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老煙鬼再把眼睛瞪大一點兒,叫道:「不是你提出來讓他跟著的嗎?」
  我鬱悶死,我說我只是告訴你他想跟我們一起進山,決定權不是在你手上嗎?是你親口同意的,說行,一起走。
  老煙鬼擰著脖子和我爭辯,他說:「是我請你來找那個坑的,你提議的事兒,我能不同意嗎?你現在是有事兒要找卜算子,找到卜算子後你的事情解決了,你不管我們的事兒怎麼辦?」
  我服了他了,我說我像那樣的人嗎?
  老煙鬼說不能說像,根本就是。
  我很乾脆地說,要不就讓他回去。
  說完我有些後悔,我是答應了老太太的,最後才推給老煙鬼。真讓他回去了,我也沒法對人家老太太交待。
  巖樹挺馬上說:「我不回去,我和你們一起走!」
  老煙鬼說行了,走吧,咱們一起照顧巖樹挺就是。誰也別想推脫責任。
  老煙鬼說了半天,就是怕我們幾個人對巖樹挺甩手不管。我又鬱悶了一回,哥是那樣的人嗎?
  我們一路往前趕,天黑了就找地方安營紮寨。說安營紮寨,其實我們也沒帶什麼東西,說白了就是找個地方歇著。好在是夏天,好遷就。就是蚊子多的要死,咬死那個人。
  睡覺時還得有人值班。不然有什麼野獸過來,得把我們一鍋端。老煙鬼給音音,月月,巖樹挺他們,每人發了一把強力手電。我和李宏波有,就沒發給我們。我說我的早了想換個新的,老煙鬼不同意,說這東西是充電的,可以反覆用很多次,哪能那麼容易舊。
  這山林裡草深樹密,什麼東西都有。我是怕蛇的。我說還是李宏波站崗吧,要是有蛇爬過來,我可是害怕。音音和月月都表示怕蛇。巖樹挺沒什麼反應,但肯定不能讓他值班。
  李宏波被餓死鬼迷了心智時差點兒害死我,他對我有愧。所以他立馬答應,他和老煙鬼輪流值班。
  老煙鬼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們找了一大塊石頭,避開草叢在上面睡覺。巖樹挺打著手電,找了幾種草,用石塊砸碎了叫我們隨便抹在身上。抹上後我發現那麼多的蚊子,竟然沒來找我們麻煩。這是很不尋常的事兒。巖樹挺到底跟著那個神秘的中年人學了多少東西?一夜無事,我在森林裡睡的還挺好。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邊上有兩條蛇,嚇了一大跳,一骨碌爬起來,大叫著蛇蛇。老煙鬼好笑地說,叫什麼叫,死的。昨夜裡打死的,等下給你烤了吃。
  音音和月月嗖地躥了起來,一聽說是死的和老煙鬼一起埋怨我:「叫什麼叫,一條死蛇嚇成這樣。」
  我心說有能耐你倆別躥起來那麼快,裝什麼裝。
  想起剛才老煙鬼說烤蛇吃,我靠,蛇能吃嗎?光看著就夠嗆。老煙鬼說誰愛吃誰吃,不勉強,完全自願。
  老煙鬼叫李宏波在大石頭上生起一堆火,用兩根棍子把大蛇挑了,撐著兩頭把中間部分在炎火上烤。不一會兒就發出誘人的香氣。吃早飯的時候,我,音音,月月都不吃。老煙鬼是什麼都能吃,李宏波也吃的很自然。巖樹挺吃的很凶。生怕別人跟他搶了似的。不知道那個龍天翔,到底教了巖樹挺多少本事。除了做人木訥些,巖樹挺似乎對很多事,都略知一二的。
  出發之前,老煙鬼一再勸我們幾個吃點兒墊補墊補,都被我們拒絕了。
  老煙鬼嚴肅地說,前面有半天的路,咱們絕不能分開。一分開就會出事兒。大家千萬要記住。
  我問老煙鬼,這一帶是不是有大型野獸什麼的,我看這一帶的樹林,也和別的地方不同,這裡面霧霧罩罩的。別的地方都很清爽。
  老煙鬼說也不全是,照著我的話做說就行。咱們互相盯著點兒,有誰離開隊伍遠一點兒咱們立即提醒大家,把這人叫回來。總之,一個人都不能脫離組織。
  走在森林裡,很消耗體力,況且我們昨夜都沒吃飯,今早又沒吃,肚子裡早空了。咕咕地叫。
  月月走到我跟前,指著一邊樹隙間的小紅果果說:「看見沒,那果子,一定可以吃,餓了不?」
  我說真餓了。
  月月說走慢一點兒,吃們過去摘了吃。
  我問月月,你怎麼不叫音音,你倆一塊兒去摘了來。
  月月直搖頭,說不成,音音姐太聽話,一定不肯和我去摘果子,她不去,也不會同意我去。
  我點點頭,音音真有可能,會這麼做。我就和月月不動聲色地溜過去了。我們兩個在最後面,我們前面是巖樹挺。所以我倆開溜的事兒,沒人知道。巖樹挺不知道我倆要做什麼,還對我們笑了笑,又跟著眾人繼續前進。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打小報告。
  月月爬到樹上嘗了一個鮮紅圓滾滾的果實,發現很苦,根本不能吃。她從樹上下來,我倆趕緊去追趕隊伍。
  我倆沿著腳印一陣緊趕慢趕,根本沒趕上人。我心裡一陣緊張,剛剛明明還能聽見說話聲,人怎麼這麼快就不見了。這要找不到人,憑我和月月兩個人,不要說找到環形坑,我們連回頭走出森林的把握都沒有。
  追了一會兒沒追上。看地上的痕跡也越來越不明顯。月月說這樣不行,咱們拉開距離往前走,要保證咱倆互相能看的見,這樣搜索的範圍也能寬些。咱們邊走邊喊。
  我沒意見。這樣往前走了大概一百米,我發現月月不見了。連忙朝她所在的位置靠攏,卻看見月月從一處草叢中起來,手還在提著褲子。
  我連忙轉過頭去,她這是剛剛方便過。你妹我不明所以,還在向這邊靠攏,再靠就靠到跟前來了。
  月月毫不在意,對我笑了笑,問我看見他們人沒有。
  我搖搖頭,可能我們走散了。我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對勁。我們並沒有走多遠。只要他們大聲喊一下,我們就能聽得見。還有,就是月月爬個樹摘個果子的工夫,他們應該走不遠。我們不用怎麼追應該能追上,今天這事兒奇了怪了。
  月月突然說:「劉哥,你聽,你聽。」
  我好像聽見喊救命的聲音。在我們右邊不遠處。這大森林裡,沒有別的人,在這附近的,一定是我們的人。我和月月連忙巡聲找過去。這聲音越近越清楚,我聽起來像音音。
  月月也聽出來了,連在草叢中跑邊說:「好像是音音姐,快,快點兒。」
  這聲音聽著很近,誰知道卻離我們那麼遠。跑了好一會兒工夫,才看到音音。
  音音手腳都被捆了,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音音旁邊沒人。我和月月快步跑過去。先把她繩子解了。
  我和月月都是特別關心音音的人,忽略了周圍環境。最悲劇的是,我們竟然沒去想音音是被誰綁的。我倆都面對著音音,看見音音張大了嘴,眼睛裡露出焦急的神色。一回頭兩眼一黑,就倒下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月月守在我身邊,音音卻不見了。我也沒看到,打了我一悶棍的那個人。
  音音呢?我著急地問月月。
  月月她被帶走了。
  被誰?我咬牙切齒地問。
  巖樹挺,月月說。
《一個保安的靈異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