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別的不敢肯定,但偷鋼筋的那個,我可以確定。」徐大明說道：「因為這個是公安局有備案的,但是家屬報案都隔了大半年,哪裡還能找得到,看卷宗,直接定義為了失蹤人口。」雖然說的挺隱晦,但意思我也明白,所謂的失蹤人口,就是連查都不用查了,誰知道死在了那個犄角旮旯。所以,當時估計連出警都沒有,畢竟失蹤了這麼久。
所以當時是沒有事情發生的。
也就是說,這棟被謠傳的「鬼樓」,一直都有失蹤的事件發生。只是雖然各個傳言都惟妙惟肖,但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根本有人放在心上,也就只有徐大明這個見過,也經歷過離奇時間的副局長才會對這件事情起了疑心。
「確實是挺奇怪的……。」 我放下那一摞資料,看向他們兩個問道：「那你們怎麼打算的？」徐大明和梁天對視了一眼：「是這樣的,這件事情我還沒報上去,如果上報了我估計就沒我們什麼事情了。」「呃……那樣不更好？落的一身清閒啊。」我靠在椅子上：「說實話,我最怕麻煩了。」「我也怕,但這事兒不得不咱們自己來。」梁天苦笑道：「如果上報上去,估計就得那什麼鳳組參與了,我家老頭子不想讓他們再搶功,讓我去解決。」隨即他有一攤手：「你看我這樣,像能解決這件事去的人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徐大明也接上話：「去的三個人,都是的帶的人。」徐大明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親自把他們帶回來。」
「好！」看著徐大明一臉的嚴肅,我似乎也被感染,一激動「好」字就脫口而出,答應下來。「你的上沒問題嗎？」徐大明點點頭,又看了看我手上的傷口,似乎想起了我的槍傷：「你兩天前才做的手術。要不過幾天吧……。」「沒事了已經,你也知道,我身體有些特殊,恢復的很快,而且,多等一天,那三個警察就多一分危險。」我站起身來,雖然胸口還有隱隱的疼痛,但傷口已經差不多癒合了,而且這次的調查,我隱隱有種感覺。
感覺這次並不像之前那樣,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存在,這次就好像人為的一樣。但是從第一次的失蹤到現在,幾年的時間跨度太大了。要麼,這棟廢樓裡有什麼見不得的勾當,要麼,行兇者就不是一個人。
比如說是毒品交易。這個很有可能,那棟廢棄了這麼多年的樓房,本就沒有多少人去,更不會有人注意那裡。做些暗地裡的非法勾當最適合不過了。但為了避免有人誤闖,完全可以謠傳一些莫須有的鬼怪之說,讓人不敢靠近,而方便他們交易。
如果真要這樣的話……我隱隱有些擔心,如果真是這樣,那無論是警察還是流浪漢,都有些凶多吉少了。
見我同意,徐大明扔給我一套西裝,然後和梁天趕著回去做準備了,越好明天來醫院接我。
這樣也好,先跟著白樂去那個小院子裡,跟鳳鳥她們商量一下小玥的事情。
我換好衣服回到病房,白樂正半靠在床上打盹,看來這幾天真的是累壞了,不過她已經換下了一身護士服,轉而換上了一件粉色短袖上衣和緊身的牛仔短褲。少了一份性感和誘惑,卻多了一份清純。
我小心的靠近,盡量不吵醒她,不過還沒等我低頭仔細看的時候,她就已經警覺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是我才鬆了口氣說道：「走路也不聲不響的,要嚇死人。」
「行了,你也別值班了,這兩天事情太多,你還是跟我回去休息下。」我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走出醫院。「哎,我還沒有下班呢,這才上班第二天！……你先放開,這麼多人看著呢。」看到外面那麼多的醫生和家屬,白樂鬧了個大紅臉,微微掙脫著小聲抗議。「什麼下班不下班的,你那什麼護士長要是再坑你,我就把這醫院拆了！」看她紅臉的樣子,我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心想以前的白樂可沒有這樣害羞啊。「……你真霸道。」見掙脫不開,她只好讓我牽著她的手走樓梯。「那必須的！那是因為哥有霸道的資本！」說著,我彎起胳膊,露出了並不發達的肱二頭肌：「看看,這裡面可都是爆炸性的力量！還有胸肌！」我自吹自擂道。
白樂家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小玥的病也能治好,而我跟白樂……嘿嘿。現在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由的開起玩笑來。
「你的思想可真骯髒！」我把她拽到樓下等出租車,她皺皺鼻子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思想可以骯髒,但生活必須健康。」我伸出一跟手指搖晃道。「為什麼？」白樂好奇的問道。「因為只有強健的體魄,才能支撐起一個齷齪的靈魂啊！」我在她耳邊故作神秘,讓她臉頰剛剛下去的紅潮又浮了上來。「不跟你說了！」白樂用手擋開我的頭,氣呼呼的上了出租車。
