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
於是我們雙方簽下了一份合同,白紙黑字加手印,寫明了任一方發生意外,均可按照合同獲得相應賠償,為期七天。
一天一萬塊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生活在深山裡的獵戶來說,誘惑還是很大的,一萬塊錢,往往他們要辛苦狩獵好幾個月甚至大半年才能湊夠,一個晚上就一萬,杜方完全是看在錢的份上才勉強答應下來的。
這事兒他沒敢告訴他老婆,只是圓謊稱,我們是他的客戶,吃過晚飯要一起進城討債,明天就回來,正好最近家裡也快揭不開鍋了。他老婆也沒懷疑,好生招待我們,酒足飯飽之後,我們便出發了。
作為獵人,杜方肯定是有槍的,自製的土槍,威力很大,據說可以打死野豬,不過聲音也是很大,除非在深山,不然不敢隨便開槍,村裡人會聽到。
杜方告訴我們,山裡野獸多,近幾年打獵的少了,野獸活動越來越頻繁,前段時間聽村裡獵人說,白天的時候在山裡見到過黑熊,那玩意兒可是會襲擊人的,見到黑熊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幸運。處黑熊之外就是狼群了,山裡狼比較多,一般都是土狼,這種狼個頭兒小,不過卻是成群結隊,不輕易襲擊人類,但是如果闖進它們的地盤,也不是鬧著玩的。
黑熊和土狼隨便一樣都會威脅到人的生命,更何況還有人傳聞,雪狼谷真的有雪狼,雪狼的個頭兒僅次於黑熊,連老虎見到它都要避讓。
進入雪狼谷,我們把火把點了起來,瞎子這才跟我們說,昨晚跟芊兒合體期間他並沒有進入雪狼谷深處,不清楚裡面有什麼,不過他可以肯定黑白無常就在雪狼谷,而且忙的不可開交。
杜方聽瞎子說起黑白無常,嚇的有些站不穩了,他這才想起來問我們究竟是什麼人!瞎子笑著跟他說,放心好了,我們都不是壞人,這次來就是找黑白無常的,我們要救人,必須找到它們,只不過這件事你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不然只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杜方連忙點頭,還一邊感慨,原來真的有黑白無常!
瞎子又開始跟他普及知識了,他跟杜方說,傳說都是真的,不光有黑白無常,陰間那些鬼差和部門也是真實存在的,不過你不用擔心,無常鬼雖然被人們傳的很可怕,但它們都不壞,不會害人的。
這點不知杜方信不信,我是深信不疑,畢竟是陰間的鬼差啊,哪有無故害人這一說,除非是人之將死,它們才會出現接引鬼魂進入陰間。我猜它們此刻會出現在雪狼谷,一定是在調查什麼事情,不然也不會拖這麼久,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整整一天了還沒有解決。
能讓黑白無常花這麼多時間去處理的事情,一定相當棘手,之所以確定它們還在,是瞎子說的,我相信他的能力。
我沿途用墨水在樹上做下記號,以防迷路,雖然杜方說不用擔心,這林子他很熟悉,可我還是一路做記號,小心駛得萬年船,馬虎不得。
瞎子一邊走一邊分析著,能讓黑白無常花心思去解決的事情肯定不簡單,我們的目的地就是軍事基地,如果我沒猜錯,黑白無常應該就在那裡。
吳非詫異道:「原來你是猜的,我以為你已經鎖定了它們的位置……」
瞎子尷尬的笑了笑說,只不過鎖定了雪狼谷而已,那是黑白無常,可不是一般小鬼,不敢鎖定它們,也根本鎖定不了。
說話間忽然林子裡傳來了動靜,我們立刻把砍刀抽出來,警惕四周,杜方的獵槍也已經裝填好子彈。
過了一會兒卻發現,不是什麼野獸,而是蔡琴的那條紅色大蜈蚣來了,昨晚上把它放在酆都,它居然從幾十公里以外找了過來,這畜生還真有點意思,我開始有些喜歡它了。
蔡琴把蜈蚣拿在手裡輕輕撫摸著,不明白狀況的杜方還好言提醒她小心,那玩意兒有劇毒。我跟他說不用擔心,那是她的寵物。
杜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總算把獵槍放了下來。片刻後蔡琴把蜈蚣放進背包裡,對我們說:「已經確定了青木的位置,他就在酆都,不過像是被困在什麼地方了,那裡陰暗潮濕,而且我的孩子斷了一條腿,看起來像是跟同類撕咬弄傷的!」
吳非問她,為什麼不試著問問它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養蠱人可以跟蠱蟲溝通。蔡琴卻說,沒有人能和蟲子說話,只不過是通過微妙的感應來分析的,除非種了同心蠱才能和蠱蟲共用神識。
瞎子分析著,既然青木被困,那昨天晚上我們打傷的那個人就不是他,到底是什麼人在挑撥離間!
很顯然,之前瞎子的分析是錯誤的,我也一直不相信青木會是那種吃裡扒外的人,現在水落石出了,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搗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他的目的是什麼?
