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
來人手裡拿著筆記本,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她一進來就跟我打招呼:「你好,我叫肖文,重案科調查員,負責你的案子。」
「你沒事吧?」她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深吸一口氣,對她說,沒事,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這時她忽然不說話了,我覺得奇怪,抬起頭仔細一看,她的眼神好像不對勁,那分明是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神。
我甚至都沒做好準備,她忽然五根手指平伸,向我脖子劃了過來,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只覺得脖子裡傳來一陣清涼,似乎有液體順著喉嚨往下淌。
低頭一看,我白色的T恤已經染成了紅色,那是我的血。
我意識模糊,隱約看到有許多光,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有人在叫著我的名字。我在哪裡,為什麼我睜不開眼睛,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種感覺持續了很長時間,然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覺得很害怕,很孤獨。
直到我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再次出現亮光,我試著把眼睛睜開,卻做不到,不過已經聽到了人們說話的聲音。那是一些陌生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我好像聽到吳非在叫我,這才逐漸睜開沉重的眼皮。
剛把眼睛睜開,強烈的光直射而來,陣陣痛楚也開始襲遍全身,等眼前的光消失不見,我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手術台上,我身邊圍著一群穿白大褂的醫生,吳非在我耳邊對我說,不要怕,你已經沒事了。
我想開口說話,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喉嚨疼的厲害。
吳非跟我說,現在不要說話,讓醫生做完手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想起來了,在審訊室我被一個叫肖文的女警官襲擊了,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才會讓她得手,到底為什麼她要襲擊我?
我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肖文沒進來找我之前就有東西掐我脖子,我看不到它,肖文進來之後那股力量消失了,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是不久後肖文突然襲擊我,這說明當時的確有東西想害我,肖文可能被上身了。似乎也只有這種解釋說的通,只是警局裡也會出現不乾淨的東西,這事還是破天荒第一次聽說,而且是發生在我身上!
醫生告訴我不要亂動,手術還沒做完,我的聲帶受損,以後能不能開口說話還要看恢復的怎麼樣。
我很害怕,聲帶受損,是不是說,以後我要變成啞巴了,那比殺了我更殘忍!
吳非讓我不要擔心,他和瞎子師徒倆會去處理那件事,我就安心在醫院養傷就好,為避免那東西再來作怪,護身符要時刻帶在身上。並且吳非再三叮囑醫生,脖子上的護身符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取下來,要是出了什麼事,他會拆了這家醫院。
吳非走後,護士給我打了鎮定劑,我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用針線縫補我的脖子,雖然打了麻醉針,還是會感覺到疼。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病房裡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這時是晚上,窗外一片漆黑,走廊裡的燈也很昏暗,寂靜的病房裡聽不到任何聲音,我很害怕,擔心那東西還會出來作怪,於是就把護身符取了下來,緊緊握在手中。本來我想把匕首拿出來擋煞用的,一摸口袋,匕首不見了,那可是法器匕首,誰拿了我的匕首!
我立刻發短信給瞎子,問他我的匕首在哪裡,快讓吳非幫我找找。片刻後瞎子回復,在吳非身上,不用擔心,我們正在酆都,一切順利,很快就能見到黑白無常。
放下手機,我鬱悶了好一陣子,這次風塵僕僕的趕來,就是想見識一下被人們傳的神乎其神的酆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看來我是沒機會看到酆都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院,但願他們能把事情處理好!
現在是晚上六點半剛過,護士小姐來查房,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張開嘴突然發現能說話了,只不過聲音有些沙啞,我說不需要,就是躺在床上挺無聊的,我想下床走動走動。護士說可以啊,但是不能出這個房間,要走動白天再說,晚上會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我更加鬱悶了,脖子上纏著紗布,還帶著一個厚厚的塑料外殼,想低下頭都做不到,躺在床上就像木乃伊,更別提是翻身了。
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好在是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我要求出去走動走動,護士小姐說我的傷需要休養,於是給我找了一把輪子,讓我坐在輪椅上,她可以推我去外面看看。
今天天氣格外好,外面有很多病人,還有一些孩子在我面前蹦蹦跳跳,我問護士我多久才能出院,她說現在還不清楚,要看恢復的怎麼樣,等拆了線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看樣子沒有半個月出不了院,時間太久了,我等不了那麼久,我決定了,今晚就悄悄逃出去,反正我現在是病人,又不是犯人,就算逃跑也沒人會追究!