似乎白樂真的生氣了,一路上撅著嘴不跟我說話,坐在前面的司機是個更年期大媽,一路上根本不停嘴的教育我要好好對待女朋友。我只能無奈的不停點頭應是。
雖然這司機大媽嘴上厲害,但她也不敢把車開道小院前,只是在路口就讓我下車了。「呼,折磨啊。」看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我呼出一口氣,白樂忍不住笑了出來。
「行了我的姑奶奶,都是我的不對,咱先快點走把,我看著天略不美麗啊。」我說著指指已經變得陰沉沉的天氣,又自然的拉起了白樂的手。
這次她道沒有掙扎,乖乖的讓我牽著。
路程不長,但我卻走的很愜意,或許是有美女相伴的緣故吧。
院子裡人不少,似乎知道我要來一樣,華老頭,小雪和木語,王媽,死鳥,那隻大黃狗,還有習慣性的躲到石桌下面的紅紋。
「喲？怎麼這麼熱鬧？」一進門白樂就已經掙脫開了我的手,我也沒在意,想必她是臉皮薄吧。看著滿院子的人,我不由的笑道。「你小子沒事了？」最先說話的時候華老頭,他不停地摸著自己腰間的葫蘆,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沒事了,當然沒事了。」說著我做了一個舉重的動作：「哎,怎麼就你們幾個？小玥呢？」我向屋裡張望著問道。
「那個……二小姐走了。」王媽猶豫了一下,站出來小聲說。「嗯？走了？什麼走了？」聽到王媽的話我一愣,收回目光,看著在場的人,不解的問道。心裡突然咯登了一下。
「哎呀,還是我來說吧,你們吞吞吐吐的真讓人心煩。」死鳥揮舞著長袖走了過來：「我老婆,你應該也知道吧,就是那只脾氣暴躁的火雞。」「呃……有,有點印象。」我回答,估計死鳥這氣管炎的傢伙,只有在鳳鳥不在的時候,他才能這麼底氣十足的說她是火雞吧……。「那個……嗯,白玥,對,就是白玥。她的傷我老婆看了,至於這小姑娘說的用她的血。」說到這裡,死鳥指了指小雪：「我老婆說完全不用,那樣可能會適得其反。」「那小玥呢？」白樂有些著急的接上話。
「本來我老婆能治得了,就只是時間問題,誰曾想你們這裡那啥來著……就那個什麼組織火雞組織？」「火鳥？」聽他糾結了半天,我不禁問了一句。「對對對,你看我這記性,就是那個火鳥。」死鳥一拍腦門：「你們這的哪什麼火鳥組織實在太煩人了,老是纏著我和我老婆不放,說什麼要跟他們回去調查,你說都是鳥,怎麼就不能和諧相處呢。」死鳥抱怨著,看我的臉色不善,連忙繼續說道：「所以我老婆準備把小白玥帶到國外去治療。因為我們家原本就在國外。」「那她們人呢？」我點點頭,想起了華老頭說的,在國外同樣有只死鳥毀滅了半個城市,想必就是面前這個有點猥瑣的黑衫人了。
「那個小白玥說,她最害怕道別,所以沒等你們回來就先走了。」死鳥無奈的攤攤手：「你剛才也看到了,我沒辦法阻止我老婆。」「走,走了？」白樂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問。「確實是走了,因為小白玥這種先天性的疾病,即使治療,也得靜養,那什麼火鳥天天來煩老子,這裡根本不行,你們也別太擔心,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她們就會回來的。」死鳥解釋道,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樣,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這是小白玥給你們的,拽文的厲害,本鳥也看不懂。」
我接過那張紙,跟白樂一起看了起來。其實上面只有兩行娟秀的字：「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離別。」
梧桐葉上三更雨,
葉葉聲聲是別離。
雨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給人憑添了一層別樣的惆悵。
第105章： 聲聲別離
白玥走了。
「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這是她的決絕,也是她的不捨。
雖然跟她並沒有什麼實質的關係,但我依然滿是不捨。或許,她希望照顧自己十幾年的姐姐,看到她站起來的樣子,或許是想給我們所有人一個驚喜。半年而已,很快就會過去了。或許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站在我的面前,是曾經的那個古靈精怪的白玥站在我面前。
我期待著。
白樂的情緒有些低落,或許還對白玥的不告而別有些許怨念。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而且鳳鳥離開,死鳥也肯定會回去,他等我,只不過是解釋一下,並且做個道別。
其實也沒什麼好道別的,他瀟灑的對我擺擺手,說了句半年後就會再見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臨走時,還悄悄帶走了再事務所他一直待在裡面的那個籠子。
