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我們後退了幾米,它依然一動不動,直到與它拉開距離,瞎子大喊一聲,跑!
我們所有人像驚弓之鳥一般拔腿就跑,蔡琴由於身上有傷,她跑不快,瞎子只好在後面攙扶著她,我們也不敢跑太快,擔心他們倆跟不上。
黑暗再度襲來,身後的燈泡又開始一個接一個爆裂,當黑暗徹底將瞎子和蔡琴吞沒,我們不得不停下來。
我手中的火把竟無法穿透黑暗,即便是我拿著火把走進黑暗中,也依然什麼都看不到。
我大叫著瞎子和蔡琴的名字,連續叫了幾遍都沒有人回答我,我開始慌了,乾脆也不跑了,我不知道沒有瞎子,我們還能不能找到黑白無常,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樣!
我蹲下來抱著頭,心裡很慌,很害怕可我不想再逃避了,該發生的事遲早都要面對,我必須成長起來!
再次站起來,我已經有了主意,我跟吳非說:「你帶杜方先走,我回去找他們,沿途做下記號,我找到他們就跟你們會合。」
吳非很詫異,他問我:「老白,你想幹什麼?」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跟他說:「不要擔心我,我命硬,不會有事的,趕快行動起來!」
說完我就一頭鑽進了黑暗中,身後傳來吳非的提醒:「要小心啊!」
我從來沒聽說過,黑暗可以吞噬光,如今見到了,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怎麼可能完全吞噬光明,連火光都會暗淡。這一次我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其實早已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打算,總之要找到瞎子和蔡琴,不能讓悲劇再次上演。
上次我就是不夠勇敢,才失去了同伴,她們為了掩護我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我為什麼不能為別人冒一次險。此刻的我目光所及皆是黑暗,只好扶著牆摸索著往黑暗深處走,不時用腳探索地面,呼喊著兩人的名字。
忽然我摸到了一扇門,我以為走廊裡沒有可以打開的門,這扇門卻是個例外,我毫無防備,一下子撲倒在地上。門推開我發現房間裡並沒有被黑暗吞噬,我居然看到了瞎子和蔡琴,他們也正在打量著我。
我走過去問他們,既然在,為什麼不應?
瞎子立刻跑過來摀住我的嘴,並且迅速把門關了起來。我發現門推開的幾秒鐘,房間裡已經灌進來很多黑氣,黑氣灌進來之後房間裡暗了許多,燈光本來很亮,現在卻微弱的像是燭光。
瞎子對我做了禁聲的手勢,小聲告訴我:「別喧嘩,那東西還在。」
我們蹲在牆角,大氣都不敢出,能讓瞎子害怕的東西少之又少,在我的印象裡,他從來沒有逃避過。我問他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他壓低聲音跟我說:「是歿境,它可能是在找什麼東西,不像是衝著我們來的,但是我們不要去驚擾它,這東西任何人都惹不起!」
歿境是什麼,這是一個陌生的字眼,我需要他進一步解答。
瞎子告訴我,歿代表著死亡,真正的歿或許根本沒人看到過,僅是歿境都能輕易要了一個人的命,我們還活著已經是奇跡了!
