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我看準時機迅速臥倒順勢滾了出去,從地上站起來後我立刻就跑,剛沒跑幾步,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了一聲慘叫,我回頭一看,陳曦背上趴著一隻野狼,此刻陳曦脖子處血流如注,他的眼睛睜的很大,不甘心的倒了下去。看到這一幕,我心頭的恐懼瞬間變成了怒火,我們千辛萬苦才從丹塚裡出來,沒想到還是保不住他的命!
  我大叫一聲就跑了過去,匕首對準那只咬死陳曦的野狼擲了出去,它正在撕咬陳曦的肉,完全沒有防備,我的匕首刺入它眼睛裡,這時我也已經來到它跟前,等它抬起頭時,我用力踹出一腳,將它踹出去好幾米,然後趁著狼群沒有追上來,我迅速把匕首拔了出來,然後拿上陳曦口袋裡的兩根雷管,跟著吳非向山坡上跑去。
  吳非不停地用火把驅趕,卻沒有用,狼群在後面窮追不捨,我們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我一邊跑一邊跟吳非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快出個主意,要不然就要和陳曦一樣了!」
  吳非說:「能有什麼辦法,我是道士又不是獵人,還是別廢話了,不想死就趕緊跑。」
  我倆頭也不回加足馬力狂奔,可還是甩不掉狼群,我知道吳非因為受傷的緣故所以不能使用夜行八百,不然的話早就帶著我甩掉它們了,哪還輪得到這些畜生耀武揚威。跑到了山頂,狼群快追上我們了,吳非突然推了我一把,將我推了下去,我連滾帶爬順著山坡一路跌跌撞撞跑了下來,來不及剎車,卻掉進了水中。山下是一片湖泊,裡面長滿了水草,水位不太深,約有一米多。
  吳非也跳了下來,這時狼群在岸上徘徊,它們不敢跳下來,又捨不得離去。我見它們不敢下來,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了,我打量四周,發現這片湖泊挺大的,我們完全可以到彼岸去,只要熬到天亮,狼群自然會離開。我和吳非來到了彼岸,吳非坐在地上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下來,他對我說,都是我大意了,沒看好陳曦,害他被野狼咬死了!
  我告訴他不要自責,也許這是陳曦的命,都說人的命天注定,陳曦發生意外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我們唯有想辦法替陳曦報仇,或是離開這裡,把陳曦的屍體好好安葬。
  我們點了一堆篝火,坐在湖邊烤著衣服,想必狼群不會再來了,再來也沒用,它們不敢下水,數量再多都沒用。我倆坐了好幾分鐘,衣服烤乾了,吳非招呼我離開,天也快亮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城鎮,盡快買好去北京的票。
  等了很久,狼群沒再出現,於是我們便熄了篝火準備繼續上山上看看附近有沒有燈光,在上山的過程中,我看到旁邊的草叢在晃動,於是便提醒吳非多留意點,狼群可能又來了。我倆放慢了腳步,吳非拿出幾張符菉,掐著手印念著口訣,片刻後他睜開眼睛把懸浮在空中燃燒的符紙襲向某個方向,只聽那裡傳來一陣巨響,草叢動的更加厲害了。
  等我們趕過去時,沒看到野狼,卻在地上看到一隻狼的後腿,整條腿都斷了,血還在流,而那狼條腿的主人卻已經不見了。
  我不認為是吳非的符菉炸斷了野狼的腿,它的符菉別人不知道我還是知道的,除橫屍符之外其它的本是初級符菉。
第204章 狼王
  我們順著地上的血跡找了過去,很快便發現地上有一個捕獸夾,上面有血,看來剛才那只斷腿的野狼是被捕獸夾夾住了,並不是符菉的威力。
  我猛然想起,有捕獸夾在這裡,那就是說附近有人住,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人,這樣我的手機才能開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孟蘭商量。
  我倆不敢停留,繼續往遠處走,我一步三回頭,生怕有野狼從背後襲擊我,事實證明是我太謹慎了,並沒有野狼攻擊我們。就在天快亮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四面八方都圍滿了野狼,它們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把我們圍的水洩不通。