到了晚上,病人們都睡了,護士們也放鬆了警惕,我也早就計劃好了怎樣逃跑。我現在住在三樓的病房,窗簾和床單接起來足夠我跳下去了,我必須盡快跟瞎子他們匯合,蘇晴正在面臨危險,我不能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
本來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卻沒料到,攀爬中觸動了傷口,我手一滑整個人從三樓摔了下去。
第548章 迷蹤
這一下摔的我七葷八素,還好不是頭先著地,不過胳膊也摔骨折了,傷口也再次被撕裂,護士小姐們是聽著響聲找到我的,找到我時我脖子大量出血,嘴裡也是血,她們嚇壞了,以為我活不成了,立刻就通知了幾名主治醫生。
很快我就被她們強行抬到了手術室,再次放在手術台上,幾名醫生倒也很負責任,沒有怠慢,很快就連夜趕來了。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之後,他們急忙為我輸血、縫針、輸氧,一番折騰之後,醫生們告訴我,我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這種事最好不要再發生,不管有多大的事,也要等傷好了才能出院。
經過這次逃院之後,醫生們特意吩咐護士給我轉移病房,轉到沒有窗子的病房裡,並且還把門給我鎖了起來,有事需要幫忙可以按鈴。這是囚禁,我是病人不是犯人,他們不能剝奪我的自由,可我也知道他們是為我好,我也後悔剛才太衝動,要是護士們沒有及時發現我,即便我沒摔死,也會流血不止而死。
我躺下後思來想去,越想越慌,從我們出發那一刻起就有不乾淨的東西跟著我們,發生這麼多事,一定是有一股邪惡的力量在背後作怪,瞎子可能知道是什麼,他卻似乎在忌憚什麼,不願意挑明。我想來想去也猜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力量在糾纏我們,它的目的是什麼?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時發現傷口不疼了,開始有些發癢,中午時奇癢難耐,我只好把護士叫來,讓她們幫我看看怎麼回事。
當紗布一層層揭開之後,護士小姐驚呆了,她告訴我,我的傷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按理說需要一個禮拜左右才能復原的,我只經歷了一個晚上,傷口居然奇跡般的完全好了,看樣子已經可以拆線了。
醫生們趕來之後也是百思不解,他們取了我的血拿去化驗,最終也沒找出原因。我心裡卻很清楚,一定是守屍腦瘤改變了我的身體機能。
拆了線醫生們說我可以出院了,不過還需要人簽字,把餘款交了。我打了吳非的電話,問他現在方便嗎,他說全天都有空,於是我就把他叫來了。
交了錢之後我們離開了醫院,我問他這兩天的情況,他說這兩天一直在酆都做調查,青木不見了,瞎子正在找,可這都兩天了,音訊全無!
吳非說是兩天前不見的,去找木匠借鋸子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這兩天瞎子都快急出病了,他試過很多辦法,都不行,而且酆都城裡也沒有察覺一絲異樣!
這倒是奇怪了,青木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說不見就不見了?那天我們分頭去借東西,我們惹上了牢獄之災,青木直接整個人不見了,肯定又是那股力量在作祟,也不知道青木現在是死是活,如果瞎子都找不到他,這件事就會很難辦!
見到瞎子,他問我事情經過,我跟他說,在警局時被一個女警員襲擊了,當時她可能是鬼上身,然後我就被送到了醫院,再次醒來就沒有見過那個女警員。
蔡琴分析了一下,她覺得應該不大可能,都說警局裡英氣重,鬼魂一般是不敢進去的,什麼樣的鬼可以闖進警局裡,還敢上警察的身!
關於這點,我們都說不明白,當時就是這麼個情況,非要問我是為什麼,我只能說不知道。
青木失蹤之後他們也沒報警,瞎子認為不是單純的失蹤案,青木多半是遇到了麻煩,很可能是之前曾經出現的那股力量在作怪,它想瓦解我們,越是這樣我們越要保持冷靜,想辦法克制它。
都這個時候了,瞎子還是不肯告訴我們是什麼力量在作怪,他只說讓我們加倍小心,從現在起要留意身邊的每一個人,它有可能上任何一個人的身。
這要怎麼留意,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可是親眼看到棺材鋪老闆是怎麼變成白骨的,那東西的力量太可怕了,真要對我們下手根本防不勝防!
經我這麼一說,瞎子思忖了片刻,得出了結論,他說也許它並不是真的想要害我們,只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如果它想害人,瞬間就能要了我們的命,為什麼傷人又留下活口?
到底瞎子說的那個它是什麼,它有那麼恐怖嗎,傷人又不害人,想讓我們知難而退,這麼說對方還是個明白事理的鬼,難道跟黑白無常有關?
瞎子雖然沒挑明,不過我們都不是傻子,已經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本來我還擔心自己會小命不保,現在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下來。這麼說,青木可能暫時沒有危險,只不過跟我們失去聯絡了,我們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