我問他,這東西難道比死神還要厲害?他的回答讓我又一次陷入沉思。
他說,死神並不存在,所謂的死神祇是一種形容,海水難量命有定數,人們常常形容某人被死神奪走了生命,實際上那是命數,也是定數,與任何外界因素不相干。
這番話從來沒人對我說過,我也從來沒認真揣摩過,仔細一想還挺有道理,可我還是沒弄明白歿是什麼,只知道這東西很危險,瞎子說外界因素干擾不到它,就像是天災人禍,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盡量不要去觸及它,自然可保全自身。
可我想到了吳非和杜方,這倆人還在外面呢,剛才回來找人,我怕連累他們,就讓他們先走了,歿境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消失,他們無可避免肯定是要觸及到的,也只有躲在房間裡才是安全的,只是走廊裡的房間似乎都上了鎖,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我決定回去找他們,瞎子不同意,說太危險,可我已經決定了,非去不可。
蔡琴見我執意要去,知道攔不住我,於是把那條大蜈蚣交給了我,她說萬一找不到回來的路,可以讓它帶路。
我不置可否,這畜生能在黑暗中辨別方向嗎,就算它能,我也不能,不過我還是帶上了,雖然有點害怕。
與我想像中不同,這條大蜈蚣並不咬人,甚至還用它的腦袋在我身上蹭來蹭去,我甚至開始有些喜歡它了。
依然是摸索著牆壁前行,既然身在歿境,我也不擔心會暴露身份,繼續喊著他們的名字。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直到可以看到光,我停了下來,我已經看到了吳非和杜方,他們倆正好推開了一扇門。
我急忙跑過去,可歿境瞬間又將我整個人吞沒,我無法確定那個房間的具體位置,只好大聲向他們求助,可沒有人回答,我心裡很慌。
這時突然有個人從我身邊跑了過去並撞了我一下,緊跟著又有一個人跑了過去,還不忘丟下一句話:「我好像撞到一個人!」
另一個人的聲音:「別傻了,這裡沒有人,趕快跑!」
這倆人的聲音,分明就是吳非和杜方,他們之前居然沒看到我,也沒聽到我的聲音!
第566章 翳僵
我很好奇,他們跑什麼,這麼黑還跑那麼快,能看到嗎?
我在身後喊著,等等我啊!可是沒人回答,早已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這時我不得不把蜈蚣放在地上,讓它給我帶路,這蜈蚣倒也神奇,它身上的血色紅更濃了,即便在歿境中,也依然能看到紅光,怪不得蔡琴要把蜈蚣交給我,原來她早就知道。
有了蜈蚣帶路,我再也不用擔心會撞到東西,其實原本也根本撞不到,走廊是筆直的,即便伸手不見五指,只要方向感是正確的,完全可以邁開腳步去跑。
只是我做不到像吳非和杜方那樣乾脆利落,我心裡有陰霾,害怕黑暗,這是天生的,或許根本沒辦法改變。
很快我就再次來到了瞎子他們藏身的那個房間,推開門一看,吳非和杜方也在,我問他們怎麼能找到這裡,吳非說,我們用眼睛看的啊,門縫裡不是有光,瞎子都能看到!
瞎子看了看他,他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不是說你。頓了頓,吳非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他說:「快把燈關了,我們能看到,那玩意兒也能看到!」
「那玩意兒是什麼?」我忍不住開口問他。
杜方立刻把燈關了,吳非壓低聲音跟我說,等會兒再跟你解釋,前提是你還活著。
聽他這麼說,好像是個很可怕的玩意兒,怪不得他們跑的那麼快,又有什麼東西出來了?再這樣折騰下去我會心理崩潰的,這裡怎麼什麼玩意兒都有,好像全世界最可怕的東西都湊齊了!
寂靜的房間裡我能聽到每個人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我自己的心跳,或許是太過於安靜的緣故,我們的呼吸聲聽起來是那樣的明顯。
除了呼吸聲,我似乎還聽到了別的聲音,像是腳步聲,很沉重,可是節奏感很不一樣,似乎是四肢著地的野獸。
待腳步聲更近了,我甚至感覺地面都傳來了輕微的晃動,難道這次出現的又是一個龐然大物?什麼樣的似生物能比身長三四米的雪狼還大!
突然,門被一股巨力撞開了,我看到了走廊裡的光,歿境消失了,可是來不及高興,我發現門口有一隻巨大的手掌,幾乎佔了半邊門的距離!那手掌看起來是人類的,只不過太大,大的像鍋拍,這麼大的手掌,我平生只見過一次,烏神!
吳非這時才跟我解釋,剛才我們就是看到這傢伙才跑的,這東西叫翳僵,歿境是它弄出來的,通常翳僵的個頭跟人差不了多少,這只翳僵之所以變成了龐然大物,多半跟基地裡研究的病毒有關!
「你是說,病毒讓它變大了,它可是殭屍啊,殭屍的身體機能都已經壞死了,怎麼可能再生?」蔡琴提出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