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巖樹挺把棺材蓋推到一邊,整個人跳了下去。在下面撿起東西來。他撿了就先扔在外面,扔成一堆,我看出來分明就是死人骨頭。
撿好骨頭,他把棺蓋蓋上,又用鐵鍬把土封上,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個塑料袋子,把那些骨頭裝了。他提溜著塑料袋子走到剛才挖鋼釬的地方,依舊把鋼釬埋了。
扛著鐵鍬提溜著一袋人骨回家。
☆、第186章 活咬豬
從他來到他走,我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唯一惡寒的是,這個怔怔的不怎麼說話的巖樹挺,竟然有吃墓中人骨的嗜好。異食癖者我在網上看到過不少,千奇百怪五花八門,吃什麼的都有,比如磚頭,玻璃,糞便等等等等。但食墓中人骨的,還是第一次見識。
巖樹挺從我身前不遠處走過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小東西跟在他後面。那東西不大半尺來高,細胳膊細腿,大肚子圓圓的。腦袋比肚子略小,活脫脫一個小怪人。
我見到這東西,心中吃了一驚,連忙屏住呼吸,生怕被它發現了。看來巖樹挺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這小東西走起路來一跳一跳的,落地無聲。隨著它一起一落,身子也一下子大一下子小。
我試著念了念驅鬼咒,不知道是離得太遠還是別的原因,不起什麼作用。不過那小東西也停了一下,往左右和後面都瞧了瞧,大概沒發現什麼,繼續跟在巖樹挺後面一跳一跳地走著。
巖樹挺大概也覺察到了什麼,連著幾次停下來回頭看。可那小東西往地上一縮,變的很小,不注意根本看不到。就連我在後面專意盯著,都看不到它。當然,光線不好也是一個原因。
巖樹挺回了幾次頭,自個兒覺得緊張了,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沒動。然後撒腿就跑,一陣狂奔。
我看見就在巖樹挺撒腿就跑的瞬間,地上那東西,猛地一躥,抓在了巖樹挺提溜著的塑料袋子上。巖樹挺只顧著跑了,根本沒注意到。
弄得我也有點兒擔心,是不是有東西跟著我。轉身四處搜索一遍,沒發現什麼可疑東西。把驅鬼咒念了一遍,還是不放心。又默念一句,南無阿彌陀佛。驅鬼咒是卜算子的手書裡的,應該是道家的東西吧。南無阿彌陀佛,是佛家的。我這也弄得不道不佛的。算是理解當初老煙鬼斗貓魂時的不倫不類了。
然後我邁開步子,跑步追趕巖樹挺。我跟在他後面還好。這他一跑,剩下我一個人,總覺得樹林裡陰森森的,隨時會躥出來一個什麼玩意兒。
因為是跑步,腳步聲很大,所以我起步晚巖樹挺些,也不敢追得太緊。在離他家竹樓二百米的地方,巖樹挺停了下來。把塑料袋子和鐵鍬往地上一放,坐在那兒呼哧呼哧喘氣。我也累的不輕。但沒他那麼狼狽。可能我的身體素質好,沾了養貓的老太太的光。
巖樹挺歇了一會兒,就把袋子抓過來,那袋子也沒扎口。他抓袋子的時候,我發現那個怪東西不見了。渾身一緊張,趕緊瞅我的四周,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情況。
巖樹挺在他家裡出來前吃掉那根骨頭,好像沒吃過癮。這會兒又從袋子裡拿出一根新從墓裡扒出來的。張開大嘴就咬。我有種想吐的感覺。
