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節
我完全被綁的死死的,身體根本沒有絲毫的自由可言,而且唯一一個恢復自由機會剛才也失去了。這讓我心有餘而力不足,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我比這危險的場面見得多了,情緒波動還不至於像謝柔那麼大,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柔柔你別怕,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我一定會想出辦法讓你逃出去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我有屁個辦法。對於對付鬼怪根本就不是我擅長的事情。唯一能用的幾個辦法在這裡都不管用,這還怎麼能夠讓我想出什麼辦法來?
謝柔雖然十分害怕,但是在得到我的保證之後竟然乖乖的不在發出任何聲音。其實她這樣無疑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增加了不少壓力。但這種壓力並不會壓倒我,反而會讓我更加有動力。
只是翻來覆去,絞盡腦汁我最終也沒能相處一個能夠應對現在這局面的辦法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心中的焦急情緒越來越嚴重,原本還能好好的安靜想著,但是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我整個人都變得毛躁起來。再也無法學剛才一樣思考問題,腦袋裡面就好像強行被人一分為好幾份了一樣,每一份都想著不同的事情,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何軍,難道我們真的……」謝柔這一次真的是被嚇得不輕,從一醒來到現在身體幾乎都一直在顫抖著。可能是因為不想我擔心她,所以她從我開始『想辦法』的時候就一直強裝著鎮定,只不過由於她的演技太差,我一眼就看穿了。
「柔柔,你怕死嗎?」我問道。
謝柔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知道了我話裡的意思,她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很快又再次轉化搖頭。
她的心情我如何不能理解,只要是人就沒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從剛出生出來就對死亡有著一種本能的畏懼。女孩子的膽子本來就沒有男人的大。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真要是不害怕才是有問題呢。
就在這時,大門再次被推開了,由於剛才我一直都是把頭朝著外面的,所以在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一些外面的場景。
整個院子都被掛滿了紅色的布匹,在院子的最中央還停著一頂上次我們見過的那種樣式的轎子,不用說那就是鬼王迎親所用的。
錢子松好像是很怕我看到外面的情況一樣,快速的從那一條小縫裡面鑽了進來,然後立馬就把門給關上了。
此時的錢子松已經不是像之前那樣穿著便服了,而是換上了一套端公專用的長衫,他的臉上被畫得花裡胡哨的。同時他的一隻手上還提著很多做法用的東西。
一看他這是這樣進來了,我被嚇得不輕,因為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他之前的話都是真的,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你別,不要動手,你想要幹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其實對於我自己我並不是那麼擔心,剛才這麼長的時間我一直都在想著怎麼把謝柔救走。錢子松之前就說了,是先要對謝柔下手,我的話得等到謝柔到了鬼王那裡才會有危險。
我害怕謝柔有危險,這麼長的時間我什麼辦法也沒有想到,現在錢子松一進來我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其實說實話我現在腦海裡幾乎是一片空白,這可能是因為絕望吧。
「呵呵,沒事,只是一個眨眼的事情。之前我也都跟你說過了,這件事你們沒有任何的希望。」錢子松眼中沒有嘲笑,就像是對著自己的朋友笑了一下的樣子和我說了一句就不再理我,蹲在地上擺弄著那些香爐木劍和盆盆碗碗。
第313章 施法
可能是因為剛才這麼長時間的冷靜,謝柔已經想清楚了,她看到錢子松已經在做最後的準備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哭喊出來。但即便是她表現的再冷靜,其實心中的恐懼也肯定是不小的,這一點從她粗重無比的呼吸聲和被憋得通紅的臉上就能看得出來。她沒有說話,更沒有求饒,只是身體慢慢的顫抖了起來。
我知道她這是因為害怕我壓力太大,她信任我才這樣的。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我是知道的,完全相信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即便是我和巴圖相處了這麼久,我們也不敢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對方的手上去賭博。
我的嘴巴一直都沒有停,從最開始的哀求到最後的怒罵,可錢子松根本一點都聽不進去,好像這件事跟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一樣。
