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其實,我現在的腦海中一直閃著一個念頭。我想,以長訴的勢力,他應該已經發現了琉璃水珠的事情。而各門各派中都有人與魔族暗中勾結也應該是事實。如果說,佛門將我軟禁在此是奉了長訴的命令,那麼,長訴想幹什麼呢?
  衛淵說過,琉璃水珠的正負兩極無解,也就是說長訴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破除我和魔君之間的制約。而方纔那和尚幾次向我下殺手,也就是說,即便我死了也無所謂。這樣就很矛盾了,難道長訴不應該為了魔君而極力保全我的性命嗎?還是說……
  一個怪異地想法突然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還是說,長訴根本就不在乎魔君的死活?!那他的終極目的到底又是什麼呢?
  我隱隱約約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我感覺,也許長訴復活魔君的目的遠遠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單純!
  
  ☆、共商處置
  我一直在後山休養生息,直到一個月後,一眾佛門弟子才來帶我離開。我原本以為是那新掌門和尚想好了怎麼處置我,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還真召集了各門各派前來對我共商處置。
  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魔君這件事已經很明確,他們這樣興師動眾地來處置一個魔君的知念體,我都替他們的智商感到慚愧。
  然而,有另外一個聲音卻也同時在我心中響起。我只不過是一個小輩,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們這些老江湖自然也能想到,他們也許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如此,他們又為何要如此呢?
  我被一眾佛門弟子帶到了佛堂的佛像後面,其實在離開後山之前,那後山的老和尚點了我的啞穴,而如今又將我神神秘秘地藏在這裡,我真是不知道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而就在此時,佛堂的前廳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地腳步聲。我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敢情他們是要在這裡共商處置。
  我從佛像後面探頭悄悄地向前廳看去,只見除了陰陽門之外,各門各派都已經陸續到齊坐到了兩旁的椅子之上。我頓時不禁有些疑問,佛門既然召集各門各派來共商處置,為何要單單落下陰陽門呢?還是說,陰陽門拒絕前來?
  除了這些玄門門派,更有一些像飛龍那樣的玄門世家也混在其中。我看著那幫人,裡面不乏有相熟之人。比如,養鬼派的掌門,飛龍的爺爺。
  我沒有在人群中看到飛龍,心想他也許依然被佛門軟禁著。同樣,我也沒有看到阿墨,心裡不免有些擔心,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待眾人皆都到齊之後,那佛門和尚便開始胡說八道了。卻聽他裝模作樣地先念了一句法號,然後幽幽地說道:「數百年前西域魔君出世,天下大亂。幸好當時道門高徒長訴與陰陽門高徒衛淵聯手將其誅殺,才免過一場浩劫。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就此結束。眾所周知,當時魔君的魂魄被封印在神木畫軸之中,而那副畫軸後來被陰陽門衛淵掉包。衛淵得到畫軸之後放出了魔君的魂魄並送其投胎轉世,而他自己也獲得了不死不滅之身。如今,魔君轉世而來,聯合衛淵屠殺道門和陰山派兩大門派,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誅之!」
  那和尚說得慷慨激昂,坐下許多玄門人士已經開始附和。我在佛像後面聽得咬牙切齒,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我算是明白了,這敢情是要把長訴的所作所為都嫁禍給衛淵!
  我雖然不知道長訴為什麼要用這麼一個借刀殺人的奸計,以他的實力再加上魔君,衛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是為了單純除掉衛淵,也不需要這樣大費周折啊。
  我想不明白,乾脆繼續去聽前廳的動靜。這時已經有質疑的聲音出現,我探頭看去,說話地正是飛龍的爺爺。卻聽他道:「久聞陰陽門衛淵品行端正,乃是一位正人君子。他當年為了誅殺魔君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他有什麼理由在封印魔君之後再將她放出送其投胎轉世呢?大師,你是一位得道高僧,說話要有理有據令人信服才行。」
  這話一出,底下的人便開始交頭接耳沸沸揚揚地嘀咕起來。一位不知名的玄門人士也突然站出來大聲附和道:「此言不錯,說話要有憑據。數百年前的事情誰又知道地清楚?大師你說的這麼確定,就跟你自己親眼見過一樣,未免有些太過武斷吧?」
  「阿彌陀佛~」那和尚聞言雙手合十念了句法號,繼而道:「不瞞諸位施主,貧僧此言並非枉語,乃是根據當年我佛門掌門所留下的記載所述。如果諸位不信,稍後貧僧可命弟子去將那記載取來與諸位一觀。」
  這下看上去倒是有幾分鐵證如山的意思,一時之間,礙於佛門威望,眾人皆都不再言語。
  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卻傳來了一陣哈哈大笑,我聽到這個聲音猛然心中一動,連忙探頭去看,來人卻正是花少,而且,他還帶來了一個我正擔心的人——阿墨!
  我頓時不禁有些激動,花少這傢伙雖然平時不正經,到正事兒上還是很靠譜的,他果然如飛龍所說找到了阿墨!