  我苦笑,看來之前它們只是躲起來了,這次怕是有備而來,弄不好我和吳非都要栽在這裡。吳非看到狼群之後沒想太多,招呼我趕緊跑,我跟著吳非就開始往狼少的地方跑。一開始那些野狼試圖包圍我們,它們速度雖然很快,可吳非手裡有火把,一時間沒有野狼敢撲過來。
  我倆都很清楚這不是上策,等火把燃盡,我們就會被攻擊,一旦狼群圍上來,我們絕對凶多吉少。這時吳非對我說,讓我跟緊他,一刻都不能放鬆,剛才狼群吃了敗仗,現在怕是來報仇了。狼群居然分成了三隊,分別從左右中間三個方向包抄了過來,很快我們又被狼群圍住了,不得已只好停下來。
  這些畜生的智慧讓我很驚訝,按理說野狼是不會有這麼高的智慧的,看它們作戰時的排列順序,想必定有一隻狼在指揮它們。看過動物世界的我也算對狼有過一絲瞭解,狼是群居生物,遇到危險時它們會通過叫聲召喚同伴,一般一支隊伍至少有一隻以上的狼王,狼王主要負責指揮,一般狼王都是驍勇善戰的,且捕獵經驗豐富,狡猾的很。
  此刻我們還不能確定哪一隻是狼王,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果能把狼王解決掉,這些野狼的陣型會不攻自破。狼群此刻正在跟我們周旋,不時有一兩隻野狼跳出來發起攻擊,也許是在試探我們,好在吳非手裡還有符菉,符菉引動後會燃燒,有些特殊的符菉還會爆炸,雖然威力不大,足以嚇退一部分野狼。
  有吳非撐著,情況倒也沒那麼糟,我全力配合他,用匕首攻擊,倒是傷到了幾隻野狼,卻沒有殺死它們。這時有一隻野狼從狼群中撲了過來,是衝著我來的,幸好吳非看到了它,他將我推開,同時迅速抱住了狼頭,我順勢將匕首刺入它的眼睛裡,快速拔出,再刺入它另一隻眼睛。野狼雙目失明,居然還沒死,不過已經對我們夠不成威脅了,剩下的野狼見到同伴受傷,一時間都不敢靠過來了。
  並非是我殘忍,這個時候不殺它們,它們就會吃了我倆。吳非對我說:「掩護我,我試試能不能佈一個陣法。」
  我聽到吳非要佈陣,趕緊點了點頭,將他手中的火把接過來。吳非盤膝坐在地上,開始結手印念口訣,片刻後他睜開眼睛對我說:「陣法布好了,迷魂陣,以九宮結合天干地支形成的小型陣法,共八十一局,等會兒會出現煙霧,不要驚慌,想辦法逐一擊破狼群。」
  這次倒是挺快,狼群還沒有發起攻擊,陣法便已經布好了,果然沒多大一會兒四周就出現了煙霧,像是霧霾,又不像,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九張燃燒著的符菉發出的濃煙。符菉直立在地上,正在燃燒著,奇怪的是,那九張符菉竟像是燈芯一般很是耐燃。煙霧出現後,狼群的隊形亂了,但是它們並沒有放棄,依然在徘徊不願離開。
  我點燃了一根雷管,丟到狼群中,然後招呼吳非趴下。一聲巨響傳來,地上被炸出一個坑,至少有五、六隻野狼被炸傷,離的近的兩隻當場死亡。如今還有二十來只野狼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我只剩下一根雷管,不敢再使用,最後一根雷管要留給狼王。
  我仔細盯著狼群,尋找狼王,終於我看到有一隻體型較小的野狼一直站在遠處沒有攻擊,它個頭兒比其它狼要小一些,臉上有一道疤,想必一定是狼王沒錯。我跟吳非合計了一番,我們決定冒險衝進狼群,制服狼王,只有這樣才能衝出去,不然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吳非負責抓住那隻狼王,我負責用火把逼退狼群,機會只有一次,不成功就會被狼群圍攻,不死也會殘廢。吳非跟我打了個手勢,然後我心領意會,拿著火把衝進了狼群,此刻所有野狼都朝我圍了過來,吳非看準時機,抱住了狼王的脖子,然後讓我把雷管丟過去。
  我趕緊用火把點燃引線丟了過去,吳非接住雷管後迅速將雷管塞入狼王嘴裡,並緊緊扼住它的嘴,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吳非便招呼我趕緊跑。
