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由於不熟悉路。我們走的這條路,往下了一會兒之後又往上行了。李宏波一邊走一邊罵,真見鬼,本來下山的,現在又往上走了。
  走了一會兒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原來剛上過的那個山頂。暈死,又繞回來了。我看見那個婦女,正往樹上搭好一條繩子,繩子上帶套。她就站在山頂修好的磚地邊沿上,把繩套往脖子上掛。
☆、第058章 小鬼頭
  因為山上多樹,李宏波沒注意到那個婦女。猶在抱怨我說剛才在那段平路上,應該往另一個岔口下去,弄得現在又繞了上來,大中午的撞了鬼,還是個小鬼,小鬼最難纏。
  我不理他,快速往山頂躥。李宏波在後面叫,哎哎,你又發哪門子瘋?
  跑到山頂上,我看見那個小女孩兒正站在樹後面。那棵樹就長在山頂磚鋪地的邊沿。這婦女就站在磚地邊上。正迷迷糊糊地看著小女孩兒,丟了魂兒一樣自己把繩套往脖子上套。這磚鋪地面本來就已經高出來原始地面尺許,外面就是山坡,而且這裡還陡。這婦女只要雙腳一蹬離了磚鋪地面,一準得吊死。
  我顧不得許多,衝過去一把抱住那婦女。李宏波見我跑得不尋常,也緊跟在後面追過來。我倆把那婦女拉到磚鋪地的中間來。那小女孩兒一點也不怕我,站在那棵大樹跟前對我做出凶相。我知道這個小女孩兒不是人。她所以能大白天有著大太陽也能出現,是因為山上樹多,山頂還有上下山的台階上都很蔭涼。後來我才知道,真正的厲鬼,是可以頂住太陽的。
  李宏波見我盯著那樹看,緊張地問我:「又看見那個小女孩兒了?」
  我點點頭說:「她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看起來很凶。」
  李宏波咒罵道:「小鬼頭你趕快離開咱們沒事兒,要不然爺把你剝皮點天燈。」
  那小女孩兒不為所動,仍舊一步一步朝我們挪過來。李宏波問我她走了沒。我說離我們更近了。
  李宏波沮喪道:「我早就說過小鬼頭最難惹,你就不聽,出事兒了吧。你妹的你還能躲躲,我邊看見她都看不見。」
  你妹的,這貨什麼時候說過小鬼頭難惹了。
  我突然感到手腕上有些發熱。低頭一看,那個貓牙手鐲,正發著弱弱地光。在白天不大明顯。但我能夠看到。
  山下面傳來兩聲吆喝,聲音拉的很長,吆喝的什麼聽不大懂。應該就在我和李宏波剛剛朝下走的那條路上。
  正朝我們走來的那小女孩兒聽見吆喝聲嗖地一閃身就跑沒影了。
  我和李宏波把那婦女扶到山頂磚鋪地的中間後,她就一直坐在那兒。這會兒才長出一口氣,醒過神來。這婦女茫然地看著我和李宏波,像剛睡醒一般,緊接著就露出害怕的神情,問我們要幹什麼。
  我和李宏波苦笑了一下,心說大姐你都這年齡,我倆能幹什麼。
  我輕聲問這婦女:「剛才的事情,你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婦女搖頭,眼神仍有些慌張。雖然是大中午的,這山頂上卻沒有人來。四處都是樹,一個人面對意外情況,確實沒有安全感。
  我指了指樹上那繩套,對這大姐說:「你剛才要尋短見的,我和我同伴迷路了,本來是下山,走岔了路,又從另一條路上爬上來了,正好就碰見了你。我們晚來一步,你可真就危險了。」
  這大姐看見那繩套,露出驚駭的神色,喃喃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李宏波見我放鬆下來和大姐聊天,問我沒事了嗎?那小鬼頭走了?