  我看到道門掌門在看到阿墨的那一瞬間臉色變了一下,但終是什麼也沒表示。
  卻聽花少吊兒郎當地對那和尚道:「好一個掌門方丈的記載,誰知道是真的假的?再說了,當年的掌門方丈寫沒寫你怎麼知道?興許是哪個閒得蛋疼的人冒充掌門方丈胡扯的呢!」
  「放肆!」隨著眾人一陣哈哈大笑,那和尚頓時面色有些難看。只見他氣得哆嗦著手指著花少怒道:「你這是在質疑我佛門的威望嗎?!」
  花少聞言擺了擺手道:「我一介小輩自然不敢質疑佛門聖地,只不過,我只是有些信不過大師你的人品。」
  這話一出,那和尚的眸中瞬間閃過一絲陰狠之色,但礙於在眾人面前,他也不得不繼續裝出一副仁義淡定地樣子。卻聽他念了句法號幽幽地道:「施主對貧僧有成見,貧僧不與施主爭辯。不過,貧僧的人品如何,相信在坐的諸位施主心中自有公斷。」頓了頓,他掃視了一眼在坐的眾人之後,才又繼續說道:「其實,今日請諸位前來還有一件要事相商。如今魔君再次出世,恐我中原又會迎來一場巨大地浩劫。放眼現在各門各派之中,再無當年長訴那般的神勇之人,故我等要想抵抗魔君,就必須要團結一致。」
  話說到此處,已經有不少玄門人士表示同意。畢竟道門和陰山派已經是例子,這是事關他們的身家性命,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一致對外,誰都不想被落個屠殺滿門的下場。
  我在佛像後面聽著,心裡那叫一個無奈。要知道如果他們真的是聯合起來對抗魔君,這自然是好事。但怕就怕他們都中了別人的圈套,最後反而落得一個悲慘的結局。
  果然,事情遠遠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卻聽那和尚滿意地看了一眼那些情緒激昂玄門中人之後,才裝出一副慈悲天下的樣子道:「阿彌陀佛~眼下大敵當前,我們自然應該團結一心。但國不可無君,家不可無主。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推選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為盟主,帶領群雄抵抗魔君呢?」
  此話一出,問題來了。剛才還情緒激昂地眾人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我看在眼裡不禁在心裡冷笑一聲,想想也是,這盟主之位可是個香饃饃,號令群雄何等威風?誰不想當呢?
  於是乎,拍馬屁的也來了。卻見一個其貌不揚的人站出來對眾人說道:「佛門自古以來便是我玄門中的首領,如今大家團結一心對抗魔君,自然也應該由掌門方丈為盟主,方可服眾。」
  這話說的看似在理,底下的人也開始幾家認同幾家否。我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感慨著這俗不可耐的套路。很明顯,最後的結局肯定就是那和尚當選了盟主。
  然而,就在這時,戲劇性地一幕出現了。卻見那和尚聞言雙手合十念了句法號,對眾人道:「貧僧修為資歷平平,恐不能勝任這盟主一職。況且,盟主必須德才兼修,有高瞻遠矚的智謀。貧僧自問做不到,故應另舉高明。」
  我聽著這話一愣,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一出。卻聽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貧僧有一主意,能推選一位可以令眾人信服的盟主。貧僧已在後山設下比武台,勇者可上。這樣,大家一來可以互相切磋一下武功,二來也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推選一位盟主。當然,為了公平起見,貧僧自願放棄這場比武,為大家做個公正。」
  那和尚說的一副大義凜然,瞬間贏得了眾人的讚許。我聽在心裡卻總感覺哪裡不對,他費盡心思將眾人召集至此,卻為何要將這盟主之位拱手他人呢?還是說,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當盟主?
  還有,他不是要把我共商處置嗎?為何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我半個字?我為什麼會被點了啞穴藏到佛像之後?他是故意讓我聽到這場大會的內容嗎?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個小和尚突然從外面火急火燎地跑到那和尚的面前耳語了幾句。頓時,那和尚臉色大變,含糊地吩咐了幾個弟子招待好賓客,自己便跟著那小和尚走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地狀況弄得有些懵,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那和尚如此心焦。而正在此時,一隻大手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要不是我事先被點了啞穴,這會兒肯定已經大叫出聲。
  我嚇了一跳,猛的回頭看去,身後之人卻是飛龍。卻聽他低聲對我道:「什麼也別問,趕緊跟我走,一會兒我再仔細解釋給你聽。」
  
  ☆、比武
  我跟著飛龍一路跑到一個偏僻地山洞,令我吃驚地是,在那山洞裡居然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暈倒地小和尚。我仔細去看,卻發現那些小和尚正是帶我離開後山的那些。
  見我不解,飛龍對我解釋道:「放你出來的人是我,現在那和尚發現你不見了,我才特意把你帶到這裡來避避風頭。」
  我聞言更加不解,道:「我記得那些小和尚明明說是奉了掌門之命,怎麼成了你?」
  飛龍淡淡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對我道:「你聽說過易容術嗎?花少特意給我送來的,正好派上了用處。我易容成那和尚的樣子讓他們將你帶出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就先讓他們將你藏到佛像之後。其實,我也沒想到那和尚會在佛堂開會,幸虧你機靈沒出去,不然可就真的死了。」頓了頓,他又拿出一個□□遞給我道:「此處不宜久留,我們易容之後就趕緊下山。今日來客眾多,我們混在他們之中不會引起懷疑。」
  我接過那張□□看了看,那是一副極為普通的女子面容。我想,既然我易容之後別人都不認識我,那我又何必這麼急著走呢?
  我帶上那張□□對飛龍道:「既然現在沒人認得我們,那我們就先不要離開。那和尚說在後山設下比武台比武選盟主,我總覺得這事兒蹊蹺地很,我想留下來看看。」
  飛龍聞言思量了一會兒,才對我道:「這□□雖然能易容,但是不能改變氣息。在高手面前就如同擺設,如果我們的身份被識穿,想走可就走不了了,這件事情你可要考慮清楚。」
《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