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節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斷言真相,可是廚房莫名其妙丟食材,這件事的詭異程度的確超乎想像。
  掌櫃的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他讓大家打烊之前到處檢查一下,確定門窗都要關好,再觀察一下,如果還有食材丟失,乾脆報官算了。
  吃過早飯,掌櫃的告訴我們可以出去走走了,反正也沒客人,中午之前記得回來吃飯就行。我和吳非如獲大赦,立刻換上了自己的行頭兒,叫上大家一起去熱鬧的集市逛了一圈,雖然身無分文,卻覺得很開心,原來工作是那樣的不自由,就像被關在籠中的小鳥,好不容易有機會從籠中出來,自然是要好好玩耍一番。
  看得出來蕭小翠這個外冷內熱的女人跟我們接觸以來,變的更加開朗了,她和蘇晴特別投緣,兩人有說不完的話,和我們就沒有共同語言了。
  我問吳非昨晚上有沒有看出端倪,他說沒看出來,不像是鬼上身,她多半是心裡有鬼!
  既然是這樣,那就得從老闆娘身上開始調查,吳非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今晚不睡覺,密切留意老闆娘的舉動,看看能不能查出一絲端倪。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被我們荒廢了,到了晚上,等大家都睡下之後,我和吳非悄悄地來到了三樓,躲在老闆娘的隔壁。隔牆都是紙糊的,要偷看太容易了,我捅了一個孔往裡看,發現掌櫃的睡覺不熄燈,蠟燭已經快燃完了,老闆娘卻還沒有睡著。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掌櫃的卻是睡的正香,我們一直守到後半夜,老闆娘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她的樣子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夢遊。
  我們也趕緊跟著過去,一直跟著她來到後花園,看到她又跪在了之前埋掉肚兜的地方,用雙手開始挖土,挖了好大一會兒,竟從裡面拿出了一件肚兜,那肚兜分明就是之前被她親手埋掉的,既然她害怕肚兜,為什麼又在深夜把它挖出來?
  這不禁讓我感到疑惑,吳非似乎看出了哪裡不對勁,他好像是在對我說,又好像自言自語,說什麼,這是一種病,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夢魘裡!
  我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吳非解釋道:「這種情況並不常見,但絕對發生過,通常受了刺激的人有一定幾率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他們會不斷重複某件事,然後醒過來自己又不記得,才會被嚇到,這是心病,基本無藥可醫,只有靠患者自己慢慢恢復!」
  那這麼說,我們是幫不了她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不再感到痛苦,別的事幫不了忙,至少我們可以選擇把肚兜藏起來,這樣一來她在夢遊的時候找不到肚兜,就不會被嚇到了。
  我猜前兩個晚上老闆娘深夜尖叫,不是因為做了噩夢,是看到了肚兜,她根本不知道肚兜是自己親手挖出來的,在白天的時候她應該不止一次埋過肚兜。
  這老闆娘也真夠笨的,她為什麼不生一把火把肚兜燒掉,只會害怕,也不把真實情況說出來,這讓我們想幫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幫。
  拿到肚兜之後老闆娘轉身就走,動作依然僵硬,我悄悄跟了上去,把她的肚兜扯了下來,她竟絲毫都沒有察覺,等她走後,我把肚兜收了起來,這樣她就找不到了。我原本是想毀掉它,吳非卻對我說,到了這個時候,更加不能銷毀,這整件事都是圍繞肚兜引發的,店小二死的蹊蹺,這東西可能會是很重要的證物,一定要保留。
  如果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話,今天晚上老闆娘應該不會再尖叫了,是不是這樣過一會兒就能知道。
  我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悄悄回房睡覺,一躺下再睜開眼天就亮了。天亮了,我知道我們猜對了,老闆娘昨晚沒有大喊大叫,連店裡的夥計都覺得奇怪。掌櫃的是個粗心大意的人,自己媳婦兒怎麼了他都不知道,不過他對媳婦還是很好的,老闆娘一大早竟忽然有了胃口,說想吃東西了,於是掌櫃的就吩咐廚子立刻準備。
  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山珍海味,老闆娘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肯拋頭露面,終於捨得下來與大家一起吃飯了。
  看的出她食慾大開,整個人氣色也好多了,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和吳非卻是一清二楚,通過這件事讓我更加深入的認知到,原來一個人如果做了虧心事,真的會寢食難安的。雖然不知道老闆娘做了什麼虧心事,我的直覺卻告訴我,她一定做過,要不然也不會做出一連串的怪異舉動,甚至還想要瞞天過海,最後還不是被我們發現了。
  只是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她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事跟肚兜有關。
  吃早飯時,廚子又告訴掌櫃的,昨晚上仍然有食材丟失,門都上了鎖,窗子也釘死了,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去。
  這句話對我的影響有多大,看大家的反應就知道,最敏感的就是老闆娘,她剛剛好轉,聽到這話嚇的筷子都拿不住了,轉身就要回房,卻沒站穩摔了一跤。掌櫃的讓我們趕緊扶老闆娘回去休息,小聲跟廚子交代,這件事不要讓老闆娘知道,她剛剛好了一點,不能受刺激。
  為什麼老闆娘的反應會如此大,廚房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門窗緊閉的情況下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吃東西?
