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我側耳傾聽的一下,確實是有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拖著某個東西來回的走動,某種物體摩擦地面,鞋子踩在地板磚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或許我找到原因了,自從身體第二次的變異,雖然沒有其他的感覺,但我的聽力和視力有了明顯的增加,要不然也不會當時我在樓下看到樓上江飛鵬老婆還戴著什麼材質的手套。所以這次能被這樣的聲音吵醒……肯定是因為這變|態聽力的問題了。
我有些無奈,雖然我的身體異於常人,而且有著一些特殊的能力。但有時候這些能力也讓我有些困擾。
就比如現在,如果是正常然,肯定是聽不到。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我聽力異常敏銳,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但這種輕微,卻清晰的聲音依然不停的迴盪在耳邊。
這大半夜的,誰會在外面來回的走?甚至還拖著什麼東西?
我心裡有些奇怪。我的毛病,自己也很清楚。一旦對某件事情產生了好奇心,就不由自主的想去瞭解一番,這種毛病是知名的。
好奇能害死貓,還是有九條命的貓。
但是越這麼想,我的心卻越感覺好像有一隻貓爪在撓著,癢的不行。
這裡是醫院,大半夜的出現這種聲音,肯定是不正常的。雖然我並不想去探究這件事情,而且也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只不過這樣的聲音吵得我實在是心煩不已,別說睡覺了,就躺在這裡聽著這樣讓人有些牙酸的聲音我都難受。
或許,是醫院的某個廁所突然來水,沖刷拖把的聲音?或者是走廊的窗戶打開,吹得門簾作響?總之,要是這樣的聲音吵一夜,我就別想睡了。
得出了這個結論,我再也躺不住,起身穿上鞋,推開了病房的門。
第165章: 夢牙
門外的走廊靜悄悄的,只有昏暗的燈光和偶爾從窗外飛進來的不知名蟲子。
走廊的窗戶確實開著。只不過這夏天的晚上實在悶熱,一絲風都沒有。我往前走了幾步,有些病房裡面亮著床頭燈,或者各種儀器的燈泡亮光,除了躺在床上的患者,也有不少家屬在空床位上休息。
但現在已經兩點多,正是深夜所有人睡得最熟的時候。
雖然在我聽起來聲音很清晰,但我也聽出傳來的聲音並不近。只是這樣的聲音幾乎持續了半個小時,讓本就心事重重但我更感覺心煩意亂起來。
我順著走廊,算上昏迷的三天,如今我已經住院第四天的。可幾乎連病房的門都沒有出過。我走到樓梯口,看到了樓道中牆上暗紅色的「8」。
我的病房在八樓的一側,但是聲音卻是從樓上傳來的。看著向上的樓梯黑洞洞的一片,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去。
雖然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提醒著我,上面或許有危險。但我依然不自覺的踩著一節節的樓梯往上走。而且手臂上傳來陣陣的麻癢,這種詭異的感覺不再是疼痛,甚至還感覺很舒服。飄飄欲仙的感覺讓我心裡雖然著急,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行動著。
猛然間,我心裡突然生出了一個駭然的想法。上樓並不是我的本意,甚至是聽到這個聲音,為什麼我以前聽不到,而且這次偶然的聽到後,即使我心中拒絕,身體卻完全不接受我的命令了!
唯一有感覺的,就是籐蔓草手鐲蔓延出來的銀絲,還有這些銀絲傳遍整個手臂的奇異感覺!
似乎從手鐲中傳出了某種命令,在驅使著我向樓上走去。
這種情況以前從沒有遇到過。為什麼是在我一覺醒來才會出現這樣的聲音?為什麼偏偏是我召喚完小蔓之後,我正處於精神恍惚狀態的時候?!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我招呼出了小蔓,而且這次她在外面待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而這樣的後果就是讓我和小蔓同時變得很虛弱萎靡。莫非……在這之前一直潛伏在手鐲內,原本的籐蔓草此刻甦醒了?虛弱的小蔓已經無法再「鎮壓」住原本潛伏起來的籐蔓草。
而且,就像這手鐲中延伸出來的銀絲,本就不是小蔓所為,她剛剛也說過了,她並不能控制籐蔓草,只是借用。借用!這銀絲的能力原本還是籐蔓草的!如今它已經蠢蠢欲動,它之前一直潛伏,知道我放鬆警惕,準備要將我和小蔓同時控制住!
