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紅,剛才還在我身邊拽著我的手祈求我帶她走的小女孩兒,頃刻間……變得支離破碎。
「不！」我的胸口好像要炸開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我睜開眼睛坐在床邊,全身都已經濕透。難道……這也是夢嗎？！
我摸著冰涼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未完待續……）
第54章： 畸形女嬰
「你怎麼了？」門口響起了清冷的聲音。
但這個聲音我卻如此的熟悉,是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忘記過。
那是白樂的聲音。
「沒……沒有,你……。」我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不清楚現在到底有沒有在做夢。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她為什麼會在這兒？如果所有的人都不記得我了,那麼她怎麼還會來？
「老師,你看,我確實不認識他。」白樂轉頭,聲音裡有著無奈。停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了一句：「看樣子他也不認識我。」
我疑惑的探頭看去,卻發現張明浩不好意思的擠進門來,身後還跟著王旭。
「當時看你挺著急的追過去,還以為原本你們認識的。」張明浩有些心虛的對我說道。我有些明白過來,或許是當時他看我見到白樂很激動,以為是我認識她,或者原本有什麼糾葛,就擅自做主用老師的身份把她叫了過來。
或許是他把我受傷的原因攬到了自己身上,對我有些有些愧疚,但不管出去什麼原因,他能如此,依然讓我很感動。
「我們……真的不認識。」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出這句話,感覺力氣都被抽空,我倒在病床上,並沒有去看白樂,細想起來,似乎這兩次似真似假的夢有某種聯繫。可這個夢……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這兩個夢會這麼相似？這其中有什麼牽連？難道真的只是我過度緊張而產生的幻想嗎？現在我卻開始懷疑了。
這一切都在我身體恢復後開始,難道,是因為我這變異的身體而觸動了什麼？
「我跟他不熟,只是在這醫院實習過一段時間而已。」白樂聳聳肩,對著走過去的護士打了聲招呼,看樣子她對這裡挺熟悉的。
原來在這個「世界」,她不是學習法律繫了。
「好像你臉色不太好,傷口很疼？」王旭看著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兒……。」想起那座矗立在大火中的圖書館,讓我不敢盯著她的眼睛,微微側過頭說道。「我做了一個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接連做的兩個奇怪的夢說了出來。想轉身離開的白樂也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倚在門邊聽著。其實,我是說給王旭的,看著她有些隱隱變色的臉,我知道,她知道些什麼,或者,「她」已經不是王旭了。
說完後,我暗地了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發生的事壓力實在太大了,而且最重要的秘密,我也絕對不會說出來,除了……。
「你這麼說……。」王旭有些沉吟。
「其實這是不可能的,就算學校的實驗室裡也都是死嬰啊,你看那兩個畸形嬰兒。不管是什麼器官標本,都是經過家裡人同意的。」就在王旭半信半疑的時候,門邊的白樂卻開了口,她是對王旭說的,顯然對我所謂的夢有些嗤之以鼻。
可她無意的一句話,卻讓我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學校,學校的實驗室？對啊！那些瓶瓶罐罐,不就是和解剖室裡面的一樣嗎,最重要的,那個畸形兒,雖然白樂沒有細說,可在夢裡,最開始那個讓我帶她走的小姑娘,不也是這樣嗎？！難道這還會和學校裡有什麼關係？
「學校,你說的實驗室,是三樓拐角的那個地方嗎？」我有些急切的問道。
話一出口,王旭和白樂都用有些怪異的眼觀盯著我。最終還是白樂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從來沒進去過教學樓,怎麼知道的？」
我躺在床上,暗暗呼出了一口氣,我已經沒有心思回答她,果然,有些東西會消失,有些東西,永遠也不會改變。這個夢到底在給我提醒什麼？
接連的怪夢,這肯定有問題,但問題出在哪裡,卻絲毫沒有頭緒,不管有沒有線索。我覺得我有必要回學校一趟了。
如果只是我的夢,那只能說事最好不過,如果真的有什麼關係……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外面開始變得陰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就像一口糊底的大鍋倒扣下來,陰沉還伴隨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當我提出這個想法之後,王旭很直接的拒絕了我,原因很簡單,我的傷還沒好。
「就只是為了一個夢,你想去醫生點頭了才行。」任我怎麼說好話,她都一臉的堅決：「這事兒本來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也就是個夢而已,不要繼續攙和了。」王旭異常的關心讓張明浩有些不自在,在我一旁說道：「我倒看他挺生龍活虎的了。」一股酸味瀰漫了整個病房。
可我看著她不自然的臉色,心裡有些明白過來,她在暗示我不要繼續調查下去,還是……在阻止？
其實王旭說的對,我大可不必去那裡,完全可以什麼都不管的躺在醫院裡安心養傷。
但是夢中小女孩兒絕望的眼神,就像是一根魚刺,卡在了我的嗓子裡,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只能難受的橫在那裡。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我最終還是沒有勸住自己。
當我們回到學校的適合,天上正下著大雨,臨近秋天的雨一場比一場涼,我背上的傷口也因為潮濕的天氣愈加疼痛。
今天的解剖學實驗室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只有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女人坐在那裡看報紙。「她可以盯著報紙就那樣做一天。」白樂悄悄的向我和張明浩介紹。
其實白樂完全沒理由過來,可她確實是跟來了,理由是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順帶看我怎麼編下去,以便戳穿我的謊言。我心裡卻有些莫名的欣慰,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就是我曾經認識的白樂嗎？
「你怎麼來了？」對於白樂的到來她顯得很驚訝,站起來說道。
「黃教授您好,我們就是回來看看。」白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高冷,像個乖巧的鄰家女生,笑瞇瞇的說道。不過看樣子這個黃教授很喜歡她,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黃教授您平常都在這裡嗎？」我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瓶瓶罐罐,沒話找話。
「是啊,平時沒課的時候我就在這裡,除了看學生之外,這裡也是需要整理保養的。」看樣子她是一個很健談的人,看到我們來顯得很熱情。
「您在這裡很長時間了？」我邊看著周圍的罐子邊向裡走去。或許她以為我是新來的老師,是來瞭解下情況的,所以她都很詳細的解釋著。
「都快二十年了,學校剛建起來我就在這裡,可真的是老員工咯。」
我裝作隨意的看著架子上的各種器官,終於看到了白樂所說的嬰兒。那是兩個完整的嬰兒,是兩個女嬰,可頭部卻大的異常,她們被泡在微微泛黃的藥水中。身體扭曲著不成樣子,腦袋比身體大出了好幾倍。「這些……。」我指著那兩個嬰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黃老師啊,這些器官都是怎麼來的？」白樂截斷了我的話,搶先問道,我注意到她叫黃教授老師。
在大學中,老師和教授顯然不在一個層次的,而且這個教授還整天的管理著實驗室,很多教授都有著古怪的脾氣,很忌諱叫其老師。但顯然這些都不是重點了。
因為黃教授依然笑瞇瞇的看著白樂,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這些都是醫院送過來的,如果有病人提前有捐獻意向的話,醫院就會聯繫我們,當然就算醫院不收錢,我們學校方面也是要給家屬一部補償的。」
大家都開始沉默起來,剛才黃教授的話裡有很多的信息,比如,醫院是主動聯繫學校的,那什麼理由,還不由著醫院裡說嗎？萬一他們暗地裡倒賣活人器官呢？賣給學校的話,還不會攤上什麼刑事案件,而且還能有一部分收入,或者……那些錢根本就沒有到所謂的家屬手裡呢？
「那這些嬰兒……還有這些……。」我沒有說下去,但指著的那個罐子裡,泡著的內臟卻跟周圍的比要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