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不是因為自己……」
　　老闆娘看著我：「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是因為她嗎？」
　　老闆娘指著莫紫月死的方向。
　　我點頭。
　　「她只救了你一次，就足以化解恩怨？」
　　我笑了，搖頭說道：「那當然不可能，她如果活著，繼續殺我，能殺死她的情況下，我還是要殺死她……我只是受不了，人毀掉另外一個人希望的感覺。」
　　老闆娘皺眉，這次終於輪到她聽不懂我說的話。
　　但我卻沒有心裡暗爽。
　　「大概意思就是……她之前陪伴了那麼久，為了不讓丈夫死掉，做了很多事。這個過程痛苦，但她始終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兩個人可以跟從前一樣，很好的在一起。後來，她丈夫死了，她為了復活丈夫，又追尋了很久。而現在，靈藥就在眼前，眼看就要成功了！但是，她卻消失了……她沒有靈魂的，那些木頭爛了，她就永遠都消失了……明明他們馬上就能回到最初，就算是他們會變成兩個怪物，會馬上被百無忌，或者你，或者我殺掉。但是起碼盼望已久的那個瞬間會來。但是現在，一直到時光的盡頭，她都不會出現了。」
　　「所以呢……」老闆娘看著我。
　　「所以他該死……」我看著蛇王。
　　「知道了。」老闆娘點頭。
　　我這時看著老闆娘：「那怎麼殺死他？」
　　「殺了他其實很簡單。」老闆娘看著我，走近我，一隻手繞過我，伸到我的口袋裡，那一刻，我聞著老闆娘身體的芳香，就像是催化劑，讓我之前莫名其妙變得複雜的情緒，更複雜了。
　　「殺我？呵呵，我還挺好奇，我究竟會被你們怎麼……」
　　蛇王還在淡定的囂張。
　　老闆娘卻從我的口袋裡掏出復生靈藥，然後看著蛇王，也看看百無忌，算是解答：「殺死活在夢裡的人多簡單，只要夢醒了，夢境的世界就崩潰了，而他……自然就死掉了。」
　　說著，老闆娘打開復生靈藥，一滴藥水滴在蛇王的額頭！
　　蛇王還在懵逼，但下一刻立刻發出了慘叫！
　　我不知道那慘叫是肉體生長，皮膚復原時的痛癢，還是感覺到了這副死屍重新煥發生機，死亡的夢境要被新生打破時的恐懼。
　　總之，他叫了半天。
　　再然後，一個新生的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在他睜眼看這個世界之前，老闆娘迅速掏出刀，他的胸口。
　　新生的屍獸消失了。
　　然後這裡站著的只有我、老闆娘和百無忌，仇樂和小雅被打暈，晾在一邊兒，我們三個的目光轉向了莫紫月死掉的方向，還有我放在那裡的骨灰盒。
　　我對老闆娘伸出手：「蘭姐，我得守信。」
　　「你確定？」
　　我點頭。
　　但老闆娘卻突然將那瓶復生靈藥捏碎，碧綠色的液體順著她的指間流到地上，化為綠色的氣，最後煙消雲散。
　　「蘭姐你……」我驚訝的看著老闆娘。
　　「你剛才說的，我大概懂了……所以，讓你守信，會讓痛苦延續，你也活得不自在，不如讓我這個局外人把一切都破壞掉，好了，走吧。」
　　痛苦延續。
　　對，我沒怨恨老闆娘讓我失信。因為我知道，如果那堆灰塵愛莫紫月的程度等於莫紫月愛他的程度，那麼，他只會把莫紫月痛苦無形的延伸，在這個世界上。
　　果然，死掉就是死掉了，仇樂那時候說的一點沒錯，死而復生天理不容。
　　百無忌拍拍我肩膀：「走吧，回去了，哎這蛇和骨頭架子誰扛著啊？哎對了，你們把我老婆弄哪去了？」
　　這哥們一開口，整個氣氛就拉回來了。
　　於是，老闆娘帶著小雅，我帶著仇樂，離開了這片樹林。
　　臨走之前，我把莫紫月死掉地方的土地翻了一遍，算是當作她了，然後把她丈夫的骨灰和她死去的土地埋在了一起。
　　有時候想想，老闆娘還是挺靈的……當初留了莫紫月一條命，現在，她為了護住復生靈藥救了我。
　　果然是有用處的。
　　所以，我跟百無忌的特訓算是結束了，當天就跟老闆娘回到了寧南，接下來我要做的事兒就很明確了。
　　靈符！
　　從各種渠道，不管真假，所有靈符冊子我都要！
　　這是我唯一能夠掌控，關於我的與眾不同的地方。
　　
卷二十五·天使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又出現的鬼屋
　　回到寧南，第一件事兒老闆娘就把我那只掉了的眼睛弄了回去。
　　我現在都感覺自己也不是人了。
　　之前皮肉掉過很多，整個人跟行屍走肉裡的喪屍似的，現在眼睛也丟了，然後重新安上。我這人生，還真是奇妙。
　　當然，更奇妙的是，我從以前見鬼裝不怕，靠嘴炮拖延時間，然後逃跑或者等待救援的偽高人，變成了一靈符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