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我伸個懶腰,用手捶捶後背,打著哈欠準備回去接著睡。忽然感到,我手碰到的地方很硬。再用手摸了摸,像與我自己的皮膚隔了一層厚厚的繭。
我掀起衣服看胸前,那些暗點已經很明顯,而且有長大的趨勢。李宏波扭著脖子已走到他房間門口,我叫住了他。讓他看看我後背是什麼情況。
李宏波看我神情不對,他知道石化是一件要命的事情。連忙走到我身後,掀起我的衣服看了看。他說顏色有些暗,幾乎連成一片了。有點兒像石頭的顏色。
李宏波說著還用手按了按。他驚奇地說,這麼硬,整個是軟盔甲。
他叫我等等。進廚房拿了一個切西瓜刀出來。
我靠,你這是要作什麼?
李宏波說他試試這皮膚硬不硬,感覺硬得出奇。
他叫我放心,說他會輕點兒,不會疼的。最起碼這皮膚看起來和腳後跟的繭子差不多。
李宏波用手指捏住一塊皮,用小刀慢慢地挑。問我痛不。
我真沒有感覺到痛,就像被打了麻針一樣,能感覺到,有刀子在動我的皮膚。也像是用針挑老繭,一點兒都不痛。
李宏波擺弄了一會說:「刀子挑不破。」
他說著朝一邊劃了一下,我啊呀叫了一聲,立馬朝前面躥過去。回頭望著他:「你瘋了?我操你大爺!」
李宏波訕訕地笑笑:「我就是試一下,你其他地方的皮膚是不是也沒感覺。我又沒使勁兒,至於叫這麼大聲嗎?」
我摸了一下被他劃過的地方,流血了。你瑪的這還叫沒使勁兒。
李宏波說如果就石化到這種層度,也是一件好事兒,你變得刀槍不入了,比人家練了很多年的金鋼罩都好。
我說呸,好個屁,要是你渾身都是硬皮你受得了嗎。還有那啥上,人生還有樂趣嗎?
李宏波問我,那啥啊?
我說炮管上。最悲催的是,我會變成石頭。就是不知道這個過程,要多長時間。音音那只有一個月。我這個看起來,時間會長些。因為被音音咬了之後,這麼多時間才發作。
李宏波說找卜算子,咱們這就準備進山。
我說能找到,我也不會在這裡等了。老煙鬼手機沒信號,打不通。
李宏波認真想了想,說不可能,他這種人,應該有衛星信號的手機吧。還有,他和他的部門,總會保持聯繫吧。不可能孤身去冒險的。
我一想也對。如果是衛星信號,那應該是不會受到信號塔的影響的。除非信號被屏蔽了。但如果老煙鬼不聯繫我,我還是無法找到他。就連他曾經派給我的那兩個保鏢,我也不知道他們住哪兒。
李宏波說有個辦法可行。
我叫他別賣關子,有屁就放,這都什麼時候了。
李宏波說在各大小網站發帖,說尋找氣象部門專家嚴立元。就說嚴立元先生,你的朋友劉文飛將在不長的時間內變成石頭人,看到消息後請速聯繫。那部門的肯定也有人留意網上動態,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尋常。
我心裡有些怕怕的,別說和相關部門有關的事兒,就是屁大個事兒,一言不慎就有可能被跨省。這要惹了亂子被抓起來,連等老煙鬼消息的機會都沒有了。萬一他們很快返回,我還能找到卜算子。我之所以不那麼著急,就是想著我能多撐一段時間,老煙鬼他們進深山老林不可能在那裡呆時間太長,一個月左右怎麼著也能回來。時間長了他們的生存也是問題。
其實我真小看他們了。就卜算子和老煙鬼那樣的,能在深山老林裡生活一輩子。
李宏波說怕個鳥,一般網警連看都看不懂這樣的帖子,肯定當成惡搞帖。只有相關部門的人能看出門道。他們抓了我們,那不剛好嗎?
我說行,你來發帖。
李宏波說成,看你那膽兒。
說是那麼說,要想擴散的多,那就得多發幾個網站。我怎麼能讓李宏波自己發。就他那寫東西的水平,我也不放心。回到電腦前很快寫好個帖子,傳給李宏波,叫他複製發出去就行。
我倆才發兩個小時,這件事情被在網上傳起來了。而且一部分網友,猜出了所謂的氣象部門就是特別部門。更多的網友加入進來,推測這事情應該是真的。這下倒省了我們的事兒。
中午的時候,音音打來電話,說她就要回來了,叫我晚上去車站接她,火車,到深圳東站。
我腦子裡一時沒轉過這個彎,說什麼回來了,我們不一起回來的嗎?
音音說她又去找燕子了。
怪不得這麼久不聯繫我。
燕子說那你也沒聯繫我。
我只能嘿嘿地乾笑。我這個人,腦子裡裝不了多少事兒。稍大點兒事情就壓頭。別的事兒就會忽略了。這前前後後都是死人的事兒,說起來輕鬆,無形之中有一種壓力在潛意識裡存在著。暫時沒顧得上聯繫燕子。這事兒,不想把她扯進來。反正很快就會結束的。
相關部門的反應那也是相當快的。吃過午飯,我和李宏波躺在床上補覺。門鈴被摁響了。
我一邊去開門,一邊問誰呀,幹什麼啊這大中午的。
門外面那人就說查水表的。
我靠,水表不是在外面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查屁的水表,我,丁捷,開門。
我打開門,丁捷帶著四五個警察進來。我說丁哥,這是幹什麼?
丁捷說叫丁警官,你們兩個,跟你到派出所走一趟。
李宏波穿個三角褲頭,苦著臉問丁捷:「就這麼去啊?裸奔哪?」
丁捷皺著眉頭說把衣服穿上。
我問丁警官,到底是什麼事兒,這又回到解放前了?
李宏波嘟噥著,解放前也不帶亂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