  我點點頭說走了。李宏波扶起那大姐,說別在這兒呆了,我們也趕緊回吧。真邪門兒。
  然後衝著我說:「劉文飛怎麼和你在一塊兒總碰見這些事兒,沒見著你之前我一回也沒碰上過。」
  李宏波的話叫我心裡又突了一下。好像他說的有道理,真是這麼回事兒。不過我苦笑著回他說:「如果你遇見這些事兒又沒遇到我,估計會更危險些,你就慶幸吧你。還挑三揀四的。」
  下山時我和李宏波鬆開了這大姐,她能自己走。下山的路上,她還東張西望的。我問她做什麼。
  大姐反問我,她上山時,有沒有一個小女孩兒跟著她。
  謝天謝地,她總算想起來了。
  我問她那小女孩兒是她什麼人,她怎麼一個人到山頂來了。
  像安安公園這種以山為主體的公園。平時人也不少。但到大中午,人就少很多。往山頂來的,也是成群結伴,要麼隨在其他人後。若是一個人逛公園,走著走著發現人少了,一般會退下去,不會獨自一個人上山頂,很危險,不說其他的,遇到蛇被蛇咬了都沒個照應。
  這大姐說她和老公因為家務事兒生氣了。她往外出,她老公在後面跟著。她也沒地方可去,就到這公園裡來了。她心裡正煩,不想讓她老公跟著。然後在上山的時候又吵了架,他老公就在半道上歇了,沒有再跟著。
  然後在上山的路上,他遇見一個墨鏡男,五十歲上下,臉型瘦削,絡腮鬍刮得臉面發清。帶個小女孩兒上山。本來她見沒人,不敢往山上來了。但一看見有人帶個小孩子上山,就覺得有個伴兒,不會有什麼事。
  她往上走,那墨鏡男帶著小孩兒在後面跟著。那小女孩兒要走得快些,跟在她後面。然後就不知道墨鏡男什麼時候落在大後邊的。她以為誰家大人能不跟緊自家小孩兒,特別是在這山上。
  到山頂她就和那小女孩兒搭話。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小女孩兒叫她做什麼,她都照著做。就像一個母親不能拒絕孩子的要求。那小女孩兒問她上吊怎麼回事。還拿出一截繩子來,她懵懵懂懂地,給那孩子講起上吊來,並且還接過繩子比劃給她看。
  李宏波突然問道:「那繩子呢?哪來的繩子?」
  我看著李宏波,懷疑地問:「樹上那繩套,你沒看見?我倆把大姐拉到中間時,她不是正把繩套往脖子上套嗎?」
  李宏波看著我,疑惑地說:「沒有吧,我是以為大姐要往山下跳,所以才幫你拉她回來,沒看見繩子。」
  我又吃了一驚,就是說只有大姐和我看到了那繩子,李宏波根本沒有看到。如果我們沒有即時救了大姐,她會從山頂摔下去,並不是上吊死了。
  發生這樣的事兒,只能是失足滾下了山。連真正的原因都找不出來。那小鬼頭好狡猾。
  那個墨鏡男是什麼人呢?怎麼會帶個小鬼頭出來逛公園。我想起了聽說過的一件事兒,養小鬼。
  我總以為,養小鬼只是傳說。因為人養鬼是不可思議的。鬼本身就是來去如風如煙的東西,人怎麼控制鬼。真有這種本事,那還不是無所不能了。
  我不確定,有一種可能,那墨鏡男是這小女孩兒的親人,小女孩兒死了。魂兒還陪著墨鏡男。
  我想起剛才我的貓牙手鐲開始發光時,山頂下面傳來那兩聲吆喝,那是不是墨鏡男干的?如果是他幹的,應該是他能夠控制小鬼頭了。小鬼頭明顯一聽見吆喝聲嗖地就躲了。
  前思後想,我還是傾向於是那墨鏡男在養小鬼。
  我把這想法給李宏波聊了。
  李宏波不以為然地說,天空飄來五個字兒。
  你妹啊,這不不算事兒嗎?我心裡腹誹他。
  李宏波接著說,這都不關咱的事兒。
  我本來想拉著李宏波在這公園裡找墨鏡男的。一來,是我好奇,想知道這養小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一個保安的靈異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