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天沒黑,我也沒什麼事兒。就在嗷嗷家的院子裡,練習張傳龍教我的那些拳法。月月看見,說我正月十五貼門神,晚半月。還說花拳繡腿都算不上,不中看也不中用。
我回她說你懂什麼,這都是實用的。女孩子家家練的才是花拳繡腿。
月月往屋裡看看,一笑置之。音音在屋裡陪燕子,我知道若不是顧及音音的面子,她肯定得和我比劃比劃。
這時候卜算子插了一嘴,對月月說:「小飛練這些,比你說的花拳繡腿強上千百倍。」
這老頭邊說邊笑,那意思明顯是說月月是個外行,就會幾招花拳繡腿。
月月哼了一聲,趁機說道:「光說不練有什麼用,是騾子是馬牽出來蹓蹓就知道。」
卡算子笑著點點頭,對我說:「小飛上,我看好你啊,你那幾招絕對是上乘功夫。」
這老傢伙,有點兒和老煙鬼像。挑事不嫌事大。反正也不關他的事兒。這月月吧,人是潑辣了點兒,但她也不可能招呼一個老頭兒試試吧。所以對我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還挑釁地看著我。
卜算子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月月就擺好了架勢。
我是會練不會用,這些招式,再好用,如果沒人教你怎麼用,都只能是花架子,有武術根底的人,能悟出來。我剛好就是沒一點兒功底的人。
月月一擺架子,我就開始練上了。我就是把那些招數從前到後練一遍。因為心裡想著要用那些招數。所以只管衝著月月練,月月總歸是有根底的人。她笑嘻嘻躲避著。等到我最後一招使出去,只還一招,就把我掀翻在地。
我汗死,若不用這些招數,以我現在的靈活和迅捷,也不至於勞敗得這麼慘。我四腳朝天,月月哈哈大笑。
卜算瞪著我,捻著鬍子問:「沒人教你怎麼用?」
我沒好氣地說,會練就不錯了,這兩套拳路不好使。
卜算子嘿嘿嘿嘿笑著搖頭,叫我看著。他沖月月欺身而近。月月本能反擊。卜算子用的,就是我剛才用的招數。這老頭兒學東西真快。三下兩下,把月月逼得手忙腳亂,只有招架,毫無還手之力。直喊認輸認輸。
待卜算子停下來,月月一跺腳回了屋子。
卜算子招呼我過他跟前,一招一式給我講解。
我由衷地說:「表舅爺你真好。」
卜算子說:「一般,我對嗷嗷,那是真的好。晚上你得陪著我進古墓,我不想欠你什麼。」
☆、第144章 再下古墓
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卜算子說帶我下古墓。燕子知道是為了嗷嗷的事兒。非要一起去。卜算子給燕子解釋說:「這次不是找嗷嗷,嗷嗷已經離開古墓不知道去哪兒了,就連我們倆之間的心電感應,也因為嗷嗷變成一縷魂魄感應不到。我們這次,先把石頭人制住了,也為在嗷嗷頭七時方便嗷嗷回來。」
卜算子這麼說,燕子就不再堅持。卜算子叫燕子好好歇著,說有他在,嗷嗷不會有事的。
燕子這頭剛好。音音和月月又蠢蠢欲動地想去。卜算子對她倆就沒對燕子那麼客氣了。這老頭兒實心眼兒,說話也不會客氣點兒,直說道:「你們兩個去要有用,也不會被追到陷阱裡才躲過一條命了。你們少去一個人,我就多一點兒精力保護小飛。」
月月馬上接過話頭問卜算子:「那乾脆小飛也別去,他還不如我們倆,他不去你又多出一份精力自保。」
卜算子摸著他自己的小鬍子,一幅讓人琢磨不透的樣子說:「小飛去了有用,他能使很多東西浮出水面。」
音音指著卜算子,叫道:「老頭你說什麼,你拿小飛做誘餌嗎?你保證得了小飛的安全嗎?你少打你的如意小算盤。」
卜算子不回答音音的問題,看了我一眼說,走。
卜算子說完自己朝外面走去。我對音音說,照看好燕子,咱們欠嗷嗷的。
然後帶了手電跟著卜算子往陳塔的方向走去。其實嗷嗷在鎮上的家,離陳塔比他原來的村裡還遠些。出了鎮子,沿著一條河岸往前走。沒有月亮,天很黑。河邊的樹木影影綽綽,往上看是黑麻麻的樹冠。另一邊是風一吹就嘩啦啦直響的玉米地。
我這小心肝兒,有點兒撲通撲通地跳。卜算子回頭看看我,問我怕嗎?