  隨著一聲悶響傳來,狼王的腦袋開了花,血流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了。狼王死後,狼群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我們迅速衝出野狼的包圍,本以為狼王死了它們就會撤退,沒想到它們不退反進,看樣子是鐵了心想要吃我們。究竟它們餓了多長時間了,居然死都不肯放過我們。既然如此,那只有一個辦法了,就是跑!我招呼吳非趕緊跑,這麼多狼我們是贏不了的,再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倆衝出狼群後迅速朝一個方向跑了過去,狼群在後面緊追不捨,論速度我們根本跑不過野狼,還好吳非不時丟出一張符菉,符菉爆炸後會產生火焰,能阻擋一時。我們一路跑,不敢放慢速度,就在我感覺心臟已經承受不住時,忽然看到遠處有亮光,看樣子像是燈光,於是我們便加快了速度。
  距離近了,仔細聽好像有吹嗩吶的聲音,這聲音像是出殯時才會用到的嗩吶聲,通常出殯都是在白天,怎麼有人天還沒亮就記著出殯。
第205章 黑羽
  我們跑了過去,一看還真是有人出殯,隊伍龐大,大約有三四十個人,一路上不時有人撒紙錢,隊伍中有一口漆黑的棺材,由四個人抬著,棺材前有一個年輕女人手裡拿著一個相框,相框裡是一張黑白照片,是個女人的遺照。
  離的很遠就聽到了哭泣聲,嗩吶聲震耳欲聾,我回頭一看,狼群不再追,調頭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吳非趕緊拉著我站到一邊,他對我說,遇到送喪隊伍一定要讓路,不然對死者不敬。
  我們站到一旁,直到送葬隊伍過去了,這才離去。送葬隊伍是從前面那個村子裡出來的,此刻村子裡有燈光,於是我們便走了過去。進入村子後發現好幾家都亮著燈,我們在村子裡轉了一圈,發現有幾戶人家大門上竟掛著殺豬刀和剪刀之類的利器。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我知道剪刀和殺豬刀都能辟邪,做噩夢了可以把剪刀放在枕頭底下,保證不會再做噩夢,走夜路可以帶一把殺豬刀,因為殺豬刀殺氣重,髒東西也會害怕。我問吳非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村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吳非說他開法眼看看,結果開了法眼卻什麼也沒看出來,他只是對我說,村子裡掛著那麼多凶器,看來最近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也許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遇。我問他什麼機遇,他說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敲詐他們一筆,正好最近手頭緊,存款不能再用了,先賺點現金再說。
  我呵呵一笑不再說話,吳非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斂財,這也不能怪他,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不貪財。由於這時天還沒亮,每家每戶都關著門,我們不敢隨便敲門,這個時候敲門很沒禮貌,說不定會挨罵,於是只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等天亮。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我百無聊賴四處張望,發現這個村子裡的房屋都很不錯,幾乎全是二層小洋樓,外面是白瓷磚,跟城裡的房屋差不了多少,不少人家裡都用上了太陽能,隨著時代變遷,如今很難再看到青磚綠瓦,也只有我們那個村子比較落後,大多數人住的還是瓦房,我家就是破瓦房。
  在等村裡人起床的時候,我低著頭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本來打算理一理思緒,卻意外的發現地上有一根羽毛,那羽毛是黑色的,有二十公分左右長度,寬度約有五厘米,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羽毛,於是便撿起來仔細打量起來。看了半天,我看不出名堂,於是就交給吳非讓他看看這是什麼東西身上的,吳非拿在手中左看右看也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他說除鴕鳥,好像沒有飛禽有這麼大的羽毛,而這並不是鴕鳥身上的羽毛。
