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節

  她雖然說過沒事,但我卻本能的伸出手,打算抱住她:「蘭姐!小心,你的後背……」
  而就在那一刻,蘭姐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天罰者!
  那一顆,正面對著我的蘭姐就好像後背長出了眼睛似的,她猛然轉身,背上的火焰阻擋了我的視線,我沒看清楚她到底幹嘛去了,只知道她和那人影一同消失。
  下一刻,我周圍的火焰靜止了。
  轟!!
  一聲巨響,震得我腦袋發木,兩隻耳朵發出嗡嗡的聲響,完全聽不清楚周圍的聲音。
  但我卻看得清楚,我眼前的一切被地獄冥火燃燒乾淨,彷彿我也是這其中的一部分,可當灰塵散落,在一切都安靜之後,我發現,我模糊的視線之中,居然出現了最初的弘宣街的樣子。
  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我,癱倒在地,渾身無力。
  我覺得自己眼皮很沉,想要努力將眼睛睜大,但卻發現力氣真的不夠用了。
  最後,它閉合了。
  一,二,三……睜眼!我心中默數了三下,我似乎又有了力氣,我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終於又漸漸真實了,還是那條街,路燈,星空,什麼都沒變。
  「……臥槽,怎麼了?剛才最後一下,到底怎麼了?」我咬牙站起來,身體雖然很不舒服,但也許是因為我繼承了處刑人部分的力量,雖然不舒服,但恢復的速度卻很快。
  不到一分鐘,我就感覺自己沒問題了。
  但是蘭姐呢?
  「蘭姐?!」我喊了一聲。
  「……別喊了,少年。」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我回頭一看,是老闆娘!沒錯,但她卻站在一片灰燼當中。
  「那是什麼?」
  我看著那堆灰燼。
  老闆娘也回頭看了一眼,用一如既往的冷淡微笑,說道:「打破自己那一方世界的時候,他有個小小的失誤,我抓住了機會,所以……這些是處刑人的鬼屋,天罰者屍體,還有地獄之門即將打開又被閉合後留下的痕跡。」
  一切都化為灰燼了嗎?
  我久久注視著那些灰塵,突然來了一陣風,一片羽毛從灰塵中飛起,老闆娘雖然沒有看,甚至都沒有轉身,但手上的飛到卻已經丟了出去,射向身後,穩穩的刺入那片羽毛當中。
  然後,羽毛化為最後的灰燼,消散了。
  「這就……結束了?」我看著老闆娘。
  剛才那瞬間,我絕望了,可現在知道自己沒有下地獄,卻沒有那種劫後餘生的歡喜感,可能是因為處刑人靈魂記憶的緣故吧,我也挺好奇,地獄究竟是什麼樣子。
  「結束?少年,你太天真了點吧?」老闆娘這時手動了一下,灰燼中的小銀刀飛回了手心,然後走到我身邊:「你忘了,你還是十罪之人呢,這個身份,會讓你有比過去多幾百倍的麻煩。」
  聽到這話,我特麼當時就滿臉黑線。
  不是,蘭姐你不能然我多樂呵兩分鐘嗎?當然,我也是,這事兒我居然給忘了。
  我謹慎的看著四周:「不是,那剛才地獄門都開了,是不是有惡魔爬上來了?」
  老闆娘對我冷淡一笑:「哪那麼快,而且即便來了,也是些低級的小惡魔,不足為懼……好了,別想那麼多,準備一下,我們要回寧南了。」
  這就要走了?
  好吧,也該走了,問題都解決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和我老闆娘啟程,回到了寧南。
  當時老闆娘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來到了我的家。
  不是因為之前天使事件過程中我受了什麼傷,而是我把那時候在處刑人的地下室找到的那張永生錄最後一頁,給了老闆娘。
  可即便是這樣,她拿著那頁紙離開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到我的住處呢?
  答案是這樣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最後一頁字跡不清楚,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老闆娘表示,自己過去幾年了,一直沒看透的,就是這最後一頁。
  而我當時聽老闆娘這麼一說,又因為看這些字印,有點想純陽符上的古怪文字,我就嘴欠,說了句:「……那蘭姐,你說我那血這麼靈,用我的血在這上面把字描一遍,會發生什麼呢?」
  說完,我就後悔了。
  因為老闆娘當時看我那眼神,就跟找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似的。
  「哎,哎不是蘭姐,咱別這麼看著我,我都答應給你用血了……」
  此刻,我家客廳,老闆娘死活拽著我的手。
  「不行,你那些血放的時間太久了,不新鮮,你要用新血。」說著,老闆娘拿出小銀刀就要劃破我的手指。
  我當時滿臉黑線:「停停停,打住……別用你那小刀,再給我劃死,我自己來,你等著我去廚房拿菜刀去。」
  於是,我無奈的走到廚房,拿了我們家菜刀。
  回到臥室的時候,我就問老闆娘,這最後一頁記載的到底是什麼?也是邪術嗎?老闆娘這麼多年研究永生錄,她又不想永生,那到底是研究什麼呢?
  老闆娘這時候簡單的跟我解釋了一句:「……誰說永生錄只能讓人永生?當然,其實說真的,我倒覺得我一直以來研究的東西,似乎就是這永生錄的終極永生之法。不過那些不重要,你不是想知道這最後一頁記錄了什麼嗎?我告訴你,它記錄了,跟我這麼久以來收集靈魂有關的一件事。」
  聽到這,我好奇的看著老闆娘:「什麼事兒?」
  一邊問話,我一邊用自己的血,在永生錄最後一頁描字。
  老闆娘這時用她那幽幽的冷淡聲音,緩緩說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最後一種靈魂,最後一種情緒是什麼……而這最後一頁,也許就是一切的提示。」
《怪談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