幾分鐘之後錢子松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將之前的那種褐色泥塊用一種淡紅色的水稀釋在了一個碗裡,變成了黏糊糊的稠狀物。
他盤腿坐在地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豎在嘴巴前面,剩餘的部分握成一個拳頭,左手抓在右手的手腕上方一公分左右的地方,嘴巴不斷上下張合,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可是我見過黑爺施法的,雖然這錢子松和黑爺施法的時候不太一樣,但是要知道法術千千萬萬種,每一種施展都是需要不同的手勢姿態的。所以他現在所在做的是什麼事情就不難解釋了。這是動手前的最後準備。要是他能夠做完法,怕是下一刻謝柔就會危險了。
「錢子松,你住手,你不要動她,有什麼衝我來,對付一個女人你算什麼本事?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衝我來。」之前雖然也很害怕,可是畢竟時間還沒到,心中多少還是能夠有點想法的。但現在錢子松已經在開始施法了,心中原本僅存的那一絲安定快速被恐懼給佔領了。
強裝鎮定的謝柔這一下也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了。不過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並沒有做出害怕的樣子,似乎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我一語不發。
我知道這並不是謝柔真的不害怕,她這樣是因為迴光返照。每個人都會有這種體會的,原本害怕的不行,可是在真正面對危險的前一刻反而會不那麼害怕了。迴光返照這件事雖然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但是沒有人能夠解釋的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怎麼才會觸發。
「謝柔……我……我對不起你。」我張了張嘴巴,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心中卻是悔恨無比。我不該那麼大意的,在發現那河水有問題之後就應該帶走謝柔的,而不是繼續在河邊露營。這一下葬送的不僅是我自己,正是青春年華的謝柔這一下也被我毀了。
我從走上自己的工作就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雖然我也很怕死,可是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我最少還是能夠釋懷的。謝柔跟我完全不一樣,她什麼都不懂。只是這一次膽子大和一群網友出來旅遊散心,然後酒喝得有點多和我做了超友誼的事情。緊接著就是步明不白的遇到了這一檔子事。這對一個普通人來說足以讓其嚇得肝膽俱裂,更不要提一個普通的沒有什麼見識的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了。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誰不害怕這些東西的?
其實如果不是三清去追陳倩的話說不定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所以說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因為我們。這就是道家所謂的因果關係,這種關係十分神奇。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們總不會想到,但我現在由於內疚所以才想到這些。
「轟」錢子松顯然並不打算放過我們,他做完一套姿勢之後嘴巴一張,原本豎著的兩根手指就冒出了一團綠油油的火花,朝著前面那一碗裝著黏稠泥巴的碗裡一點,頓時之間整個碗裡都燃燒了起來。只不過這火焰並不是凡火,我離得不遠,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熱氣。
「你給我住手,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看到火焰的出現我內心的焦急情緒再一次暴漲。
錢子松並沒有理我,而是站起身來拿出一張黃紙符在手上圍著那一隻碗和中間的香爐用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快速轉了起來。足足轉了九個大圈,他才停下來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那個碗裡蘸了一點黑泥在手指上然後開始在原本用硃砂所化的符紙上臨摹起來。他的速度很快,不到十秒的時間就將那複雜無比的符篆再次畫了一遍。
「行了,你們也別害怕別罵我了。這件事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除非你們身後的高人現在就能來救走你們。不然的話即便是你們說破天我也不敢放走你們的。其實吧我還真是希望你們身後的人能出手,只要解決了鬼王就算讓我以後聽你們的話我也是願意的。我還沒忘記我是一個端公,我這樣被鬼控制著也並不太好受。」錢子松臨摹了一邊符篆就拿在手中開始折疊起來,同時嘴裡還在不停的給我們說道。
