進來指著我說:「我告訴你,瑜兒,你也別怪姑父我狠心,你爺爺和你父親都走了,按理說我就跟你們唐家沒了任何關係,你現在要想找我借錢那是不行的,而且就算給你借了,你也還不上,倒不如不借」
我當時愣了,我沒想到自己如今最親的姑父居然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但是我也沒說什麼,因為自己那個時候能做的就只有哭了。
這時候,村長羅伯伯走了進來:「我說老向,這瑜兒好歹是你外甥,你不幫他誰幫他,我還想說以後唐瑜讀書也由你幫襯呢,如今沒想到你連幫唐瑜他爺爺買口棺材都不行,當初你家落難的時候,還不是他爺爺拉了你家一把,要不然你現在能發財嗎」
「我發財怎麼了,我也沒沾惹他們家一星半點別說他唐瑜這個成績考不上高中,即便是考上了也不是我的責任,他不是還認了個舅舅嗎,要找找他那野舅舅去」我姑父當時說著就抱著雙手靠在了門上,眼前斜看著外面。
在一旁安慰我的李大嬸也看不下去了,就站了起來:「我來說句公道話,誰不知道瑜兒認的那個舅舅是個殘廢,一年吃不上三頓葷,哪有你這個當親姑父的闊綽,你就幫幫你外甥怎麼了,難不成還愁他將來不報答你不成。」
「沒指望」,我姑父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就摔門走了。
我當時什麼也沒說,畢竟自己當時在別人的眼中的確是沒指望,先不說自己成績差,從小貪玩調皮,在村裡人眼中早就被劃為沒有出息的一類孩子,光是自己現在這窮得叮噹響的家也會讓人望而祛步。
說起我認的那個殘廢舅舅,也還有段淵源。我之所以認他做舅舅,是因為他曾經救過我,而他又和我媽媽同姓,所以我爺爺就讓我認他做了舅舅。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我那殘廢舅舅的兒子耗子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從口袋裡拿出用塑料袋包了好幾層的五百元錢遞給我說:「瑜哥哥,這是我爸爸叫我給你的,他又不能來這裡幫你,只能給你點錢,我爸爸說你不要嫌少,家裡只有這麼多了。」
我當時眼眶都濕了,特別是村長羅伯伯說了一句:「耗子,這是我今早才給你爸的殘疾人補助費吧」後,我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來。
但我又迅速的擦乾了眼淚,也許從那一刻起,我已經變得堅強起來。
「不用了,耗子,替我謝謝舅舅」,我說著就站了起來,來到村長羅伯伯面前,問道:「羅伯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爺爺的喪事到底一共需要多少錢」
羅伯估算了一下,說一共需要三萬左右,而且自己要是能夠找人借到兩萬就行,其他的,他和村裡的人可以分擔一點。
我點了點頭就讓耗子去把他的摩托車開過來,帶我去一趟鎮裡找人借錢。
這時,一旁的有人說:「一個學生娃能借到多少錢」,然後,我姑父就立即走過來攔住我:「我說瑜兒,你可別去找你表姐借錢,你表姐她現在才懷孕,正需要錢呢。」
「放心,我不會找她的」,我說後就坐上耗子的摩托車走了。
「耗子,直接開到農行的人工櫃檯那裡」,我摸了摸口袋裡的那張農行卡,暗想也許白無常說的是真的,這張農行卡裡有無數鬼魅們在陽間留下的錢財,那這些錢都是自己的俸祿,自己可以隨意取用。
來到了人工櫃檯,耗子趕忙拉住了我:「我說瑜哥,你真有錢嗎」
我沒說什麼,就直接拿出自己的銀行卡遞給了營業員:「麻煩幫我取五萬。」
「不是,瑜哥,你哪裡來的五萬」,耗子驚訝地問我時,我已經輸好密碼了,而且營業員已經拿了五沓鈔票過來:「一共是五萬元,請先生收好。」
我也不管一旁張大了嘴巴的耗子,直接將錢放進了預先帶來的塑料袋裡,然後跑去取款機查了一下餘額,我也忘了具體的數字,只知道是在十位數以上。
「羅伯,這是五萬元,您可以點點,買棺材還有置辦喪事以及修墳的事就拜託你了,錢不夠了再給我說」,一回來,我就將裝有五沓鈔票的塑料袋丟在了羅伯面前的桌上。
接下來,我依舊是沉默地跪在我爺爺的靈前,而村民們不明白自己怎麼拿出五萬就讓他們不明白好了,我現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自己爺爺生前既然是地府判官,擁有如此豐厚的俸祿,為何還如此甘守清貧。
第3章 守靈的那天晚上
姑父見我突然拿出五萬元錢來,同村裡其他人一樣也感到很是驚訝。但他在驚訝的同時,卻莫名其妙的憤怒起來,差點就闖進我爺爺的靈堂來質問我是不是真的找表姐借錢了。
但當他給自己女兒,也就是我表姐,打了電話並明確我沒有找表姐借錢後才緩和下來,並以一副長輩的口吻說道:「我說瑜兒,我也不管你這五萬塊錢是哪裡來,但我得提醒你,如果你偷了誰的錢或是拿了別人家的東西去賣了,到時候可別來找姑父,姑父可負不起那個責任。」
我當時什麼也沒說,也許從我爺爺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長大了。
也明白自己從此以後就是一個人,沒人再為我遮風擋雨,也沒人再慣著我。
我現在已經記不清自己爺爺的喪事是怎麼辦下來的,依稀記得有了那五萬元後,羅伯替我給我爺爺找了副紅木棺材,也請了道士來了個大開路,似乎這喪事也不算寒酸。
但我記憶猶新的卻不是喪事的辦理過程,而是喪事結束後送我爺爺上坡的那前一天夜晚。
我爺爺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按理是要有孝子守靈的,但我父親被閻王誤勾了四十年陽壽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去世,所以,只能由我這個孝孫來守靈了。
坦白地說,雖然是給自己的爺爺守靈,但我的心還是有點虛的。柏渡億下 潶演歌 館砍嘴新章l節
當時的季節還是早春,夜晚有些寒冷,我穿了件舊年的色羽絨服,帶著一把橘紅色的小手電就去了預先已經給我爺爺挖好的安葬之處。
我在安葬坑的旁邊的一石頭坐下,晚上陰風很大,就像是有鬼在用毛髮掃你的耳朵一樣,讓你不由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不敢往後面看,只是將兩隻眼睛死死地在電筒所照的區域內。
但當時我還是聽到了遠處飄來的啼哭聲,那聲音就像嬰兒哭泣一般,但比嬰兒的哭泣聲還要尖細,讓人心裡很是發麻。
漸漸的,那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藉著打一口哈欠而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時,就見一道上紅下白的影魅從對岸的河面上緩緩升起,那影魅的臉像是升騰而起的煙塵般扭曲,也有些像朱元璋的某一張恐怖畫像,兩隻眼睛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洞一般,還流著血。
「這,這」,我當時嚇得直接跌倒在地上,牙齒抖個不停,並忙喊起自己的爺爺來。
我當時很想跑,但腿卻軟如一灘泥,也像是被什麼纏住一般根本就拔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