華老頭雖然並沒有說什麼, 但我心裡卻隱隱有一種預感,離他離開的時間似乎也不遠了。華老頭在死鳥離開後沒多久就跟我打了聲招呼,趕去了程家。之前程峰許諾過,華老頭可以進入程家的百草堂。走出院門的時候,那個一直趴在樹底下乘涼的大黃狗,也悄然無聲的跟了上去。
華老頭神秘的身份讓我沒必要為他擔心,更何況他還有那條白蛇。現在甚至那只黃狗都跟了去。我想,這只特殊的地獄三頭犬,已經做出了選擇吧。
白樂的情緒不高,而沒有了白玥,這個小院就只剩下了王媽一個人,我一開始建議讓她跟我們一起住進事務所,可她拒絕了。她說這裡是二小姐長大的地方,她要等著二小姐回來。看著王媽有些情緒低落的樣子,白樂打算先在小院住下,過段時間再說。
我點頭答應,讓紅紋守在在這裡,這個原本就不願見人的傢伙自然樂的同意了。按他的意思來說,這個石桌下面,可比要之前的木質躺椅要舒服的多,起碼結實！
回事務所的路上只剩下了了我和木雨還有小雪。「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一直沉默不語的木語突然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被徐大明他們坑著要去個地方。完事兒後就老老實實的開我的事務所了。」我愣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心裡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是因為小玥的離開嗎？不,半年後就又能見到她了。是因為事情都結束了？也不是,畢竟明天我還要去那個傳言恐怖的廢棄鬼樓。是因為白樂？可我們的關係最近進展很好,根本沒什麼可擔心的。
哪到底是為什麼呢？
木語給了我答案。「我這幾天要離開一下。」木語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姐姐你要去哪兒？」小雪抬起頭,牽住她的衣角。「因為……巫紋？」想起程華身上那些詭異的黑色紋理,還有當時木語的失態,這次她的離開,估計跟這件事情有很大的關係。「我很快就會回來,還是說說你吧。」木語沒有否認,但她也沒有承認,只是將話題轉移到了我身上。「說我？我有什麼好說的。」面對又一次的離別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從來沒有問過木語的身世,她也對此一字未提,但既然出現在圖書館,還是做成了一截裝飾用的木頭,想必她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吧。雖然很不捨,但我沒有開口挽留,只是順著她的話問下去。或許她真的有什麼必做不可的事情,或許,是我根本沒理由挽留她。
「白樂喜歡你。」木語突然說出這句話讓我有些淬不及防。 「呃……我知道。」我楞了一下隨即問道：「有什麼關係嗎？」「你有沒有想過。」木語走的很慢,她歎了口氣說道：「你如今的身體已經跟普通人不一樣。或許你將來身體還會有更大的變化,不會老去,甚至是永遠活下去。但是白樂呢,白樂只是普通人,她會慢慢老去,跟正常人一樣的生老病死。你難道要親眼看著自己愛的人死去嗎。」我沉默下來,她的話實在太犀利。確實,我從沒有考慮過這些,或許是不想考慮這些。因為就算想了,我也根本沒有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嗎。」我打著哈哈,不敢去看木語的眼睛。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走到街頭的岔路是,她才開口：「我要走了。」說著,她就率先轉身。「早點回家。」我看著她,知道走出去很遠,才低聲說了一句。木語的身子突然頓了一下,但她並沒有回頭,依然走了。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那句回家讓她觸動,但真的,我早已經將她看作家人。
原本熱鬧的事務所頓時變得冷清。木語走了,小玥走了,死鳥和黃狗也走了。白樂住進了小院,張明浩和王旭估計正感情升溫的時候,也不會來這裡,事務所中只剩下了我和小雪。
小雪看我情緒不怎麼樣,也懂事了很多,自己乖乖的趴在電腦面前……看韓劇。她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心智都沒有發育,我覺得不能讓她被韓劇茶蘼,於是給她找了個連連看玩,可轉頭的工夫,她竟然通關了。又打開了動不動就生離死別哭的稀里嘩啦的韓劇。我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一本正經的小臉,說她聰明？確實有時和一個小大人一樣,但更多的時候,她依然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既然喜歡,那我也沒再管她,叮囑她早些睡覺後,自己獨自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