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柳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然後斷了氣。
鋼鐵怒目圓睜,挺直腰桿手握長柄偃月刀,真氣灌入刀身硬如鋼鐵,心中就如同當年血戰沙場時的豪氣干雲,口中大喝一聲,高舉著偃月刀,力劈華山般的斬向了蠱人。
蠱人伸出雙掌過頂凌空一合,竟然夾住了刀面,隨即兩道魘芒自掌心發出,沿著刀柄傳遞下去。「啪」的白光閃爍,鋼炳隨即悶哼一聲,但見其雙手皮開肉綻,冒出了一股青煙兒。
電芒經雙手導入他的奇經八脈,鋼炳健碩的身體迅速的塌陷,雞胸枯骨,橘皮面皺,瞬間變回了行屍原來的衰老模樣。
「屍妖,本尊就打發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同上路吧。」蠱人陰鷙的目光鄙夷的盯著他,手掌驀地揮動,一道刺眼的閃電透過頭盔擊在了鋼炳的囟門上,結果了這個修煉了六百年的行屍。
鋼炳撲倒在古樹姥姥的身邊,雙目圓睜,就如同一名戰死疆場的將軍,死不瞑目。
古樹姥姥艱難的抬起手來,替他闔上了眼皮,口中幽幽說道:「小娥苦候了六百年,終於等到與將軍一起共赴黃泉,此生再也無憾了」
又一道魘芒落下,古樹姥姥面含微笑撲倒在了鋼炳的身上
阿呵戰戰兢兢的從肛門內拽出青花瓷瓶,捧在雙手中呈現給主公。
「桀桀桀」月光下,蠱人仰天長笑。
(第一卷 完)
註:尺子需靜養一段時間,然後開始寫《蟲師》第二卷 《屍蟲鬼爪》。
第二卷 《屍蟲鬼爪》 第54章 收屍
清晨,霧氣籠罩著大空山,鳥兒停止了鳴叫,林間瀰漫著一種哀傷的氣息。
山道間走來了兩個風塵僕僕的旅人,褲腳上沾滿了露水。
荒塚前,靜靜的躺著四具死屍,地上滿是炸裂的根須碎片以及一灘灘粘稠的汁液,原本高大茂盛的古鵝毛樹葉落枝禿,折斷在了地上。
有良默默的蹲下身子,認出了身穿古代白袍的那個蒼老男人,正是行屍——明初司禮大太監鋼炳,自己曾經在畫軸裡見識過他的原身。
「老太監原來拋棄了宿主南宮煙,跑到滇西來了,可是又為何慘死在了大空山」他口中自言自語著。
「了去大師,你見過此人?」黨大師詫異道。
「嗯,此人是一具六百年的行屍,明朝的一位老太監,南宮煙監獄長便是他的宿主。」有良解釋說。
黨大師聞言不覺愕然,隨即目光又瞅了瞅爬伏在老太監身上的那位穿著大紅繡花袍,頭戴鳳冠的老太婆,嘴裡嘖嘖稱奇道:「這還是新娘子的服飾呢。」
有良望過去另兩具女屍,但見她們的身上也都有燒灼的痕跡,與鋼炳老太監和老太婆相似。
「這幾具屍體好像曾經被雷電所擊中過」黨大師疑惑的自語著。
「不是雷電,」有良沉思著說道,「是大魘。」
「你是說在南海小漁村裡遇到的那個黑衣老者?」黨大師驀地嚇了一跳,面色遽變。
「不,是白光大魘。」有良默默的說著,嶺南猿公在盤古峰已經被自己吸乾了真氣,功力絕無可能如此快的得到恢復,況且老太監也絕非等閒之輩,功力遠超江湖普通一流高手。
「你是說那位從不露臉的神秘『主人」?」黨大師愕然道。
有良點點頭,陷入了沉思之中,「主人」來到大空山難道也是追尋冉合與《敦煌夜魘圖》的麼?若真是如此,必定能隨時掌握著自己的行蹤,也知道他曾經在馬站逗留數月之久,而這次更是搶在了自己前面,一舉擊殺這四個人。
魘使令,一定是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與行蹤
黨大師的目光落在了那位明朝老太監的白袍上,不無詫異的說道:「既然是太監,怎麼會」
有良望過去,鋼炳的下體高高隆起,不像是閹割過的。
他走近前蹲下身子,伸手探去,老太監果然男根俱在,而且兩個蛋蛋大的出奇,遠遠超過了正常人。
記得在《敦煌夜魘圖》中,老太監的陰部是兩個萎縮的肉洞有良索性解開其腰帶,扒開褲子瞧個究竟。
鋼炳的胯下,一副碩大的陽具呈現在眼前,肉質細嫩,顏色粉紅,就如同新近生長出來似的,而且兩隻睪丸竟如同鵝蛋般大小
汗青,是他偷偷拿走了地上的青花瓷瓶,有良此刻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老太監用掉了嬤嬤留下的那最後幾滴汗青,重新生長出了男根,然後千里迢迢的跑來大空山與這位耆年老太婆成親,結果卻雙雙遭到了「主人」的毒手。
有良搖搖頭,苦笑著替其提上褲子,繫好腰帶,人畢竟已經死了,還是為其保留一點尊嚴才是。
「了去大師,快來看」這時,黨大師正貼近那座荒塚,好像發現了什麼。
有良走到跟前,見墳丘上有道窄窄的裂痕,裡面隱約透出了一絲微弱的紅光。原來古樹姥姥死去若干個時辰後,原來加諸在墓穴上的法力逐漸的消解了,荒塚上便露出了縫隙。
「裡面好像有人。」黨大師壓低了聲音,悄悄的說道。
有良睜開陰眼湊近前去,從裂縫中果真見到一個晃動著的熟悉身影,嘴裡不由得失聲叫了出來:「那是小建!」
他驚愕之餘,隨即伸出獨臂開始扒土,但土壤中混雜著無數條粗大的樹根,縱橫交錯,根本撓不動。
「讓黨某來試試。」黨大師伸手從地上拾起那把長柄道具偃月刀,灌足了真氣後,高高舉起一陣亂斫,將那些盤根錯節的樹根統統斬斷。
「轟隆」一聲,墳塚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個碩大的石洞。
有良隨即縱身跳了下去。
「有良哥!」石室內驀地傳來一聲驚喜的尖叫聲。
小建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委屈的咧開嘴巴「哇哇」的哭了起來。
黨大師跟著躍下墓穴,目光警惕的四面打量著,石台上呆坐著一個老者,彷彿傻了似的直勾勾望著他。
「好了,小建,不管你經歷了什麼,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有良輕輕的摩挲著她的頭頂,嘴裡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