  我開始感覺有些寒意,難道是一種還沒被發現的未知鳥類!除了那片羽毛,我還在地上看到了一滴血,那滴血很大,比一塊錢的硬幣還大上一圈,之所以能一眼認出那是血,是因為我見過不少血腥場面,血和顏料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吳非把那片黑色羽毛裝進口袋,這時對面那戶人家已經起床了,東方的天際也露出了魚肚白。我倆快步走了過去,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臉上有絡腮鬍,估計年齡在四十五歲以上,體態豐滿,慈眉善目,想來應該比較好溝通。我們走過去問了聲好,然後告訴那中年男人,我們是來旅遊的,在山上碰到了狼群,所以一路跑到了村子裡,希望可以借個地方解決溫飽問題,可以用錢交換。
  那中年男人把我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說要我們把身份證留下,我謊言稱身份證在狼群追逐的過程中連同背包一起丟了,吳非的身份證也不見了,如果信不過我們,可以先交一部分押金,或是把我們送到附近的城鎮。我們的身份證在北京古玩街一個叫胖虎的人手裡,只有去北京了才能拿回證件,現在問我們要身份證自然是沒有。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說,好吧,一天一百,包吃住,但是不能隨便動屋子裡的東西,這段時間我媳婦兒回娘家了,只有我跟我孫子在家,正好有兩個空房間,等會兒我就去收拾一下。
  一天一百自然是吳非出,誰讓他比我有錢,誰讓他想賺別人的錢,想賺錢就得留下來打聽一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賺錢就得付出,做任何事都得這樣,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中年男人把我們帶進屋,相互介紹後我們知道了這中年男人的名字,李牧,四十八歲,兒子在外面做生意,這幾天李牧他媳婦兒回娘家了,只有他和孫子兩個人在家,他孫子五歲半,讀小學一年級,和我一樣正在放暑假。
  這村子叫上源村,有一百多戶人家,村子裡很少有年輕人,全都是老弱婦孺,年輕人都在外面打拼,一年到頭只有過年才會回來看看。李牧幫我們收拾好房間,然後讓我們先交錢,留下一千塊做押金,只給我們各自房間的鑰匙,告訴我們晚上不能出門,要出去可以,但是不能爬牆進來,晚上八點關門,爬牆他就報警。
  寄人籬下當然要聽別人的,我們吃過早飯後,李牧的小孫子坐在屋裡看電視,我們把李牧叫到樓上問他村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李牧聽我們問起這個,臉色一變,像做賊一般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對我倆說:「怪事!還是別問了,知道了對你們沒好處!」
  李牧的表現更加讓我確定,村子裡確實出事了,而且很嚴重。吳非從錢包裡拿出兩百塊錢遞給李牧,說給孩子買點好吃的。李牧見錢眼開,眉開眼笑的接過錢,然後把門關上,窗簾拉上,這才坐下神神秘秘的跟我們說:「村裡這幾天死了兩個人了,死相很慘,臉色很難看,有人說他們是被嚇死的,你們應該看到了,很多人家門口都掛著殺豬刀,那是辟邪用的。」
第206章 嚇死
  果然被我猜中了,殺豬刀辟邪很多人都知道,真沒想到這麼現代化的一個村子居然也會有人相信鬼神一說。據我瞭解,越是有錢人就越不信邪,一般不遇到極其詭異的事情,他們是不會相信這種迷信說法的。
  吳非遞給李牧一支煙,讓他慢慢說。李牧把煙點上對我們說,四天前趙老四突然死了,腦袋被開了個洞,腦漿子被掏空了,當時嚇壞了不少人,當天城裡的警察就來了,挨家挨戶詢問了一番就走了,不知道有沒有問出什麼名堂。趙老四有一個女兒,在外地打工,知道她父親亡故的消息後立馬趕了回來,她女兒覺得這件事蹊蹺,專程去城裡請來了驗屍官,驗屍官最後也沒查出趙老四的死因,他的頭蓋骨現在還沒有找到。
《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