這樣的想法讓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即使我如何的抗拒,身體依然不自覺的向樓上走去,眨眼間已經走到了中間一次,再上幾個台階,就到了樓上了!而此刻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醫生他會如此的堅持要毀掉這隻手鐲。為什麼他會說這是失敗的產品,這個籐蔓草並沒有幫助宿主,反而在吞噬宿主!
此刻這枚手鐲並未吞噬,但它已經控制了我的身體!
我也明白,為什麼那個肉花傘女人特別叮囑要我注意這隻手鐲,因為現在的籐蔓草正是如她所說,在試圖控制我,變成了「噩夢之草」!
但現在似乎明白過來已經有些晚了。
我已經走到了樓梯口,上到了第九層。
悉悉索索混雜著腳步聲更清晰的傳來。而且第九層的燈光更加昏暗。
如果換做以前,或許不需要籐蔓草的控制,我自己就會跑上來查個究竟。但是經歷了這麼多次的生離死別,還有這麼多讓我不敢面對的答案沒有揭開,再加上認識了白樂和大家。讓我分外珍惜起現在生活來,哪怕將來面對的是什麼魁魅魍魎,我也會珍惜現在。即使到時候我依然弱小,但只要身後站著人,我就不會倒下。
但我現在已經是身不由己。看著兩側黑漆漆的病房,這些病房門都上著鎖。很顯然,我所在的第八層已經是有病患的最後一層。正因為沒有病人,所以病房中也不會透出燈光。而且走廊上方的燈不知道是壞了,還是因為沒有病人故意省電,整個走廊中只有一盞燈是亮著的。而且也不是下面的白色吊頂燈,只是不同的黃色燈泡。
這黃色的老燈泡散發出來更加昏黃的燈光使得這原本就黑暗的走廊更是蒙上了一層恐怖的色彩。
而在這只燈泡下面。有著一個人影。
姑且我們就先叫做「人影」。因為我確實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那還是不是「人」。
這是一個佝僂的人影,但是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是男女,但只看背影就覺得年齡應該不小,或者是個老頭老太太。這個弓著腰的人頭上戴著一頂帽子,應該是黃色或者紅色,身上也穿著相同顏色的馬甲,很像是掃馬路的環衛工人。但他顯然不是,因為那個馬甲上還有一個碩大的紅十字。人影被燈泡的燈光照的拉下老長,他手上拿著一根長把的掃把,正一下一下掃著地面。
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和電影恐怖小說中的情節來看,一個看上去年紀很大的人,大半夜的在沒有病患的樓層中獨自掃走廊?傻子也都能看出來,這肯定不正常。
我站在樓梯口,定定的望向前方,全身僵硬的站在那裡卻做不了任何動作。
是的,我想動,我想立馬就轉身跑下樓,逃離這個樓層,逃離這間醫院。
我的身體開始動了起來,但這全非我的本意。
而且我也沒有轉身下樓,而是慢慢在想那個人影走去!
我心中悚然一驚,現在我被籐蔓草控制著身體,連動都動不了,即使對方真的是普通的老人,但現在我已經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即使對方年紀再大,如果他真的心懷不軌,那我也只有等死的份!
「你怎麼了?」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得我心中一顫。可我沒辦法回頭,只能用帶著顫音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誰?」
「我?我是醫院的保安,看到這層樓亮起了燈,就上來看看。看你的穿著,應該是這裡的病患吧,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他的生意低沉有力,而且普通話異常標準,就好像是深更半夜收音機中播放鬼故事的播音員。
而且在他說話的同時,一陣輕微的清脆辟啪聲傳來。就好像在敲打在鍵盤,又像是戴在身上的鐵鏈子因身體走動鏈條碰撞發出的聲音。
但此刻的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去關注他的說話方式和聲音了。只能僵直著脖子急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你看前面那個人,大半夜在這裡打掃衛生,你不覺得他比我更加奇怪嗎!」頓了頓,我又繼續說道:「燈想必也是他開的,我和你的目的一樣,我是聽到聲音才上來看看的。」
過了一會兒,對方的聲音才響起:「哪裡有人?」
背後的這個保安似乎只是跟在我身後走著,但分明就在不遠處有個佝僂的人影在燈下掃地,而他竟然說沒有人!
而且已經過了這麼久,即使這個老頭打掃,可他卻只是在原地重複著掃地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