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李宏波說也許那老頭兒,不過就是個傳話的。我情疑後面還有人。
  我和吳總都看向李宏波,李宏波說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大BOSS都是深藏不露的。
  李宏波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吳總開車帶我們下了山,然後說去最近寺院裡再請個菩薩來。到了熱鬧的路上,吳總叫我和李宏波下車,給了我們一百塊錢,叫打的回去。
  我和李宏波回到吳總家裡,那三個拆水池的人還在忙。老闆娘要他們按原樣建好。我和李宏波過去,他們一邊幹活還一邊和我們聊:「有錢人真想不通,就因為想把風水物拿出來,剛建好的水池就又要重建,可真能折騰。」
  李宏波牛氣轟轟地說,不折騰怎麼辦,人活著總得折騰點兒啥。
  我笑笑,不搭話。然後回屋休息。
  李宏波吹了一會兒牛皮,也回屋睡覺。吳小勤沒在家,大概出去找同學玩了。老闆娘在她房間裡,不知道忙什麼。應該是在上網。
  我被老闆娘吵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打開門,問老闆娘什麼事兒。我說話的時候,李宏波這貨還在床上打著呼嚕。你妹啊。
  老闆娘說吳總找我們,打我倆電話都不接,急事兒。
  我看一眼我的手機,十來個未接電話。我感到很奇怪,我睡覺沒這麼死,怎麼會叫不醒呢。
  翻騰一遍手機,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弄成靜音了。你瑪的智能,還不好按鍵的好。至少按鍵的手機,裡面程序都不會無畢肖無故亂動。
  我把電話打過去,問吳總什麼事兒。吳總叫我和李宏波趕緊過來,就在出了別墅小區,再往前走,大路上靠邊兒上的大樹下面。
  我和李宏波知道這段路不遠,就朝那邊跑步前進。
  吳總的車就停在我扔爛雞蛋的那個陰井跟前。車窗都關著。吳總人呢?我打他手機,手機在車裡響起來。趴在車上朝裡望,吳總正躲在座位後。
  吳總正把手機拿在手裡,喂了一聲。我敲了敲車窗。吳總明白過來,趕緊搖下車門。我和李宏波兩個人,從兩面車門進去,吳總坐起來,對我說道:「劉文飛,我看見那個老頭兒了?」
  哪個,我問。
  李宏波說當然是討飯的那個,吳總說過要找人查他們的。
  吳總好像還在回味剛才的事情,搖著頭說:「不,我見到了我做夢夢見的那個老頭兒。只有一個頭,沒有身軀和四肢。在地上一跳一跳的。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說大概還是那個雞蛋在做怪。
  吳總說不是處理了麼?
  吳總說的處理,是用一定的方法妥善收拾了那玩意兒。可惜我那會兒不懂,直接給扔進下水道裡去了。這會兒又被吳總看見,八成是魂兒出來了。
  我嗯了一聲,轉移話題問道:「吳總,你說的那個人頭呢?不可能就這麼出現在大馬路上吧,要是這樣,那鬼不就和人平分天下了嗎?」
  吳總說是真的,虧他見多識廣,一見這陣勢,知道要壞菜。馬上熄火停車。就在原地求援。那要是接著開,指不定會壞大事兒。
  這會兒見那老頭的腦袋沒了,才發動著車子。車子一發動,車燈照著的地方,就有一個老頭兒的腦袋在那滾來滾去。吳總看見,又熄了火,熄火後那老頭兒也消失不見了。
  吳總看了看我,再次發動車子。那個老頭的腦袋又出現了。也許人多壯了膽兒,吳總跟我們招呼一聲,就要到車下面去看。我趕忙叫吳總。我扔過那玩意兒後,就感到自己不對勁。想想老煙鬼說妥了妥了時那種幸災樂禍的腔調。我覺得自己被算計了。這事兒可能,萬分不妥。
  我沒叫住吳總,他下車了。我和李宏波馬上下車去拉他。
☆、第070章 身體每一部分都是活的
  這段馬路,不是真正的大道。而是別墅通往大道的一段路,挺寬。因為別墅都求個安靜,所以這段路,還是有相當一段距離的。路兩邊種著大樹。這會兒正是晚飯時間,並沒有多少車經過。