我說有點兒糝人。
卜算子說道:「這也正常,你能來,證明你這個人還不錯。」
我乾笑了兩聲,不回答。
長話短說,我跟著卜算子一路走到陳塔,通過塔下的井下到了漢廣陵王墓裡。走過地下通道,走到底就是那個石壁。卜算子轉動一邊的機關,石壁下面出現一個缺口,我們從那個缺口進去,就是漢廣陵王墓。
手電照到的地方,陶傭中間的那個石台還在,那口石棺又不見了。我問卜算子,石棺是不是沉到石台下面了,可不可以再升上來試試?
卜算子挼著小鬍子說可以,這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卜算子在石台周邊來回走了幾步,我以為他在找機關,沒想到石台從中間裂開兩瓣,縫隙越裂越寬。接著有個石棺從裂開的縫隙間冒了出來,石棺冒出來之後,那裂開的石台又慢慢合上,合到一定位置使被支撐石棺的東西給擋住,合不攏了。不過下面還有一層石板擋著。所以即便是從沒合攏的石板縫裡,也只能看見底下一層石板,而看不清下面的情況。
但我能想像出來,這個裝置一定很複雜。古人是怎麼造出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操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卜算子在那些陶傭間,又轉了幾圈,石棺就慢慢沉下去了。石台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卜算子也不同我說話,找到嗷嗷昨晚上轉過的那個石傭,左右各轉了三圈,通往古墓另一部分的石壁上便開出了一條通道。
卜算子推我一把,叫我趕快進去,我進去後沒敢立即往前走,心裡有些害怕,就等著卜算子。手電照著那個通道,沒見卜算子過來,倒見那個通道開始變化,兩邊的石壁正慢慢合上。
我心裡一驚,可我也只能一驚,現在要我跑出去,我真沒那膽兒。我怕我沒有跑出去,就被石壁擠在那兒。這樣的話,我寧願一個人呆在有很多石頭人的古墓裡。
我正詫異,卜算子為什麼把我弄進來了他自己沒有進來。這老頭明知道我自己進來只有挨揍的份兒,做不成什麼事情的。
我正疑惑,一道人影就從那正在合攏的通道裡躥了出來。那人影過了通道,在我前面停下。我看過那人影,再回頭看通道時,通道已經合上了。
我總算明白過來,開啟和關閉通道就一個機關,就是那個石台一邊的一個陶傭。卜算子是啟動關閉通道的機關後,才從通道裡躥到裡面來的。
不用問,我們所以的這一邊一定沒有機關可以開關。如果有的話,卜算子就沒必要這麼費事兒。我問卜算子,等我們處理了這邊的石頭人,我們怎麼出去?
卜算子說走河北玉田那個墓坑裡出去。
我心裡直想罵娘。但我沒敢罵出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卜算子對我來說絕對是權威。我盡量友善地提醒卜算子:「那邊的墓坑,你不是叫老煙鬼給封死了嗎?就老煙鬼那條件,他能把那個墓坑全用混凝土給灌死了,從那邊出去的事兒,就別想了。」
這老頭兒像是剛睡醒似地一拍頭說:「是嗎?你怎麼不早說,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汗死,這是能忘的事兒嗎。看用手拍頭的動作,和李宏波用手機砸腦袋有幾分像。我懷疑這老頭兒本事雖然有點兒,腦子卻不怎麼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