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我日,這廝自己不小心,反倒怪起我來了。我笑著對李宏波說:「你得慶幸進來的是我,這要是查戶口的或是領導來,你就小孩子找他爹,丟大人了。」
  我走過去坐到床邊,望著還在喘氣兒的李宏波說:「李哥,弄出來了沒?我聽說憋著對身體影響不好。這真不好意思,要不我等一會兒再來找你,你快點兒的啊。」
  我說著站起來,作勢要往外走。
  李宏波扔掉被單,一邊穿褲頭一邊說:「得得,你就損我吧。別說你從來沒打過飛機,不打飛機就不是正常人。」
  我老實回答說,昨天一次,今天兩次。
  李宏波張大嘴巴望著我:「行啊,劉文飛,沒看出來啊。不過你這次數是不是頻繁了點兒,你得悠著點兒小哥。」
  你妹啊,我也想悠著點兒,可這事兒由得我嗎?李宏波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勸慰我,那樣子明顯就是找到了一種平衡,那神情,那笑意流露的意思就是你也不是個好鳥。
  我把我做夢的情況對李宏波講了。
  李宏波哈哈大笑,說:「你艷福不淺啊,我是玩人,你都玩起鬼了,高,實在是高。」
  我待他笑夠了才說道:「這事情可不是小事情,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得精盡人亡。可我連男女之事都還沒真正經歷過,二十歲,如花一般的年紀,太可惜了。所以,我們得想想辦法。」
  李宏波又笑起來,雙手拍打著床:「對,對,如花一般的年紀,太可惜了。哥明白你意思了,這就把哥這些年積累的經驗都傳給你,叫你不枉活一回,泡幾個妞到手,做鬼也做個風流鬼。」
  你妹,德性,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對李宏波說:「別光顧著風流,把小命都風流沒了。」
  李宏波一愣,然後無恥地笑著說:「對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得細水長流。」
  越描越黑,我直截了當地說:「我的意思是,咱們必須得找個人看看,你老是做那個夢,我老是做這個夢,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李宏波盯了我一會兒:「你找到人了?」
  我點點頭:「521的馬乃河,這人應該有兩下子的。你看他門上掛那些東西,就是個懂行的人,再次也能找到懂行的人。」
  李宏波從床上下來,踢拉上拖鞋,邊穿衣服邊說:「那還等什麼,我們去找他。我的事兒小,你的事兒大。」
  李宏波的事兒也不小,就是他沒心沒肺的,一時不把這當個事兒,所以對他影響不大。事實上,這事情對他來說,才剛剛開始。
  李宏波關上門,我倆直奔521.我問:「李宏波,我們和人家也不熟,到那怎麼和人家說啊?」
  李宏波說:「什麼怎麼說,該怎麼說就怎麼說,看他要錢還是怎麼的。」
  李宏波一馬當先,到521門口就擂響了人家的屋門。裡面響起一個極不友好的問話聲:「誰?」
  「我,公寓保安。」李宏波理直氣壯地說。
  馬乃河打開了門,看見我們,明顯愣了一下,堵在門口問:「什麼事兒?」
  「我們來看一下,你這屋裡住幾個人,你這裡登記的好像是一個人吧?」李宏波煞有介事地說。一邊說一國往屋裡擠。馬乃河也不好阻攔,等我跟在李宏波後面進去,才不冷不熱地客氣道:「兩位渴嗎?我給兩位倒杯水。」
  馬乃河嘴裡說著倒水,人都沒挪一下腳步,站在那兒用手往後攏著短髮。馬乃河的屋子裡只有一張床,一個鐵皮櫃和一個布衣櫃。不大的空間裡,還擺了一個供仙家的桌子。
  我感到很不對勁兒,他的女兒既然住在這裡,登不登記的不說,這都是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但是父女倆總不能睡一張床吧。他女兒現在去哪裡了?他女兒的衣服呢?鞋子呢?生活用品呢?
  這屋裡的東西,全是馬乃河一個人的。難不成他女兒根本不住這兒?可他女兒是個受到了刺激的人,昨夜明明看見她進屋來的,那時候都那麼晚了,她住這兒會住哪兒呢?
  馬乃河看我的眼神,也是陰晴不定。
  「你女兒,不住這兒嗎?」我小心地問。
  馬乃河瞪我一眼。
  李宏波扯了我一把說:「淨問些沒用的,人家這麼大歲數,女兒也不小了吧,怎麼可能住到一起呢。」
  馬乃河的臉色又變了幾變。
  李宏波大大咧咧地說:「你住幾個人都無所謂,我們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就是他,老是做一個夢,夢見一個女孩子和他做愛,每一次做還真射。然後醒來那女孩子就不見了。這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這年齡做這樣的夢本來也沒什麼。可是老是夢見一個女孩子,那就不正常了。我們看你這兒有這神神叨叨的東西。想著你也能懂點兒行,所以找你看看。」
  李宏波說得我臉一紅一紅的。
  馬乃河不緊不慢地用手攏著他那些短毛說:「這忙我真幫不了,我這也是別人幫著弄的。」
  李宏波拉起馬乃河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你就別謙虛了,別人幫你弄的你還擺了香案,供了神仙牌位,大家一起住著,你就幫個忙,要錢你說一聲,不要錢我哥倆請你吃頓飯。」
  李宏波連拉帶請地就把馬乃河給請到了我的房間裡。
  馬乃河看了看我的房間說:「這屋裡以前住的是個女子,並且死了。」
  「我靠,死了,租房時物業房管的人沒有說起過啊。坑爹呢這是。我去找她們。」我說著就往外走。
  馬乃河攔住我說:「年輕人別衝動,我沒說租這房的人就死在了這屋裡。物業上的人也不一定就知道啊。」
  原來是這樣。
  「那怎麼辦,有沒有辦法破?得多少錢?」我問。
  李宏波白我一眼說:「別什麼都扯錢,大家一起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老提錢錢的有意思嗎?人家老馬是幫忙,咱兄弟到時請人家一頓酒是少不了的。」
  李宏波這是在堵馬乃河的嘴,這貨看起來沒心肺的,實際上是個人精。
  馬乃河指著屋裡那一面鏡子說:「最簡單的風水術,臥室裡不要掛鏡子,特別是對著床的地方。就不說別的,大晚上屋裡只要有一點兒亮光,你一轉身就看到鏡子裡的東西,不糝人啊。」
  「這鏡子不是我掛的」我說,「我一來就有了,這屋裡所有東西都是。」
  李宏波哇了一聲,叫道:「哇靠,按照你這麼說,這屋裡的所有東西,不都是死人的東西嗎?」
  馬乃河用手攏著頭髮說:「死人的東西也沒什麼,就是那面鏡子,你得取掉。或者用布庶起來。鏡子就是個通道,不乾淨的東西能通過鏡子進出你的臥室。」
  李宏波在屋裡瞅了一圈兒,到廚房裡拿出菜刀,啪一下就把鏡子給打碎了。然後得意地問馬乃河:「這樣行了吧?行了的話就到上頭看看我那,我住440,我的情況和他的差不多,只不過我沒那麼色。」
  我嚴重鄙視了李宏波一把,心說你是個好人行了吧。
《一個保安的靈異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