  那個陰井,靠近路邊兒上。我和李宏波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那個陰井。上面插著的樹枝肯定被移掉了,不然我和李宏波不可能留意不到。
  吳總下了車就往前跑,我和李宏波下意識地往前追。吳總往前一跑,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吳總是廣東人,廣東人特別迷信的。按照常理,他不可能敢一個人首先下車。我們就差兩三步的距離,吳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滋溜一下人就不見了。
  我和李宏波往前走了兩步,在吳總不見的地方看。一個大活人,他能到哪兒去?我和李宏波轉著圈兒看,我轉過身來的時候,李宏波也不見了。你瑪,見鬼。
  我真想轉身離開,或者報警。可是有李宏波啊,我一邊掏手機,一邊在那兒跺腳。我一腳踩空,整個人一歪,然後我另一隻腳下意識一蹬,沒有把身體平衡過來,直接往下掉去。
  我大吃一驚,撲地一聲,砸在一個人身上,下面哎喲一聲,不是李宏波是誰。李宏波一邊哎喲,一邊叫我起來,說吳總還在下面呢。
  我往上看去,一個小圓口。我就是從那上面掉下來的。這應該是個陰井。我突然想起來,這還是我扔雞蛋的那個陰井。只是我站在上面的時候,根本沒看見,看見的都是柏油路。
  我摸索著站起來,裡面的水到小腿肚深,我問李宏波有事兒沒。
  李宏波說沒事兒,我這老腰,不知道被你砸折了沒有。
  吳總悶聲說肯定折了,我的。
  這下面很黑,我一舉手,能摸到上面,摸了一圈,我們是在一個圓形管道內。我不由感歎,誰說中國的下水道只能跑耗子,連貓都跑不下。那是扯蛋,我現在所在的這個下水道裡,人都能站直身子走路。
  李宏波掏出手機照了照,在頭頂上,有往上爬的鋼筋扶手。那扶手伸手就能抓住,只要用手往上攀四五個扶手,把腳蹬上去,爬上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這個艱巨的任務,當然落在最後掉下來沒有受什麼傷的我身上。我伸手抓住最下面的扶手,剛要用力往上攀,從上面下來一個人。誰會在這個時候,不吭不哈地鑽下水道呢?
  我立馬鬆了手,離開那陰井正下面。那人蹬蹬蹬下來,藉著李宏波的手機光我們才看清,那不是一個人,只有一雙腿。
  你沒看錯,就是一雙腿,帶腳的腿,從上面下來了,上半身完全沒有。這雙腿會自己動。
  在那雙腿沒有完全落地之前,我和李宏波扶著吳總沿著下水道往一邊撤。我們的出路,徹底被堵死了。只能在這地下,沿著這水泥澆鑄的管道逃跑。
  那兩條腳,踩著水,不緊不慢地跟在我們後面。我們前進的方向,是別墅小區。聽那東西踩水的動靜,應該是實物,而不是什麼鬼魂之類。可是單憑這兩條腿,怎麼會活動呢。
  我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那兩條腿,生怕它突然就追到跟前,然後死死纏住我。那感覺遠比,被它踢上一腳還要難受。正走著李宏波突然停住。
  李宏波手機上,是帶了一個小手電的,我順著李宏波的手機照出的光看過去,前面的水面上,浮著兩個人頭。一個是一個表情僵硬,咧嘴大笑的老頭兒。這就是先前在地面上,出現在吳總車前的那個人頭,吳總說這也是他夜裡做夢夢見的那個。
  另一個小眼睛,耷拉眉,厚嘴唇略上翻,頭髮稀鬆貼著頭皮趴倒。不是我們遇見的那個算命的還能是誰?
  那個算命的,什麼時候死了?他如果沒有死,那這人頭怎麼解釋。可是那人頭,很快就打破了我的猜測,它張開嘴說話了,厚嘴唇一翻一翻的:「沒想到吧,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我說過,你兩個會有血光之災的。」
  李宏波忙道:「等,等等,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人頭在水面上漂著,嘴唇一張一合:「是,我們無冤無仇,我提醒過你們,叫你們不要多管閒事,可你們不聽,你們不聽啊。」
《一個保安的靈異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