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看著在一旁一直彎腰擦汗的程峰,我心中明白過來。原來是程家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攀上了鬼卦這根「高枝」。只不過,看樣子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是你的注意,還是程文鼎的注意?」一直沒開口的華老,突然說道。程峰在華老面前同樣的把姿態放得很低:「是家父。」「你們堂堂一個程家,竟然甘心附庸這樣的人。什麼時候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程華慘死,他是家父最愛的孫子。」程峰看了我一眼說道。
不過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不參與這次的事情,華老依然安全。而程峰的目標是我。也對,弒子之仇,哪有這麼容易就過去的。雖然我想到了程家會報復,沒想到報復的這麼快,而且來人,竟然還是華老的師兄!
「不要再說了,我先解決了多餘的人。」鬼卦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白色的木棍。
我很清楚,他說的多餘的人,只有我而已。
第199章: 木語!
鬼卦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白色的木棍。
看著這根手腕粗細的木棍,竟然很像木語變成木樁的樣子。只不過那木樁可比這個要粗壯多了。
木棍上刻著一大串的詭異符文。這些符文我認識,就是當時刻畫在程華身上的那些!
原來,在那個時候,程家就已經跟鬼卦有了聯繫!
我突然想起來,當時木語看到那些符文之後就變得很奇怪,之後更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就離開。知道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但我卻知道,她是去找刻畫這些符文的人了。從她當時的語氣中就能聽出來,她似乎跟這些符文有著很深的仇恨。
如果木語離開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刻畫符文的這個鬼卦,那現在他都出現了,木語又去了哪裡?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臉色一變。這個人既然是華老的師兄,肯定還要技高一籌,甚至走的還是歪門邪道。如果真的碰見了他,木語豈不是……。
鬼卦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出了我在盯著那根木棍看,他有些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將手中刻滿符文的木棍轉了一圈,嘿嘿笑道:「小子,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洗耳恭聽!」我看著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小子,聽說過巫木嗎?」鬼卦問道。「巫木?那是什麼?」我搖搖頭,確實沒有聽過。
「鬼卦!」還沒等他回答,華老竟然怒喝了一聲。我轉頭看去,華老依然坐在那裡,只不過他緊皺著眉頭,顯然是生氣了。
可是,他為什麼會生氣呢?鬼卦只是說了「巫木」兩個字而已。這兩個字,又代表著什麼?
「嘿嘿,原來你還不知道。」鬼卦看了眼華老,隨即說道:「那就讓我這個師弟來告訴你吧!」
「你!」華老猛地站了起來!我看著他陰沉的臉色,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態。究竟這個「巫紋木 」到底是什麼意思?
「……華老?」我看著他,問了一句。他的身體緊繃,臉色不停的變換。但最終還是緩緩的坐了回去。
「巫木……。」沉默半晌之後,華老才緩緩開口道:「巫木是一種很古老的樹木,生長在邊境的地方,極其難以成長,這種樹枝幹粗壯,卻只能長到半人高,而且除了一直都是枯黃色的枝椏外,不會長出一片葉子。但是,顧名思義,這是某些巫術必須的東西。當然……除了巫術之外還有更多的作用。」
「你這個老頭子,依然這麼愛絮絮叨叨。」鬼卦打斷了華老的話:「你直接說重點,我想那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嘿嘿,就算不知道,你看到這東西,也應該知道了。」說著,他舉起了手中滿是紋路的木棍。
「華老,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到他不自然的臉色,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不由得開口問道。
「唉……。」沉默了一會兒,華老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原本以為會瞞下這件事情……因為這件事情知道了對誰都不好……。」華老的身體突然晃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巫木真正長成,會幻化人形。」
長成人形?!那豈不就是黑貓一樣?難道,這個所謂的巫木,會跟黑貓……或者是王成有關係?
