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她一說完,方薇冉先紅著臉低下了頭,她說的好像方薇冉跟林繼峰是什麼關係一樣……
但是她還是沒有任何證據,這一切都是猜想,周啟俊不再管她,又看向方薇冉,「晚上你也沒有發現什麼嗎?」
方薇冉搖搖頭,「我一直在喝那個藥水,喝了之後會讓人容易睡著,我睡的很死。」
周啟俊點點頭,然後柔聲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也可能真的只是惡作劇,這樣,這個娃娃我先拿回去了,你下午如果有時間的話去下警局,再來看看這個娃娃上的紅色到底是什麼成分,說著擠了下眼睛,方薇冉愣了一下,趕緊點頭,「好的,我下午就去。」
說完周啟俊就點點頭,然後低下身來,掏出手套戴在手上,抬頭說道, 「除了李潔和方薇冉同學,沒人再碰過是吧?」所有人都說是,他於是小心的把娃娃放進了袋子裡,地上仍舊一些甩下來的紅色,一串一串的,看著就好像噴灑的血跡,讓人有點眼暈,「地上的紅色只好麻煩你們除掉了。」他順著血跡看了看,皺著眉看了眼方薇冉。
李潔看著兩個人的神色又笑了起來, 「知道了,我會努力擦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的,一定不讓薇薇一看就再想起來。」
方薇冉聽了抬頭就登了她一眼。
3
周啟俊走後李潔就開始努力的擦著地上的顏色,正擦著的時候劉雨兒也回來了,整個宿舍立即又陷入奇怪的氛圍中,大家再看劉雨兒的眼神都不對了。
只有李潔,拿著拖把就攻了過去,劉雨兒躲開後她還是向著劉雨兒的腳下擦著,邊擦邊說,「哎呀,別一不小心沾了一腳血跡回來,那不就露餡了,我幫你擦擦吧。」
劉雨兒一臉莫名其妙,其他人卻嗤嗤的笑了起來,為李潔的搞笑口氣。
方薇冉拉過李潔,讓她不要再說了,李潔不服氣的小聲在她耳邊道,「沒事,我看蕭冶說的沒錯,沒準就是她故意說自己的娃娃丟了來避嫌的,不然平時你哪次看她那麼大聲說話的,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方薇冉拿她沒辦法,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下午她特意請了假跑到了警局,周啟俊帶她來到了辦公室,說道,「那個娃娃上到底是什麼物質現在還不能確定,檢測結果估計後天才能出來,肯定不是血就少了,這個不重要,不過有些事我還是想問問你,在學校裡說不太方便,所以才讓你來的。」
方薇冉點點頭,然後問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好了。」
他又皺起眉頭,手指點著桌子,發出悾悾的聲音,「我們去高原那裡試探了一下,又趁他離開簡單的搜了一下,沒什麼結果,估計就算他真的拿走了娃娃,也一定已經丟掉了。」
方薇冉聽了這些心裡鬆了口氣,其實她也覺得高原人很好,對她也很好,她真的不希望她有事。
「但是還有一點。」可是周啟俊又說,「我們發現了他的密碼箱裡有稻草和紅繩,是不是,製造巫蠱娃娃,是需要這些東西的?」
她的心立即提了起來,急迫的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了,「不、不會吧,不是劉雨兒才會用什麼稻草做巫蠱娃娃,怎麼會連高原也能做了。」
周啟俊點點頭,「那個巫蠱娃娃又不是很難做,讓我做我也會,可是這樣看來,他確實是跟劉雨兒有些關係的,而且他有可能也很信仰巫毒。」
方薇冉鬱悶的想著到底巫蠱娃娃有什麼魅力,竟然惹得這麼多人迷戀,「可是也不一定就跟他有關係對不對,信仰巫毒的人還有很多啊。」她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周啟俊,她真想聽到他說高原是沒問題的,可是周啟俊只是挑了挑眼眉,方薇冉苦著臉低下了頭,想著自己也許應該理智點,不要感情用事,這時她突然想到什麼,抬起頭問道,「對了,慼然然被害的時候不是調查過他們的作案時間,以後的那些案子也應該過調查過吧。」
周啟俊聽她說起這個,也想到了什麼,「說到這個,其實我也很奇怪,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這個通常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作案時間或者第一現場搞錯了,另一個就是,有人說謊。」
「那麼這個會是什麼問題呢?」
「他們檢查了很久,因為發現屍體時間距離案發太長,所以現場很多東西都沒辦法查到了,而且正趕上雨天。」說著他給方薇冉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但是我懷疑一點,就是我們案發時間可能搞錯了,也是因為屍體暴曬時間過長的原因,而且案發又是晚上,所以法醫檢查的案發時間間距太長,法醫是根據衣料曾經濕透所以推算出時間可能在前半夜下雨的時候。但是。」他這時眼中突然暴露出犀利的目光,看著前面,「我突然想到,會不會,兇手是先殺了人,然後再往屍體上灑了水,將屍體偽裝成在雨中被殺的。」
