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那他的弱點會是什麼呢?」小建感覺胡不歸所言還是蠻有道理的。
「當然是耽於美色啦,」翁大師在一旁自作聰明的插話道,「小建姑娘貌如天仙,冰清玉潔,任憑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的。」這話從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嘴裡說出來,讓人感覺怪怪的。
有良沉吟片刻,遲疑道:「大魘雖然好色,但並非就是嗜淫縱慾之人,他曾擄走秋波前輩關在恭王府地下達月餘,但卻始終未曾去強行佔有她,這說明他理性極為克制,因此其弱點不可能在這兒。」
「我知道他的弱點」小建神秘的一笑,表情頗為得意。
「你知道?」有良似有不信。
小建目光掃視眾人,洋洋自得的說道:「藍月亮谷。」
這是阿呵私底下對她說的,大魘之所以未對有良等人下手,目的是「放長線釣大魚」,希望能借此發現進出藍月亮谷虛空的秘密通道。當然,此事兒還不能和盤托出,阿呵是自己的臥底,等以後盜出了鬼壺和畫軸狗牙再說不遲。
有良聞言心中尋思著,現在基本上可以確認蠱人同白光大魘就是同一個人,既然他派阿呵跟蹤自己到了梅裡雪山,那無需懷疑肯定就是在打「藍月亮谷」的主意。不過,換句話說,這自然界唯一的神秘虛空,江湖上又有誰會不動心呢?
「沒錯,大魘迫切的急於想要得到『藍月亮谷』通道的秘密,這就是其弱點,也就是他的短處。」有良讚許的望了小建一眼,這小丫頭比以前好像成熟了許多。
胡不歸也點點頭:「但凡挖空心思執著於某一特定事物,便是引其上鉤的契機。自古以來,無數修道之人無不夢寐以求的想要得窺『藍月亮谷』,大魘也不例外。我們只要以此為誘餌,設下圈套,便能夠誘使其上當,不過,還需要得到小建姑娘的全力配合才行。」
「我要怎麼配合呢?」小建的目光直望有良,心中想著,只要是為了他,自己什麼事兒都願意去做。
「拜大魘為師。」胡不歸答道。
大年三十,入夜,京城裡煙花爆竹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散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兒。
紫禁城內乾清宮,阿呵帶著小建默默站立在黑黢黢的大殿內。
須臾,一道黑影倏的落在了清朝皇帝的龍椅上。
「小建姑娘,你終於肯拜本尊為師了?」蠱人慈祥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燒死了無慾壞和尚,給媽媽報了仇,我願意拜你為師。」小建幽幽說道。
「嗯,很好,」蠱人淡淡說道,「跪下吧。」
阿呵輕輕拽了一下小建的衣袖,趕緊示意她。
小建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就「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蠱人呵呵一笑,吩咐說:「行了,行了,意思一下就成,當今社會無須過去的那種繁文縟節,現在脫去上衣露出手臂」
「幹嘛?」小建警惕了起來。
「既是本尊的徒弟了,輩份自然極高,現在就賜你一枚魘使令,日後行走江湖時就會方便多了。」蠱人解釋道。
「是像幫主的那種令牌麼?」小建想起了武俠小說裡面的情節,手持令牌便可以號令幫中眾弟兄,煞是威風。
「嗯,就算是吧。」蠱人忍不住發笑,這小丫頭天真無邪,人又長得可愛,只可惜還很青澀,再過一兩年肯定會發育成為一個塵世間罕見的尤物,屆時自己再慢慢享用不遲。
小建慢慢脫下風雪大衣和裡面的毛衣,從內衣裡抽出一條右臂,涼風拂過,不禁打了個寒戰。
蠱人真氣到處,一道白光自手指中衝穴射出,竟如同激光一樣。小建右手上臂外側的別陽穴(也就是種痘的位置)如同蚊子叮咬般驟然一麻,就和打疫苗般差不多。
她伸手摸了摸,皮膚上並無什麼異樣,也沒破皮和腫起疙瘩來。
「好了,本尊已經為你種上了魘使令標識,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師徒了,阿呵」蠱人微笑著說。
「是,主公。」阿呵趕緊應道。
「你們下去以後,可將本組織的規章制度詳細解釋給她聽,明白麼?」蠱人吩咐說。
「是,主公。」阿呵恭敬的回答著,一面幫助小建穿好了衣服。
「徒兒,」蠱人口氣很是嚴肅,「你現今對『屍蠱術』的掌握有多少?」
「師父,鬼爪先生倒是講解過幾次,可是那些古文可拗口難懂了,而且我發現他的目的很不純」小建那天夜裡曾聽主公大魘說過『凡是知道『屍蠱術』的人都得死』,因此她不敢實話實說,便假裝自己不學無術,只懂得一丁點皮毛。
「他目的如何不純?」蠱人冷冷問道。
「鬼爪先生說『屍蠱術』就是東瀛失傳的什麼『一生醫書』,像我這樣的功底,非要刻苦學習個十年八年才會有所領悟。所以想帶著一起到日本去,可是我不願意,那樣媽媽會不高興的。再說了,現在人販子這麼多,萬一給拐去賣給日本鬼子就完了。」小建認真的回答說。
「彌生遺書。」蠱人更正道。
「哦,反正就是什麼『醫書』吧。」小建顯得無所謂。
「你可知道『屍蠱術』的來歷麼?」蠱人接著問她。
「知道,」小建真真假假的胡吹一氣,「據說是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有好幾十萬年了,一個名叫徐福的動物學家,他也是個很有名的醫生,曾經發明了『寶塔糖』。小時候媽媽還買過給我吃呢,結果屙出了好幾條蛔蟲,都是活蹦亂跳的。這人可厲害了,『屍蠱術』就是他研究出來的,還得了什麼『奧斯卡金像獎』。後來這人跑去了東瀛,專門給日本鬼子打蟲」
蠱人陰鷙的目光在黑暗裡盯著小建,心想這小丫頭模樣不錯,但不會是個弱智吧?
「這些都是鬼爪先生告訴你的嗎?」蠱人不由得嘿嘿冷笑了兩聲。
「有他說的,還有費叔講的,其餘都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此刻,小建已然感覺到蠱人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了,怕不是自己胡編亂造吹過頭了吧?
阿呵在一旁著急的不得了,主公是何等聰明之人,小建信口亂說一氣,豈能不生疑?
「小建,你母親的突然離世,可是精神上受到什麼刺激了麼?」她趕緊詢問道,其實是在暗中提醒她。
「媽媽,嗚嗚」小建猛然間領悟過來,淚水噴湧而出,禁不住的傷心抽泣起來,她這是真哭。
嗯,也難怪,十幾歲的小女孩兒遭遇到如此大的變故,親人一個晚上都沒了,很有可能幼小的心靈承受不住,因此才胡言亂語。還是等其情緒過幾日穩定後再詳細的盤問,反正已經給她種下了魘使令,諒其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蠱人尋思著。
「好了,別哭了,你暫時就住在阿呵那裡,切記先不要回家,一家三口人突然失聯,必然會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蠱人安慰她道。
「師父,」小建抹了把眼淚,然後幽幽說,「我還不知道您長得啥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