三清,對了三清,我還一直都沒有想起三清來。憑借他的本事只要發現我們不見了,就肯定能夠順籐摸瓜找到我們,說不定還會輕鬆無比。只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能夠發現我們不見了。經過這錢子松的提醒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三清,這倒並不是因為我只相信他,其實說實話,三清遠比不上黑爺那麼值得信任,只是現在只有三清離我們最近了,他比黑爺更有可能會來救我們。
「三清啊三清,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啊?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們,如果你再不來我們就會死了。」想到三清之後我就不停的祈禱著,希望他能夠在下一個瞬間直接推開大門就走進來將我們救走。
雖然我們和三清認識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是嘛他的本事我一點都不懷疑。別說這錢子鬆了,就算是鬼王出來也不一定是三清的對手。只要他能夠找到我們,我們就絕不會再有半點危險。
第314章 謝柔的心思
錢子松聽到我說『三清』兩個字,稍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嘴角就輕輕上揚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三清三清,這名字倒是取得大氣,只是在道門之中敢用這三個字的我還真是沒有見過。我覺得你這後台要不然就是騙子,專門騙你們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孩子。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根本不存在,就是你編出來嚇人的。」
錢子松說的其實真的很有道理,『三清』這兩個字在道門的確是大忌,不管修為多高的道士都不可能用這兩個字的,不然的話簡直就是欺師滅祖了。要知道道門是一個十分尊師重道的門派。這一點從我們這些受過道家影響的中國人身上就能看出來。
不過我並不在意錢子松的想法,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三清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是我不是見識過三清的手段聽別人說的話我也絕對會不敢相信的。並且最重要的是我剛才也不是專門說出來給他聽的,只是不小心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漏了嘴,我只希望三清能夠早點來救我們。
或許正是因為這兩個字,錢子松對我們後台尋仇的事情不再那麼擔心。對於他剛才說這些話的原因,只要稍微用點心的人就能看出來,他是在套話,就怕我們的後台他惹不起。
見我沒有說出什麼有力的後台錢子松起身慢慢的朝著謝柔那邊走去。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幾乎都快要蹦出來了。現在可以說絕對是萬分危急,即便我知道三清在得知我們失蹤之後肯定是會來救我們的,但現在看來,時間根本就不夠了。對於那種泥土我只是知道有這種存在,可瞭解的並不深。如果那張符紙被錢子松塞進謝柔的嘴巴裡,謝柔很有可能會救不回來了。
剛才一直還在想著好事,認為三清巴圖他們會在下一刻踹開大門衝進來把我們救走。現在我的心裡卻是像被火燒了一樣,整個人快速升溫,眼睛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看什麼東西都變成了一片血紅色。我十分想大叫出來阻止錢子松的,只是嗓子裡面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根本就叫喚不出來。最多也只能發出喪屍一樣的『喝喝』聲。
謝柔沒有說話,晶瑩的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拚命的往下滴落著。她一直盯著我看,喉嚨不斷的上下聳動著。在錢子松朝著她走去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副淒厲的笑容,眼神中似乎有跟我告別的意思。
謝柔不是傻瓜,相反她很聰明。而現在她的樣子說明她很有可能是已經看出了事情的本質,覺得我們今天已經無法順利從這裡逃走了。所以不再抱有希望,不再對我施壓。反而用自己的眼神安慰我,這件事並不是我的錯。她不害怕,希望我也不要害怕。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下來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即便是前幾次我差點死去也沒有這種感覺,全身好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想要哀求,哭泣,衝上前去抱著謝柔。但無論怎麼樣我都無法做到,就好像我被人下了曼陀羅的**一樣。
「呵呵,你自己把嘴巴張開吧,免得我動手,這樣你也不好過,說不定還會給他帶來麻煩。之前我給你們也說了不少了,希望你不要做傻事。」錢子松已經摸清了我和謝柔之間的關係,他走到謝柔前面將手指反過來指著我和謝柔說道。
謝柔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慘白,她抽動了幾下鼻子,然後揚起手對著我搖晃了起來順勢從錢子鬆手裡接過那被折疊成三角形的黃符紙冷聲說道「好,我配合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我這個條件的話我們就什麼都不用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