他一說完,方薇冉立即恍然大悟,她趕緊問道,「那麼已經確定有這個可能了?」
他點點頭。
她卻皺起了眉,「這麼說來,他們所有的供詞不是要再問一遍了?」
他苦惱的撓了撓頭,又是一聲歎息,「可關鍵時時間已經隔的太長了,很多東西都已經錯過了,案發時就馬上詢問才是最有效果的,現在有些事該遺忘的都遺忘掉了,所以,沒用了。」說著,他低下了頭,手繼續在桌上敲著無節奏的聲響。
在悾悾的聲音中兩個人沉默著,都在思考著自己的問題。
「也就是說現在所有人的供詞都無效,所有人都有可能有作案時間了?真是混亂了。」方薇冉覺得周啟俊他們真可憐,案件現在就是一團亂麻嗎,前景一片迷茫。
想了一會兒,周啟俊也只能自己鼓勵自己別灰心,然後對方薇冉說,「別亂想了,這些我們會繼續調查的,現在至少還是有調查方向的,向你透露一下,高原同學,幾個案件,不在場證明都有問題,只是我知道你對他印象很好,所以……」
方薇冉失望的聽見他終於還是做出了這樣的猜測,但是她也只能尊重事實,「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你們調查的,而且我根本和他也沒多少見面機會,所以你就不要擔心我會透露了。」
他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亂想,我沒有擔心你會透露什麼,不過告訴你還是離他遠點,畢竟,如果他有可能是兇手,也就是說,他有可能是要害你的人,還有,少說話,多潤喉,這才幾天,可不能掉以輕心啊。」說著,又將水杯遞到了她面前,她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終於笑了起來,每當這個時候他的表情總像個小孩子.真是好笑。
但是她知道他總是在關心著她,所以,在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知道了,送給他一個燦爛的笑臉,她站起了身,向外走去。他在後面看著她,臉上卻還是滿滿的擔心。
4
又是一個陰沉沉的夜,每到秋天到來,秋雨總是綿延的下個不停,看著黑夜歎息了一聲,已經很久沒有經歷失眠了,可是今天再次陷入難捱的夜晚。
滴答滴答的雨聲,本是一種很美妙的音樂,現在卻讓人覺得異常煩躁,失眠,煩躁不安,她擔心自己又忘了怎麼讓自己輕鬆,又忘了醫生的叮囑。可是這些都已經由不得她,她現在所有心思都放在憂慮上,她擔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在跟那邪惡的巫蠱娃娃共眠……
想起那鮮紅的液體粘在手上的感覺,她都覺得滿身的血腥味,讓她噁心的想吐。
就這樣一直迷迷糊糊的看著屋頂,從一隻羊數到幾百隻羊,她終於慢慢的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只是到底睡著了嗎?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自己身邊有什麼聲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看見面前竟然有個身影,黑暗中她的背影讓人覺得異常的熟悉,她長髮在輕輕的揚著,瘦弱的她顯得楚楚動人。
「你……是誰?」方薇冉問出了聲,聽見了她的聲音,那瘦弱的女孩慢慢的轉過頭來,那一雙大眼睛裡帶著幽怨,緊緊的盯著她,方薇冉一愣,是劉雨兒,她為什麼大半夜的在自己的床上?
「你、你怎麼在這裡?」她含糊不清的說道,劉雨兒揚了揚手中的東西,這時她才猛然發現,劉雨兒手上竟然拿著一個紅色的巫蠱娃娃,方薇冉嚇的趕緊坐了起來,雙手撐著床向後退去,頭頂頭的床鋪上是李潔,她要叫醒李潔,劉雨兒在用巫蠱娃娃了,李潔以前說的沒錯,劉雨兒在用巫蠱娃娃殺人……她要殺了自己了……
「李潔、李潔,你起來,快看啊。」方薇冉慌亂的拍著李潔的胳膊拍了幾下卻發現,那搭在外面的胳膊上,滿是鮮血,血正順著她的清秀的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滴答,滴答……
李潔,你怎麼了,內心的恐懼讓她已經亂了分寸,她驚恐的轉身,劉雨兒帶著邪惡的笑,靜靜地看著她,完了,全都完了……
她看著劉雨兒用她沾滿了血的手輕輕撫摸著那個手中的巫蠱娃娃,她的手輕輕的,緩緩的,就好像那面容猙獰的娃娃是她疼愛的孩子,她帶著嘲諷的笑,對她的娃娃輕聲說,「看啊,今天又有禮物送你了……」
方薇冉無力的靠在鐵欄上,她看見劉雨兒帶著奸詐的笑,舉著染血的雙手,撲了過來……
「啊——」最後她還是抑制不住的叫了起來,猛的向後退去,突然跑彭的一聲撞在了鐵欄上,好痛,她痛的摀住了頭,可是這時突然面前有人含糊的問了聲,「你怎麼了?又叫又鬧的。」
她一驚,這不是李潔的聲音嗎,崢開眼睛,她看著迷茫的黑暗,終於明白,剛剛是在做夢,頭頂上的李潔見她沒有聲音,又問了一句,「是不是做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