「而巫紋……。」頓了頓,華老繼續說道:「正是用巫木幻化成人形的血刻畫的。」
「不不不,你說的並不標準。」鬼卦搖搖頭,夠摟著身子說道:「巫木幻化成人形後,將其人形的血收集,如果人形失血過多或是異常虛弱的時候就會還原成巫木!這個時候呢,就把剛收集的血液刻畫到巫木上,這才能成為完整的巫紋!當然,叫程華的那小子,也不算是完全的巫紋。」
「華老,這些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聽了鬼卦的話雖然讓我膽戰心驚,但我實在請不明白,這事情就算讓我知道了,除了感覺殘忍之外,也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巫木啊……。」華老微微地下了頭:「我們這裡也有巫木啊……。」
「我們這裡?」我重複了一遍,心中好像漏掉了什麼東西,有一個地方顯得空落落的。我們這裡,也有巫紋?從巫木幻化成人型!難道,難道華老說的是……木語?!
「是,是木語?!」我聲音顫抖的問道。華老沒有說話,半晌才點了點頭。
得到確定的答案,我不由得後退幾步,身後的白樂趕忙扶住了我。可我也聽到了她在我身後摀住嘴,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是啊,是木語。除了她,誰還能從木樁變為人形,除了她,還有誰會知道巫紋這種東西?除了她,還能有誰?!
「嘿嘿……果然,果然啊。那個化成人形的巫木你們都認識。」鬼卦嘿嘿怪笑了幾聲說道:「你無法想像,當時她想殺我,卻被我反捉住了。不過我倒是挺佩服她,在放血刻巫紋,直到死的時候,她竟然一聲不吭。」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鬼卦那張皺起來的老臉,根本無法想像木語被放血刻巫紋的情景。
「看到沒有?」看到我在看他,他舉起了手中的木棍:「這個,就是你那小相好的……是不是叫屍體更合適一些?嘿嘿。」
「紅紋!」我猛然抬起頭,對著華老坐的石桌位置怒吼了一聲。黃狗已經被那只紅色的蜘蛛引了出去。而我甚至連華老都無能為力,更不要說是他的師兄了。我要的是一擊必殺,這個人一定要死。
這個人是華老的師兄,他出不出手還不好說。而我身後就是白樂,他來這裡的目的,也是為了白樂。所以我根本不敢離開她八步。
可是當我喊出這句話已經過了一會兒,本該立刻就出現的紅紋,此刻卻遲遲的不見蹤影。「不用叫了。」說完剛才那段話的華老似乎老了好幾歲,他有些虛弱的對我擺擺手,然後站了起來。
在他的身後,也是一直坐著的石凳旁邊,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是紅紋。他赤!裸著上身,但身體上原本異常鮮艷的紅色紋理,此刻卻黯淡無光,幾乎變成了透明一般。他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努力的撐開眼皮,看到我後,微微抬了抬肩膀,可抬到半空中的手,最終還是無力的落在地上,
看著萎靡不振的紅紋,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師兄,我們的事情我們解決,如果你真要執意動他們,我是不會同意的!」華老彎著腰,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鬼卦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又開始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知道他臉色都變得有些漲紅之後才說道:「你實力不如我,甚至連我祭煉巫紋都沒辦法阻止,現在我就要帶走她,你又能怎麼辦?」說著,他用手中的木棍指著我這邊說道。
我知道,他指的是白樂。身後的白樂也下意識的往我身後躲了躲。
「沒事的。」我背過手去,握住了她滿是汗的手安慰道。
華老沒有說話,把手伸進懷裡,緩緩的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隻酒杯。
酒杯很小,呈銀色。在陽光下耀耀生輝。
可是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酒杯,鬼卦看到後卻臉色大變:「你,你竟然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敢動用這東西,你不要命了!」
華老沒有說話,而是將酒杯放到桌子上,慢慢的挽起了袖子。
看著華老的動作,雖然不明白他在幹什麼,可是看到鬼卦的樣子還有剛才說出的話,我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永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