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麼樣吧，老闆娘來了我覺得我們幾個應該是安全的。老闆娘的身手完爆了程南那渣渣，而老闆娘的小銀刀又被所有鬼物所懼怕。所以這變態的夫妻倆現在只能互相撕逼。可眼下，還有一個問題，我看著老闆娘，問道：「這不用拉一下嗎？」
　　老闆娘沒理我，走到倆人身邊，又一次走到兩人身邊，此刻，佟小月的同法已經深深的勒到了程南脖子的肉裡，血液已經滲出來了，程南面色驚恐，不斷的掙扎。
　　看到老闆娘看著他，他伸出手：「救我……救救我！」
　　「救你也容易，這份兒土豆燉牛肉，你結帳，或者她結賬，或者你們一起結賬。」
　　我特麼差點趴下，這鬧著玩呢吧？買單就能救命啊，這女人果然視財如命。但後來許久以後，我才漸漸明白，老闆娘所說的結賬，跟正常意義上的結賬並不同。
　　就像此刻，撕逼的夫妻倆聽到了老闆娘的話，同時抬頭，看著那飄香的土豆燉牛肉，但卻同時皺眉，兩人都搖了搖頭：「不……不要！」
　　「何必呢，大家各取所需，你們放下，我也能夠把你們放下的東西撿起來。而你們也不用因此拼得你死我活，不是嗎？」老闆娘笑著看這二人。
　　可我卻一點都聽不懂，放下什麼？為毛結賬了就能夠放下。
　　「不放……我不放……」程南搖頭。
　　老闆娘一笑：「你其實已經明白了吧，程南，你已經死了。」
　　死了？我一愣，不可能啊，程南明明是活著的，他有影子的啊。
　　「我沒有……我沒有！！」程南大叫著。
　　「好吧，你高興就好，愛怎麼說怎麼說。現在給你三個選擇，一永遠留在這裡，守著你這終將腐朽的軀殼，二結賬，三死在我這把小刀之下。」
　　程南看看這裡，看看那牛肉，又看看老闆娘的刀。
　　而與此同時，女鬼的髮絲似乎漸漸鬆了許多，她也看著程南，似乎是在等待程南的答案。我能夠看得出來，這女鬼似乎很期待。
　　程南這時將目光轉向女鬼，對女鬼說道：「你鬆開我，我雖然不想買賬，但同樣也不想死，我選擇留在這裡。」
　　女鬼看著程南：「好……那我也留下來，繼續報復你……讓你後悔……」
　　兩人相視一笑，女鬼果然鬆開了程南。
　　可就在女鬼鬆開程南的那一瞬間，程南突然衝向了老闆娘，我心裡咯登一下，這孫子難不成打算偷襲老闆娘？
　　可結果我想錯了。
　　不是偷襲，而是跟黑紅眼兒一樣，撞向了老闆娘的小銀刀。
　　那一刻，程南沒有嘶吼，女鬼的嘴裡卻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不！不要！不要啊！！」
　　我眉毛一挑，這是幹嘛呢？
　　老闆娘歎口氣：「這就是你的選擇？」
　　程南面色蒼白：「是啊……我只能這麼選。」
　　說完，程南閉眼，身體中散出星星點點的白光，鑽進了老闆娘的刀。老闆娘看了一眼：「這次的是……虛偽？等等，有意思，竟然還是兩種。」
　　我有點不明白，而我身邊的喬蔓和尹果兒也是懵逼了。
　　等我緩過神兒的時候，我趕緊到老闆娘身邊，推了她一下：「蘭姐，你殺人了……」
　　「神經病，他不是人，你自己去把他的衣服掀開。」
　　衣服掀開？我納悶老闆娘為什麼讓我掀一個男人屍體的衣服，不過，老闆娘眼神兒堅決，我也挺好奇，為什麼老闆娘之前會說程南死了。於是，我來到屍體旁邊，了衣服。我去，當時我就看到了一條長二十厘米，寬三厘米的巨大口子！
　　就在程南的肚子上！
　　那裡面填滿了棉花，棉花都被血染紅了。
　　他……他這是幹嘛了？
　　我懵逼了，老闆娘這時候幽幽的開口：「一個月前，程南就自殺了，因為纏了他七年的女鬼。這七年，他已經快被逼瘋了，所以他選擇的自殺方式是很痛苦的切腹。可他卻沒想到，即便是死了，女鬼依然纏著他。所以他借自己的屍體，還魂，成為活屍，又從自己學生的嘴裡聽到葉閻你能驅鬼的故事，就希望利用你，除掉纏著他七年的女鬼。」
　　我點點頭，這麼回事兒，原來是……臥槽！媽噠你說不是鬼來著！借屍還魂啊，這不算鬼嗎？活屍是個什麼玩意兒啊？蘭姐你這麼騙我有意思嗎？！
　　我內心咆哮，但臉上還是對蘭姐笑臉：「老闆娘，咱那餐廳……是不是沒有正常的活人去吃飯？」
　　老闆娘對我溫柔一笑：「對呀，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給你開那麼高的工資。」
　　我頓時滿臉黑線。
　　而這時，被我們遺忘了的女鬼，突然幽幽的飄了起來，用很細很小很脆弱又很無奈的聲音說道：「沒想到……他就算選擇死……也不選擇和我繼續在一起……原來他這麼煩我……」
　　「那你呢，三選一，選擇什麼。」杜幽蘭看著女鬼。
　　女鬼走到那盒外賣旁邊，說道：「我結賬……」
　　說完，女鬼端起了外賣，並沒有付錢，而是打開盒子，用頭髮拿起筷子，一口口的吃了下去，在她咀嚼事物的時候，她的身體中出來了兩種東西，一是跟程南死前一樣的星星點點的白光，二是眼淚。
　　當女鬼都吃完後，她腐爛四肢不全的軀體化作一地灰塵，而在灰塵之中升起一片白光，她恢復了之前我們在鬼域中初見時的樣子，但臉上的憂愁卻沒有減少半分。她來到老闆娘的身邊，對老闆娘點頭一笑：「謝謝你……」
　　說完，順著老闆娘身後那扇門走了。
　　「不是，我沒搞明白啊，怎麼回事兒？」我看著老闆娘。
　　「想聽嗎？」老闆娘看著我。
　　我點頭。
　　於是，老闆娘一邊收拾餐盒，一邊說道：「對於他們來說，留在這裡是繼續仇恨，吃外賣是放下心中執念，而這外賣同時也代表他們曾經的味道，你聞一下，廚房還有香味。程南在七八年前，後被妻子發現，所以他殺了妻子，但其實生活中的各種煩惱已經讓程南對妻子積怨已久。所以這個結局也許是必然的。而妻子，其實她雖然纏著程南，但復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她離不開程南，甚至說是怕他寂寞……」
　　說到這，老闆娘將餐盒收拾好，來到我身邊，繼續說道：「……留在這裡，程南和他妻子會繼續無止境的仇恨，但同時也是永遠在一起，所以程南沒有選擇這個，而他同時也不選擇放下，這裡有個秘密我沒告訴他妻子，剛剛在程南那裡我搜集到兩樣東西，一是虛偽，二是內疚，我猜他不是不想放下，而是覺得沒有臉放下。所以才選擇了去死。而妻子呢，想程南留下來，其實只是想用一種扭曲的辦法，繼續跟他在一起，所以程南死了，她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
　　我靠……老闆娘說了一大堆，我竟然完全沒有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