我低頭的時候,藉著模糊的月光,發現那根骨頭的頂端特別大,鴨蛋大小。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我沒仔細研究過人類的骨骼。心裡想著有那麼大應該也正常。後來想想我覺著怪的原因,就是和那根細細的骨頭有點兒不成比例。
巖樹挺已經送到嘴邊,他大嘴張著。那東西挨到他嘴時,他手一抖用力把那骨頭扔了出來,扔的遠遠的。掉到我跟前了。這就是一根細骨頭,頂端那東西不見了。
我再看巖樹挺,他不停地從上往下揉自己的肚子,好像吃東西噎著了。揉了一會兒,打了幾個膈。他站起來朝我這邊走過來,我連忙踮起腳尖走遠些。他把剛才扔出來的那根骨頭撿回去,坐在地上,開始吃起來。
我又慢慢摸回來。
本來他除了吃死人骨頭也沒什麼別的事兒了。可是我不放心,老想著剛才跟著他的那怪東西哪裡去了。他吃骨頭的時候,骨頭頂端那個是不是那怪東西,如果是,這會兒應該在巖樹挺肚子裡了。
他現在好像一點兒事兒也沒有,而且吃像還很好。
巖樹挺吃骨頭,和我們平常人吃烤肉串沒什麼區別。一根骨頭一會兒工夫就全進了他肚子裡。而且還抹抹嘴。然後有些不捨又忍不住似的,又拿出一根來吃了。
他這樣子連著吃了五根,估計吃的差不多了。他站起來。我以為他該走了。不曾想他一彎腰,捂著肚子嘔吐起來。離那麼遠,我都能聞到臭土腥味兒。
巖樹挺吐了一會兒,挪了個地方,又坐下來吃。我懷疑巖樹挺不是異食癖,而是腦子有病。如果是異食癖,他應該正常吃,吃過後不至於吐。
巖樹挺重新開始吃,仍然吃的很香。在他家竹樓下,他吃過那根骨頭也沒有吐啊,還跑到墳場做了那麼多事。難道他嘔吐,和他吃下去那個東西有關?
巖樹挺吃了吐吐了再吃。直到把塑料袋裡骨頭都吃完,才不甘心地回去。
回到竹樓,巖樹挺把鐵鍬放好,就上樓了。我也回房間睡覺。進屋時李宏波還睡著。我很長時間沒睡著覺,總擔心巖樹挺會出什麼事兒,會對我們不利。
後來就睡著了,睡得很死,很沉。
我早上是被李宏波驚醒的。他一邊拔拉著我,一邊叫我快起來,說出事兒了。
我一下子想起來巖樹挺的事兒,一骨碌爬起來,問什麼事兒,音音和月月沒事兒吧?
李宏波說她倆能有什麼事兒,還沒起來。
我趕緊去敲她們的屋門,月月過來開的門,還打著哈欠,問我什麼事兒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我往後一撤身子說:「不是我,是他,他說出事兒了。」
月月一見李宏波,就撒氣:「什麼事兒快說。」
李宏波看看我,哼了一聲,一臉我鄙視你的樣子。然後很小心地對月月說:「這家老太太家的豬,被什麼東西咬了,身上一塊給咬得稀馬爛,好幾頭都是這樣,也沒弄走,也沒吃掉。」
月月一聽就來了精神,問道:「那豬還活著嗎?」
李宏波說活著,活著的啊,可憐死人了,還不如殺了它們。
我一聽說豬被咬了,沒咬死也沒弄走,傷口裡往外冒血,這是活吃豬肉的節奏啊。我連忙叫音音。
月月說別叫了,音音姐一晚上都沒出去。
那好吃什麼,我小聲問。
月月說一夜不吃飯,等進山了再解決,你滿意了吧,音音姐是不想惹麻煩,怕耽誤了你的事兒,她為了你寧願餓著。
我說這怎麼行,叫她起來,我去買隻雞來,到樹林裡去吃。
月月說好好。
月月進屋,把門關上。
我隔著門說:「出來時小心點兒,下面的豬好幾頭被咬了,血腥味兒好大。」
我這是提醒音音,怕她控制不住。
我和李宏波下樓,一到下面,血腥味兒確實很重。不過還好,我能受得住。下面圍著不少人看。他們說的話,我也不大懂,見我和李宏波下來,對我們指指點點的。
我問李宏波:「怎麼了這是,這關我們什麼事兒,你妹的,不會懷疑咱們咬了他們的豬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