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第一章 賣燈籠的小孩
  「哥哥,買個燈籠吧!」這天傍晚,陳昊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個穿著破破爛爛,身上打滿補丁,大約只有十歲,滿臉稚氣的小孩提著兩個燈籠攔住了他的去路。
  「小朋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啊?你爸爸媽媽會擔心的。」陳昊關心的問道,這個小朋友年齡不大,而且是一個人,更重要的是他經常聽說人販子在傍晚出來騙落單的小朋友,所以他不覺擔心起來。
  「哥哥,買個燈籠把。」小孩並沒有理會陳昊的話,神情木訥的說著。
  「哥哥不買燈籠,你家在那裡,哥哥送你回去吧!」陳昊有些急了,他的家離這裡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眼看天就要黑了,如果再不動身的話,只有打黑摸了。
  「哥哥,買個燈籠吧。」小孩依舊神情木訥,將手上的一隻燈籠遞給陳昊。陳昊這才發現小孩的怪異之處,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賣什麼燈籠啊,而且小孩雙眼空洞,臉色有些蒼白脖子上有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難道是小孩挨了父母的打,一個人跑出來,可是他的燈籠是哪兒來的呢?這個年代燈籠已經成為文物了。」陳昊想到。隨即探出手去摸小孩的額頭,「小朋友,你沒事吧。」
  「哥哥,買個燈籠吧。」小孩依舊重複著先前的話,這次他的口氣竟有些急切。
  「哥哥不買燈籠,你在不說你家在那裡,我可就走了啊。」陳昊的性格本就有些衝動,小孩三番四次不理他說的話,有些惱怒了。
  「在那邊。」小孩好像害怕陳昊離去,轉過身指著背後的山坡說道。
  「大哥,你終於理我了,走吧,我送你回家,有什麼事跟爸爸媽媽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你知道嗎你一個小孩子多危險啊。」陳昊說道。
  「不。」小孩搖了搖頭,「我家翻過那座山坡就到了,不要哥哥送了,哥哥買個燈籠吧。」說完將手上的燈籠遞給陳昊。
  「咦,我說你這小孩真奇怪啊,這麼晚了不回家,賣什麼燈籠啊。」說完不再理會小孩,轉身離去,通過和小孩的一番對話,他大概瞭解到,小孩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哪根筋被堵住了。
  「嗚嗚嗚。。。。。。」陳昊剛走兩步,背後就傳來小孩的哭泣聲。
  「大哥,大爺,你像怎麼樣啊。」畢竟他還是個小孩,陳昊也不忍心就這樣離去,對著小孩無賴的說道。
  「嗚嗚嗚。。。。。。媽媽說沒有賣出燈籠就不許我回家,嗚嗚嗚嗚。。。。。。」
  「拿來吧,多少錢?」陳昊拿過小孩手中的一個燈籠,掏出錢包問道,說實話,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他也需要一個照明的東西,鄉間的小路本就不好走,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掉進茅坑什麼的。
  「十塊!」
  「好吧,拿去,早點回家啊。」
  「嗯,謝謝哥哥。」接過錢,小孩並沒有做多停留,轉身蹦躂著離去,但他轉身的那一剎那臉上的淚水變成了紅色,說不出的詭異。
  「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知道了。」
  「這小孩真奇怪。」目送小孩離去後,陳昊也打著燈籠回家了。
  陳昊所在的村莊叫赤銅村,方圓百里都是十分偏僻的地方,這裡的人們生活艱難,早出晚歸,為了一點錢,人們能夠想出任何辦法,所以他也不難理解小孩為什麼傍晚一個人出來賣燈籠,大概也是生活所迫吧。
  回家的路,並不是那麼平坦,就算是有燈籠,陳昊還是有幾次險些摔倒水田里面,說不出的晦氣。
  「誒,還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到家啊,這是怎麼回事?」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可陳昊還沒有回到家裡,而且在他的感覺裡還有不遠的路程,好在他手上還有燈籠照明,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鄉村的夜晚本就寧靜,除了時不時的狗叫聲,幾乎聞不到任何聲音,一陣風吹過,樹木沙沙的想,就算是自號膽子大如牛的陳昊也不覺虛心起來。
  一路上,陳昊老感覺身後有東西跟著自己,可自己轉身一看,除了漆黑的一片,並沒有任何東西。但當他轉身後,那種感覺依舊還在。
  「天靈靈,地靈靈,神仙保佑。」鄉村的人,本就比較迷信,相信鬼神的存在,雖然陳昊並不相信,但一想到那些傳說,心裡就起疙瘩,開始默默祈禱起來。