  吳非皺了皺眉,我就猜到了,他多半又開始好奇了起來,好奇心有時候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可這是一個人的天性,沒那麼容易改變。
  吃了早飯,掌櫃的找到了我和吳非,他說今天也不用開工,可以出去走走,需要什麼東西就買,沒錢可以從他這裡預支,就當是工錢吧。
  聽了掌櫃的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準沒好事,做生意的人他會做虧本買賣,多半是有什麼麻煩事需要我們處理!
第786章 守夜
  還果然被我猜對了,我直接跟他說:「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
  掌櫃的露出了奸詐的笑容,對我倆說:「我喜歡和明白人談話!這些銀子你們拿去花,今晚我想請你們倆在廚房守夜,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偷吃。」
  我當是什麼事,就這個事情,完全不在話下,正好合了吳非的意,我就權當是湊個熱鬧吧,正好我的兩個單獨相處,還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以後的行動計劃。
  於是我們就出去逛街了,我打算買一份禮物送給蘇晴,吳非也想獻獻慇勤,畢竟此刻的蘇晴是他名義上的妹妹,為了能讓她開開心心的過完剩下不多的日子!
  一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心酸,如果真的沒辦法救蘇晴,到了那一刻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我愛她,不管是現在的她還是以後的她,我只知道,這份愛不會因為時空而改變。
  我挑選了一樣很精緻的禮物,據說是用野獸骨頭串的項鏈,有辟邪功效,看上去挺漂亮的。吳非選的則是一條髮帶,也挺漂亮,價錢也不算貴,如果這兩樣小禮物沒博取蘇晴的快樂,我認為是值得的。
  我倆一直在街上逛到昏黑,這才回去,回去之後吳非急不可耐的把禮物送給了蘇晴,她很是喜歡,雖然禮物不貴,卻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吃過晚飯之後掌櫃的和我們坐在大廳裡聊了聊,直到大家要睡覺了,掌櫃的才交代我們該去廚房守夜了,都自覺點,千萬別睡著了,說不定今晚就能抓到兇手。
  我笑了笑,其實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該怎麼做,我們倆都是見過各種場合的人,辦正事的時候絕對不會馬虎。原本我們盡量表現的精神奕奕,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些高興,因為終於有一件事需要我們來處理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告訴掌櫃的,我們除了打雜之外,並非一無是處。
  可是在廚房裡閒聊了片刻之後,就覺得困意來襲,打著哈欠就想睡覺,吳非雖然一直在我旁邊跟我說話,提醒我不要睡過去了,可我就是想睡,瞌睡來了誰都擋不住啊!
  於是吳非對我說,乾脆輪流睡吧,前半夜他守,後半夜再叫醒我。聽了他這句話,我才安心的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總感覺時間過的很快,當吳非把我從熟睡中叫醒的時候,蠟燭已經燃了一半,這說明我睡了很長時間。
  吳非說該我守夜了,再不睡一下真的撐不下去,我打著哈欠,極度不情願的做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打算就這樣坐著等天亮。
  四下看了看,我發現吳非居然在廚房裡設計了很多所謂的機關,他利用鍋碗瓢盆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陣法,有入侵者闖進來,碗一定會摔在地上,不用擔心發覺不了。
  既然這種陣法都橫空出世了,還守什麼夜,我也困了,打算躺下來再睡一覺,可是剛躺下來,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我趕緊睜開眼睛四處打量。
  由於能見度不是很好,我什麼也沒看到,只好拿著蠟燭走近一些仔細查看,希望能有所發現,也害怕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這種心情很複雜。
  我把廚房每個角落仔仔細細找了個遍,沒發現什麼異常,剛剛只不過是有只碗掉到了地上,不過沒打碎。
  我回到原來的地方坐好,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灶台距離地面一米多,地下是青磚,青瓷碗掉在地上沒理由不摔碎,甚至沒有發出聲音,我剛才聽到的聲音更像是腳步聲。
  越想越覺得害怕,我開始後悔這麼草率就答應了掌櫃的請求,守夜,聽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真的做起來卻發現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害怕極了,因為目前還不清楚對方是什麼東西,或許有可能是鬼,如果正面碰上,難保它不會痛下殺手,我看我還是把吳非叫醒比較妥當,覺可以不睡,命一定要保住啊!
  吳非極不情願的被我從睡夢中叫了起來,他埋怨我為什麼天不亮就叫他,不是說好的等天亮再叫嗎!我跟他解釋,告訴他剛才有異常情況發生,好像有東西闖了進來,我們最好四處找找,把威脅扼殺,否則我心裡發毛,坐立難安。
  吳非笑我膽子小,自己卻很認真的開始在廚房裡搜尋起來,我們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幾乎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找了,包括頭頂上方的房樑上,以及枯柴堆裡,最後一無所獲,吳非把我數落了一番,說我膽子越來越小了,興許只是一隻老鼠,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並非是我越來越膽小了,只是越來越謹慎了而已,人總是會成長的,我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看了太多生離死別,我更加懂得如何擔當,如何正確的保護好身邊的人,以避免悲劇再一次發生。
  如果黑白無常可以讓時光倒流一個月,我絕不會進那座古墓,這樣我就能救很多人。我經常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夢到李悠然死在水銀裡,李蔓和夏老師為了給我爭取時間,死在鬼姬手中!
《鬼妻》