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這個犬伏師是個嚴重的精神變態狂麼?」有警官疑問道。
「不是,」徐華聲微微一笑,「此人是日本大岳山摩道院的神道教教主,武功高強,而且還懂邪術,據說十五年裡只吃豬油,未曾進食過一點碳水化合物。」
「豬油?」大伙紛紛議論起來。
「怎麼可能?光吃脂肪,應該早就動脈硬化,即便不罹患冠心病也會中風。」有人說。
「竟然連一點醫學常識都不懂」
「這個犬伏師肯定是個大胖子吧?」還有人笑道。
「沒錯,抓捕歸案後,曾經為他稱了下體重,此人身高不足一米六,但體重卻高達近200公斤。」徐華聲回答說。
「那還不就像是頭蠢豬一樣?」先前的那位警官嘲笑道。
徐華聲惡狠狠的目光盯了他一眼。
張局長手指敲敲會議桌:「大家嚴肅點,繼續聽徐華聲同志介紹案情。」
「由於犬伏師拒捕,因此被我開槍擊傷,返京後羈押在秦城監獄的監護牢房。按照此人的功力,若是身體痊癒的話,則是很容易就越獄的。」徐華聲沒有提及虛風道長的事情,因為張局長事先特意交代過,因其身兼全真教白雲觀主,涉及國家宗教政策,身份敏感,因此必須對外隱瞞。
張局長的目光望向了南宮煙,雖然她只是秦城監獄的監獄長,但警銜卻不低,與自己同為二級警監,屬於副局級。
「南宮監獄長,請您談談監獄方面有關犬伏師的安全防範措施。」他微笑著說道。
南宮煙嫣然一笑,她是部裡私底下公認的最美女警官,在座眾人中就有不少仰慕者。
「大家都知道,秦城監獄的情況特殊,由於關押的大部分囚犯都是前黨政高官要員,身份極為敏感,因此上面始終不同意安裝閉路監視系統,以防萬一磁帶影像外洩,造成社會的不穩定。」南宮煙的口音吳儂軟語,很是好聽,大家頻頻點頭稱是。
「所以,」她接著說,「我們完全依靠人力來管理,當然素質都是極高的。犬伏師目前羈押在特護監室,此人右手五指截斷,身中三槍,目前尚無行動能力,因此是安全的。」
「萬一有同黨來劫獄呢?」有人提出疑問。
「秦城監獄麼?」南宮煙笑道,「這是不可想像的,自其建成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從未有此類事情的發生。」
徐華聲這時插話道:「犬伏師與羈押的那些落馬黨政要員不一樣,他是日本神道教的教主,邪術很厲害,不得不多加以提防。」
「邪術?不就是吃豬油麼?」有人嘿嘿的笑將起來。
「四百斤的體重,得用吊車才能搬動吧。」還有人鄙夷的說著。
徐華聲聽了直搖頭,這幫俗人目光短淺,除了常識,他們始終排斥除唯物論之外的一切東西。
「張局長,我想去秦城監獄看著這個犬伏師,以防發生意外。」徐華聲心想,這傢伙掰掉狗牙的仇不能就這樣算了,起碼要把餘下的那兩條屍蟲弄到手。
張局長點點頭:「我們敬愛的周總理曾經說過『外事無小事』,謹慎一點總是必要的。南宮監獄長,這段時間就讓徐華聲同志配合你,專門負責犬伏師的守護工作吧。」
南宮煙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回到水牢,南宮煙望見汗屍漂浮在水中,客家嬤嬤坐在那裡兀自生著悶氣。
「出了什麼事兒?」他問道。
客家嬤嬤抬起頭來,語氣異常的堅決:「老太監,犬伏師老嫗要定了。」
「這個嘛,」南宮煙躊躇著,「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汗屍廢了,老夫再去給你偷一具回來就是」
「不行,就要他。」嬤嬤面色鐵青,話語決絕,絲毫無商量的餘地。
南宮煙面無表情的望著她,這時,小活師醒了,獨自坐在床上,搖晃著小腦袋咿咿呀呀的學語。
南宮煙心腸一軟,歎了口氣道:「老夫知道了。」然後轉身出去了。
兩日後的清晨,徐華聲手拎一背囊來到了秦城監獄,副監獄長楊剛熱情的接待了他。
「張局長和南宮監獄長都特意交代了,由徐警官全權負責那個『苟教授』的安全警衛工作。現在我就帶你去監室看看,這個怪人自從來了以後,竟然始終絕食不吃任何東西,看來脂肪多的人,耐餓啊。」楊剛緊緊的握住徐華聲的手,目光親切,掌心裡熱乎乎,好像捨不得撒手似的。
徐華聲心中掠過一絲疑惑,看樣子這人好像是個同性戀。
兩人來到關押犬伏師的監室,警衛打開了鐵門。
犬伏師見到徐華聲,嘿嘿說道:「徐警官,抓到老夫,想必是官職又高昇了吧?」
徐華聲面無表情,平靜的望著他,頭也未回的說了句:「楊副監獄長,我有些話要單獨同他談。」
「好的,有什麼需要請喊警衛。」楊剛知趣的退了出去。
犬伏師目光盯著徐華聲的肚子,心中默默念動巫咒,但卻始終感應不到血姑的存在,於是開口說道:「徐警官,你把血姑怎麼了?」
徐華聲一拍小腹,淡淡一笑:「哦,你養了這麼多年的血姑,在我這兒住得還挺適應的,犬伏師,不如將青姑和白姑一併交出來做個伴兒如何?」
「你是如何懂得『馭蟲術』的?」犬伏師覺得迷惑不解。
徐華聲鼻子「哼」了一聲,面帶不屑。
「難道」犬伏師猛然間領悟過來,口中戰戰兢兢的問,「你,你也是『屍蠱術』的傳人?」
徐華聲聞言立即警覺了起來:「你說『也是』是什麼意思?小建都對你說了什麼?」
犬伏師此刻終於明白過來,不由得慘然自語道:「原來你和小師妹是一夥兒的」
「小師妹?」徐華聲更是吃了一驚。
「沒錯,都是《彌生遺書》的傳人,難怪血姑鑽進你的體內毫無反應呢,老夫早就該料到你們是同門師兄妹。」犬伏師的話顯得悲涼之極。
「不,我是她的師父。」徐華聲嘿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