  「沙沙沙。。。。。。」正在陳昊默默祈禱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像是人在走路。此時並沒有吹風,也就是說不可能是樹木發出來的,那麼。。。。。。想到這裡陳昊猛然一驚,快速轉過頭一看。一個模糊矮小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隨即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鬼啊。。。。。。」陳昊轉過身就跑,可是雙腿像灌鉛一樣,無論如何也抬不動,細看,原來是因為害怕,他的雙腿正不住的顫抖。
  害怕讓陳昊恐懼到了極點,由於雙腿不聽自己的使喚,所以他心中默默祈禱著,同時四處張望,害怕那個影子在出現。詭異的事情並沒有因此消停下來,確定鬼影不再出現,陳昊無力的坐在了地上,恐懼讓他的全身被汗水濕透。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他驚奇的發現,唯一能夠給他帶來光明的燈籠的薄紙上,畫著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人頭,一個小孩的人頭,臉色發青,眼睛暴鼓留著血淚,而臉上有幾個巨大的窟窿,細看上面像是有蟲子在爬動。
  「啊。。。。。。」陳昊發瘋似的扔掉燈籠,他敢發誓,從小孩手上買到燈籠的時候,上面什麼都沒有,可現在。。。。。。
  恐懼到極點,陳昊的潛能爆發了,雙腿從新聽從他的使喚,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全身像是充滿無限力量,飛也似的向回家的方向跑去。他不敢保證繼續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起。
  漆黑的夜裡,跌跌倒到,陳昊總算還是回到了家裡。可是,他整個人卻變了樣,衣服和褲子被樹杈掛了幾個破洞,全身是泥濘,說不出的狼狽。
  「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回到家裡,陳昊猛拍自己的胸口。來不及換衣服就將大門關得死死的,因為他是一個人在家,而且他們院子裡面就他和兩位老頭子。兩位老人都是幾十歲的高齡了,自然指不上他們幫忙。
  整整一夜,陳昊都沒有睡著,他不是不睡,而是不敢睡,生怕那個黑影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一晚上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膽戰心驚的。
  天亮的時候,陳昊終於睡著了,長時間的精神緊張,就算是年輕人也受不了。
  陳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醒來之後他二話沒有說,就拿著香燭,祭拜他家的祖先,昨晚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個黑影,尤其是那個燈籠上的圖案。他想不明白,燈籠明明上面沒有圖案的,口後來。。。。。。難道真的有鬼?想到這裡他就全身冒冷汗。
  這世界有鬼,而且自己還遇到,這是多麼倒霉的事情。陳昊祭拜完祖先後,就開始在家裡翻箱倒櫃,半個小時後,佛像、十字架。。。。。。找了一大堆。昨晚遇到那麼恐怖的事情,他不得不用這些平時嗤之以鼻的東西來防範。
第二章 張伯
  「張伯好啊。」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陳昊早早煮了夜晚吃,然後來到院子裡唯一兩位老伯之一的張伯家。張伯已經八十高齡了,白髮蒼蒼,牙掉的已經沒有幾顆了,整個人十分枯瘦,如果在夜裡看到他,恐怕會被他嚇到。張伯的兒子死得早,兒媳婦跟了別人,唯一的孫子也跟自己的父母一樣在外打工,除了定是寄一些生活費回來,幾乎是整年不回家。雖然張伯孤苦伶仃,生活清貧,可十分慈祥,是村裡人人敬重的老人。而且別看張伯已經八十高齡了,可他的身板硬著呢,吃水都是自己挑,就算有人願意幫他,他也不樂意。
  「誒,你們年輕人啊,都沒有點時間概念,你看看都什麼時候了,你才起來多久?」張伯看到我後,拿出懷表直搖頭。
  「呵呵,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就多睡了一會。」陳昊尷尬一笑,為了不聽張伯說大道理,他連忙說道:「來張伯,我幫你劈柴吧。」說完就去那張伯手上的砍柴刀。
  「不用了。」張伯將我的手擋開,同時盯著我說道:「小陳,你怎麼了?眼圈發黑,面色蒼白。」張伯知道陳昊本就是個懶惰的人,怎麼會突然這麼熱情,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且,他也不願意讓人幫忙,不然會荒廢了手腳。
  「啊,沒什麼,都說了是昨晚沒有睡好了。」陳昊也有他的考慮,不敢講昨晚發生的事情將出來,萬一老人因承受不起驚嚇而去世,那他就有理也說不清楚了。
  「年輕人,別看我老了,可我的眼睛靈光,什麼事情也瞞不過我的。」張伯將砍柴刀放下,語重聲長的說道,「有什事情就說吧,雖然我不是博學古今,但也見多識廣。」
  「什麼事也瞞不過你老啊。」陳昊豎起大拇指,然後找了一根凳子坐在張伯身邊,說道:「張伯,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有啊,不然我們供奉菩薩幹什麼?」張伯倒也直率。
  「難道這世界還有神仙?」
  「廢話,有鬼自然有神仙。」
《冤魂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