第558章 圍困
正當我們在分析這個問題時,遠處又傳來了動靜,警惕性極高的杜方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打開了探照燈,遠遠的就看到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在盯著我們,是土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才杜方才跟我們介紹過土狼,這麼快就遇到了!不過對方只有一隻,用不著害怕,把它趕走就是,我本來是這樣想的,可是我忽略了一個細節,土狼這種東西是群居的,一般情況下不會單獨出沒。
果然,我剛想到這點,便看到後方又出現了一群土狼,它們虎視眈眈,顯然是把我們當成了獵物。
上次遭遇狼群差點小命不保,我深知狼的可怕,這種動物非常狡猾,且記仇,最重要的是嗅覺很靈敏,招惹到它們想甩掉沒那麼容易。作為經驗豐富的獵人,杜方建議我們不動聲色,也許它們不是衝著我們來的,通常情況下狼群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除非是我們闖進了它們的地盤,或是食物短缺,才有可能攻擊人類。
我本來就沒打算跟它們發生衝突,狼群數量龐大,密密麻麻的計算不出有多少隻,一旦動起手來很危險。
我們一動不動和狼群僵持著,縱然我們幾個身手都不錯,也不敢跟狼群對著幹,如果是白天還好,可現在是晚上。
我們不動,狼群也沒有攻擊我們,僵持了一分多鐘,忽然狼群中發出了一聲狼嚎,所有土狼四散開來,不大一會兒就把我們包圍了。這時杜方也開始慌了,他說這些土狼要發動攻擊了,千萬要小心,用火把驅趕它們。
狼怕火,我們每個人手中都有火把,一開始它們也不敢輕易靠近,到了後來,狼群開始躁動起來,它們似乎是餓壞了,我看到有幾隻土狼都開始流哈喇子。
這說不通,據嚮導所說,近年來山上狩獵的人少了,動物們開始活躍起來,怎麼可能會缺少食物。我想不通也沒時間想,狼群已經開始發起攻擊,它們成群結隊朝我們撲來,火把雖然能暫時逼退它們,我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點傷。
胳膊上被土狼抓傷,傷口火辣辣的疼,疼痛激起了我的鬥志,豈能讓這些畜生把我們當成食物,我決定跟它們拼了!
我讓大家先走,我來拖住它們,就算要死,一個人死總好過一群人死在一起。他們當然不建議我一個人留下來冒險,吳非說他留下跟我一起收拾這些畜生,讓大家先撤離,我們會趕上去的。
杜方卻說,他留下比較合適,他手裡有槍,可以擋一陣子,可那把土槍能有幾顆子彈,而且一旦開槍響聲立刻會驚動山下的獵戶,我們這次行動是秘密進行的,我不想被太多人注意到,更加不想連累誰。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說,我和吳非留下對付土狼,杜方帶著瞎子和蔡琴撤離,他們說會一路留下記號,只要我們脫困就能找到他們。
他們走了,我和吳非也開始大開殺戒,我的匕首可不是吃素的,幾分鐘內就解決了兩隻土狼,可還有更多,照這樣下去不被它們咬死也會活活累死。
我估摸著他們可能已經走遠了,於是便招呼吳非往樹上爬,只要爬到樹上,這些土狼就上不來了。
但是沒人掩護的情況下要想在狼群的圍攻下爬上樹,不是那麼簡單的,在攀爬時我的腿被幾隻土狼咬到了,掙扎的過程中腿上被咬掉了一塊肉,疼的我直冒冷汗。
爬到樹上之後我立刻把傷口包紮起來,吳非和我說,忍著點,別讓血滴下去,這些畜生嗜血,逼急了說不定會爬上來。
在樹上看的清楚了,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狼群的數量起碼在一百隻以上,由於林子中樹木太多,阻礙了它們的行動,否則我們根本沒機會爬到樹上。好在這些樹都比較高大,我想它們應該上不來,大不了等到天亮它們自然就會離開!
我緊緊抱著樹枝,大口喘氣,這時土狼們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它們正在試圖往樹上跳,我們的位置少數有五六米,想上來是不可能的,我最擔心的就是狼群會去追趕瞎子他們。
仔細看了看,狼群並沒有追趕其他人,我這才放下心來,這時才來得及問吳非,這些狼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感覺比普通土狼要凶狠。
吳非顯然回答不了這麼深奧的問題,他讓我不要著急,大不了再等幾個小時天就會亮,天亮了它們自然會離開。
我現在困的不行,又不敢睡著,害怕睡著之後會從樹上掉下去,傷口疼的厲害,卻顧不得用醫療箱,我總覺得這些土狼有問題,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我一直在觀察它們,直到看到其中一隻幼小的土狼背上的傷,我似乎明白了。那只土狼背部幾乎完全腐爛,甚至能看到肉縫裡的蛆蟲,這種程度的傷按理說不應該還活著,可它的確還活著,而且活蹦亂跳!
我提醒吳非觀察那隻小狼,吳非看了一陣子,也是很驚訝,他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他說這些狼可能早就已經死了,之所以會攻擊人,應該是受到了某種未知力量的侵擾。
早就死了,這怎麼可能呢,我聽說過死人詐屍,還沒聽說過死去的狼也會詐屍,看它們的動作不像是詐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